小鎮險探人中鬼
我們三人來到賓館外的一小攤坐下,各自點了自己愛吃的食物,餓了半日的三人顧不得再虛與委蛇,飯菜一到,便自顧自地大快朵頤起來,與麵前的飯菜打起了口水戰。
直到我們將飯菜掃光後,換了一身衣服的容若才不慌不忙地走下來,見到我們三人麵前一片狼藉的桌麵,容若坐下,眼角微微彎起,笑問道“都吃飽了?”
崔警官叼著一根牙簽將餐牌遞給他答道:“小畢,看看,有什麽想吃的”
容若接過,見我們都在等他,便隨意點了兩個小菜打包,與我們一起回了賓館。
進了房間後,洗了個熱水澡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睡到半夜還是忍不住爬起來,從書包裏拿出幾件衣服,鋪在床上,聞著自己熟悉的味道,這才安然入睡。
第二日一早,我被一陣哭聲驚醒,睡眼惺忪地打開房門走出去,隻見在空無一人的走廊裏,明明是早上,卻半點陽光都不見,走廊上那幾盞暗黃的路燈時明時暗,令人看不清蹲在走廊另一邊最角落處,嚶嚶哭泣的那個女人的模樣。
之所以說她是一位女人是因為,她有頭烏黑亮直的及腰長發。
“你是?”在這詭異的氣氛中,我不敢上前,隻站在原地大聲問她道。
我滿腹疑問的聲音久久在走廊裏回蕩,顫抖…
那女人隻是哭,也不見回答…
“來…來…”
這時,走廊裏不知有哭聲,還有一個女人的呼喚在走廊裏圍著我時近時遠地飄蕩…
聽到這瘮人的聲音,我的腳不受控製鬼使神差地向那女人靠近…
那女人見我離她越來越近,將原本被頭發遮了一半的臉抬起,看向我露出一個怪異的微笑。
她向我笑著,滿頭的血順著慘白的臉流下,將她的眼睛染得猩紅,偏偏她還毫無知覺,不知疼痛地向我露出八顆牙齒的微笑…
“風風…風風…”
正當我被這陌生女人的笑嚇得六神無主之時,一陣白光在我的神思中閃過,硬生生地將我從那女人的蠱惑之中拉了出來。
我滿頭滿身是汗地驚醒坐起,一臉驚恐地看著坐在我麵前一臉關懷的白爺爺。
原來…剛剛在走廊的那一切都是一場夢…
隻是那個對著我笑的女人是那麽的真實,近在咫尺…
“白爺爺…我…”
還未等我將話說完,白爺爺將手放在我的額前,神情凝重地用唇語道:“風風…你被一個很厲害的鬼纏上了…並且…”他指了指我的心髒位置,“…出了問題…”
似乎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卻很聰明地出於對我的某種保護,並未將話說透…
於人於國,最大的危機莫過於外患兼之內憂…
這念頭甫一出,未等人捕捉,又極快地消散,既然知道問題出在哪,我原本的驚慌失措平複下來,變得波瀾不驚。
我拍著自己的胸口安慰道:“剛剛那不過是一場過於真實的噩夢”
白爺爺見我一點即透,甚感欣慰地揉著我的頭,笑了。
吃過早飯,我跟著容若一行人來到警局,還未下車,就見到一群人堵在警察局門口,吵吵嚷嚷的,動靜很是不小,其中以一位禿頂的中年男子情緒最為激動。
下車後,來到警察局門口這才了解到事情的始末。
原來那位禿頂的中年男子是那件案子裏的女孩的父親。
今日,那男子來警察局就是想帶女孩回家,而因為無法達到這個目的,所以才在警局門口大吵大鬧。
那中年男子在警局門口吵得麵紅耳赤的模樣引得不少人的圍觀,看著實在不像話,崔警官側耳向一位小鎮警局內的同僚道:“卷宗裏並沒有提及那女孩有犯什麽錯,警局也沒有借口拘留她,更沒有道理不讓她走”
那位同僚委屈道:“實在不是我們不讓這女孩走呀,而是這女孩自己不願意走,她爸爸勸不動將這氣發在我們身上…”
崔警官啞然,拿著警局當賓館,這種事可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不如…你先將這位先生情緒安撫下來,我們先進去跟這位女孩聊聊看她是怎麽個想法”
那位與崔警官交涉的同僚老早就接到上麵通知說從華新市派了三位警官來。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崔警官三人身上那身警服,明白他們就是從華新市來的那三位警官,頓時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連連點頭應道:“好的,好的,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我姓崔,他們都叫我崔隊”他轉身又指了指站在他身後的容若以及司機“這位是畢容若同誌,這位是李斌同誌”
那位同僚一一與他們握了手,寒暄一番後,跟他旁邊的那位同誌說了幾句後,便將崔警官三人迎進了警局裏。
我跟著他們進了警局,又進了警局裏設的一處簡易的值班室。
在那值班室裏有一張一米二的小床,小床旁的一張辦公桌前的兩張椅子上坐著一位年輕的身穿警服的女警察,而她旁邊坐著的是一位杏眸含淚,楚楚可憐的年輕少女。
此時的女警察正拉著年輕少女的手寬慰著,並不時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低聲說些什麽。
與我們隨行的那位同僚將女警察叫出耳語說了幾句後,似乎是在向她介紹我們的身份。
那女警察聽完後衝我們禮貌性地一番點頭微笑後便隨著那位同僚離開了。
崔警官帶著我們三人走進了那家狹窄的值班室。
“你是閔茵茵嗎?”這邊警局交給他們的檔案上有寫這女孩的名字,看來崔警官來之前也在這資料上下過一些功夫。
“你的情況我大致已經了解了,上麵的人已高度重視,並且派了我們三人前來調查,隻要你肯配合,相信這件案子很快就會有個了解,你大可不必日日守在警局等結果,跟你爸爸回家去吧”
那女孩聞言俏臉頓時慘白得厲害,似乎對於讓她回家的這個建議很是恐懼,她睜大了那雙杏眼,還不等眨,淚珠就已大顆大顆地落下,她搖頭道:“不,我不要回去…你們解決不了的…這事沒有誰能解決得了…”
崔警官疑惑道:“這話怎麽說的?”
閔茵茵低頭不語。
這時,原本在外麵吵鬧不休的父親急衝衝地衝了進來,不理會值班室裏的諸人,動作粗魯地一把揪起閔茵茵的手臂,不由分說地大步向外走去。
“不!我不回去!”閔茵茵似乎很反感他的觸碰,情緒激動地急得臉通紅地反抗道。
“你是我的女兒!還沒滿十八歲,還未成年,哪裏由得了你說個不字?!”閔茵茵的父親生拉硬拽地扯著她往外走。
“救救我…救救我…”閔茵茵不過是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雖然拚盡了全力掙紮,可無奈於螳臂擋車,力量太過懸殊,隻有任憑她父親擺布的份。
容若等人見閔茵茵哭得實在淒厲,上前一步就要阻攔,那位中年男子冷冷一笑:“這是我們家的家事,我在管教我不成年的女兒,誰敢阻攔?”
容若等人麵麵相覷,滯在了原地。
閔茵茵眼見著父親就要將自己拽走,手忙腳亂中雙手牢牢扣住了值班室的門框。
那中年男子扯了她幾下扯不動,蹲下將她的手指從門框上摳下後,一把將她扛在肩頭,態度強硬地大步望外走去。
我見到匍匐在那中年男子後背上閔茵茵那雙杏眼裏帶的無助,就好像看到多年前也是在警局,被她叔叔強硬帶回去的玻兒。
“先生,請等一等”我雙手一展,擋在那中年男子的麵前。
“你說你是他的監護人,要使用監護權這沒有錯,可是依我看這件事並沒有那麽簡單,其中必定另有隱情,否則你女兒對於回家這個提議也不會那麽排斥”
那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我,見到是一個比他女兒年紀還要小的丫頭,俾倪道:“你是誰啊?這裏那裏有你說話的份?!”
我看向聽到裏麵的動靜,剛剛從外麵小跑進來的那位之前在值班室裏陪著閔茵茵的女警,“你們有給閔茵茵驗過傷嗎?”
女警不知我出此言,茫然搖頭,“沒有”
“我有理由相信這可能是一起虐待案,可以將閔茵茵先暫時扣留下,驗過傷後確定這件案子的性質,再做處理”
那女警不確定我的身份,自然也不可能聽我的,隻看向崔警官。
崔警官沉凝了片刻,語氣凝重地看著那中年男子道:“這警局可不是你能瞎胡鬧的地方!再在這裏無禮取鬧就按擾亂治安罪處理!”
那中年男子見警察都望著崔警官,知道他是這裏主事的人,又見他動了真格,被他唬住,慢慢地蹲下身體,將背上的閔茵茵放下,一時倒不敢輕舉妄動了。
閔茵茵在地上站定了之後,一臉感激地看向了我。
我見那中年男子雖然暫時沒有再鬧,可卻沒有放棄帶閔茵茵回家的打算,低頭思索了一番,知道還是得從閔茵茵這裏入手,便拉著她的手道:“姐姐,你這麽怕回家,那裏是有什麽東西嗎?”
閔茵茵見我年紀比她小,又叫她姐姐,頓時心生一股親切感,原本是有話想要對我說,卻又不知為何欲言又止,隻搖了搖頭,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