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險探人中鬼
“我不明白,他為何要這樣做?是為了替你還陽?”
“嗬嗬”她冷笑著,眼裏冰冷一片,“那個男人,除了自己誰都不愛”
我狐疑著,都說鬼有三不知,死後不知前塵因果,似乎在這一定律並未作用在方絮身上…
上一次發生這種情況的還是在別墅凶殺案,那次是因為布在別墅的陣法將母女三人的魂魄困在裏麵,不得投胎,不得超生…
不過若是仔細想想,這兩件案子共同點還是很多,同樣是死時布的陣法…同樣是跟血粒子有莫名的聯係…
難道…這兩起案件,不,連帶著搜羅來血粒子的那起“瘦高杆”的案子,算起來,應該是有三起了…
這…幾起案子,從頭到尾都充滿了陰謀的味道…似乎是有人在躲在幕後操縱著…
若真是如此,真有一個人,法力強到能違抗規則…
我不寒而栗,不敢再細想下去。
“我是跟他結婚後才知道,原來他跟我在一起一直都是別有目的,我們方氏一族的血脈,天生就有可以增強修行者法力的妙用…”說到這裏,它看了看我,別有所指地道“不過,受製於陰陽調和,男修道者隻能用女性的血,換言之,女修道者也隻能用男性的血… ”
我知道方絮這是怕我知道這個秘密之後會對閔茵茵不利,所以故意說的這番話,唯有聳肩向它表示自己的無所謂。
“這些年來,為了他的修行,我每隔一星期就會給他一碗自己的血…”方絮將自己的白衫衣袖撩起,毫無血色的白臂上布滿一條條的血痕,有些隻是顏色不顯的疤痕,有些則是還未脫痂的新傷。
“男人嗬…當初戀愛時甜言蜜語…”
“我這輩子為了他背叛家族 ,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就這樣在這小村莊裏了此殘生也就罷了,可茵茵不一樣,她芳華正茂,又是大學生,有美貌有知識,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我怎能看他在我身上做的孽再複製到我女兒身上?”
”所以我一直都陪在茵茵身邊護著她,論起來我也是正兒八經的世族出身,天賦資源都在他之上,所以若真要動起手來,他可不是我的對手,為了得到茵茵身上的血,他不得不劍走偏鋒,打起其他的主意也說不定呢”
“比如說”
“比如…就我所知,有一種邪術,可以通過虐殺嬰兒利用他們產生的怨氣來提升自己的法力,隻是這種邪術,施法人極易受到反噬,若在受到反噬時沒有法器或是介質去淨化,輕則走火入魔,重則一身修為散盡,神智不清…”
“所以,未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實在不會有人會行這一步險招…”
聽到這,我鄒眉想起昨晚從閔叔房間裏冒出的那道道來路不明的青光,再結合剛剛方絮所說,如今再一想,當真覺得那場景詭異得很。
“你說有介質或者是法器可以淨化?比如說呢?”
“比如說,茵茵的血…”
又是她的血。
“你們方氏究竟是什麽來曆?身體裏流的血竟有這般大的作用!”
方絮沉默了,不知道該不該對著一位陌生人將自己家族的來曆全盤脫出。
我見她不言,想起閔茵茵萬般抵抗與閔叔單獨相處,想來,閔叔極有可能已經對她下手,而閔茵茵也已察覺到了他對自己的意圖。
“茵茵現在很怕,你又被關在這裏,除了我,我真的想不到你可以依靠的還有誰”
說起閔茵茵,無疑是戳中了方絮的軟肋,它想到那晚抱成一團蜷縮在昏暗路燈下的女兒,它除了真切地乘十倍感受到了她的孤獨與恐懼外,自然,心疼也翻了十倍。
“茵茵…我的女兒…” 想到女兒,它眼眶通紅,大顆的淚珠順著眼角落下,喉嚨艱難滾動,哽咽道,“原本以為自小不讓她接觸到法術,她就能過普通人的生活,遠離這是非之地…誰知道啊…從一出生…她就沒有了選擇…”
“聽我父親說,方氏一族是從上麵沿傳下來的…”方絮抬手指了指天上,“幾百年前,也不知方氏的祖先犯了何事,被趕下荒山,而後就一直隱居在邕城…”
從荒山下來的?我隱約想起那個自覺高人一等,拽得不可一世的駱斌宇好像也隱約向我提及,他也是從荒山下來的…
我想到那個會禦劍的毛頭小子,若不是我使詐,說真的若是打起來,我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既然方絮與他同出一域,按理說也有一些家傳的秘法才是…我咽了咽口水,現在的我最缺的就是一些秘寶和戰爭手段了…若是能從她手裏搶…咳…問得一些武器或者寶貝,那是再好不過了…
或許是我沉浸在自己美好幻想裏吞咽口水的聲音太大,方絮停下,一臉奇怪地看著我,“小姑娘?小姑娘?”
“哈哈”被她打斷,我撓頭笑得一臉傻氣,現在看方絮再沒有因為它曾試圖奪我身體還陽的憤懣,想到它身後的那些寶貝,反而覺得它十分可親可愛,“您繼續…繼續”
見到自從一聽說她來自荒山後就一直不在狀態的我,她惦記著女兒,不管我現在有何目的,最重要的是能幫它,“如果嬰孩失蹤案真的是那男人所為…”它現在對於閔叔竟已冷漠到名字都不想稱呼,一口一個那男人,“那麽,我真不知道那男人還會做出什麽可怕的事來…小姑娘…茵茵危險得很哪…她不在我眼前,我總覺得心裏不安…你還是帶我去找她吧…”
雖然不知閔叔打算何時對閔茵茵下手,可是我想到今天早上出門之前還與李斌為著房費推推讓讓的閔叔…
倒也不像是今天要動手的模樣…
“倒也不必急在這一時吧…”
“你不知道…你不了解他!那個男人這一輩子都在忍耐,藏得比誰都要深!再被方氏逼著窩在這小村莊裏十多年,這麽多年的忍辱偷生,讓他比任何人都迫切地要得到別人的認可!他的心理早就不能用常人的思維去揣摩了!”
“他若真的在練這邪術,憑我的法力我也打不過他呀”我很是為難。
方絮急忙道:“你若肯放我,我自有辦法對付他…”
聽她這樣說,我隻笑笑,沒有回答,她之前三番四次要害我,法術又在我之上…
放她出來?
嗬嗬,我雖然不精,可也不傻。
方絮見我笑著沉默,領會到我的顧慮,“這樣確實不妥…不妥啊”
既然這法子不可行,它回憶起之前的與我交手,心裏大致知道我有幾斤幾兩,雖然最後結局是它敗了,可我卻有投機取巧的嫌疑…
它可不能將女兒的命交付在我的這種小聰明上…
“罷了…”它歎了歎,“我見你也是有幾分天賦的,隻是苦於一直沒有掌握到有效的實戰手段,不如今日就由我來指點指點你”
我大喜,連忙躬身向它作揖道,“多謝”
受我一拜,想到之前在賓館裏曾試圖搶奪過我的身體,它也有些窘迫,“說來慚愧,我曾經害過你,難為你肯不計前嫌來幫我…”
“我這一生,說不上大惡,但也不算大善,福也享過,苦也吃過,這世間也沒有什麽值得我留戀的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茵茵…”回憶自己的一生,它感慨萬千,這一番話竟像是要訣別。
“小姑娘…”方絮隔著小瓷瓶望向我,眸光閃閃,似是含淚,“你過來…你想要學什麽我都教給你…”
…
下午時分,崔警官一行人從外麵風塵仆仆地回來,一進來,就見到一位麵生的女警官手裏拿著一遝文件再敲會議室的門。
見她一臉焦急,崔警官奇怪問道,“怎麽了?”
“崔隊,您下午叫我整理好的資料我都整理好了,按照您的吩咐給那小姑娘送去,可敲了一天都沒見人開門,也沒任何回應…您說的…她不讓進…我們就不能進…這…”這女警察應該是今天新來的,對於第一天上崗就未能完成從省城來的警官交給她的任務 ,她急得臉通紅,一見著崔警官便喋喋不休解釋起來,說到最後委屈得眼眶都變紅了。
崔警官見這麽一位白淨柔弱的姑娘要在他麵前落淚,心裏連連求饒,麵上卻是風雲不驚,“行了,我知道了,你把這資料給我,先去忙你的吧”
“嗯”崔警官未責怪,那女警察這才點點頭,擦掉眼淚,走了。
聽到我一天都沒有回應,容若擔心道:“安風別是在裏麵出什麽事了吧”
“不能吧…”崔警官遲疑著,“她應該是有要緊事要忙,我們再等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後她還不出來,我們再進去”
“嗯”
這幾人在外麵又侯了兩個小時,這時警局裏上行政班的同事已陸陸續續地離開了,崔警官抬腕看了看手表,“小畢,撞門吧”
容若跟李斌對視一眼,抬腿正要向門上踹上一腳,這時,我從裏麵將門打開,看著抬著腳對著我的容若跟李斌,一臉奇怪,“你們幹嘛?”
容若跟李斌齊刷刷地看向下達命令的崔警官。
“一天都沒見你,我們還以為你出了事”崔警官解釋道。
我伸了個懶腰,扭了扭脖子,“哪裏會有什麽事,就是肚子有點餓,你們吃飯了嗎?”
這幾人看著拍著癟癟的肚子,腦子裏隻有飯菜一臉傻笑望著他們的我,紛紛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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