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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翁之意不在酒

  躺在床上,一夜未眠。


  下一個,賀連華下一個要對付的人就是我了吧。


  想到那個在華新市呼風喚雨的男人將是我的敵人,不知為何,我未有一絲恐懼,反而因為危險而有一絲期待…


  我睜眼望著黑暗,黑暗中有我看不見的獵物再對我虎視眈眈,我與那隻獵物冒著貪婪綠光的雙眼隔空對視,嘴角上揚不自覺地對它露出一個嗜血的微笑…


  這個笑,在本沒有綠光的黑暗裏顯得那麽詭異,詭異得帶有一絲殘忍。


  第二天,沒睡好的我頂著兩隻熊貓眼跟玻兒會了麵。


  “你昨晚幹什麽了?”她指指我的眼睛,睜圓了雙眼,大驚小怪地問道。


  我揉揉眼,“看書看得晚了點”未不使玻兒擔心,我現在撒謊已到了臉不紅氣不踹的地步。


  “什麽小說呢?那麽好看,推薦推薦”,她看著我擠眉弄眼地壞笑著,顯然未往正經書上想。


  這時正值上學的高峰期,學校路上擺了不少叫賣早點的攤販,再有車輛來來往往,顯得異常擁堵。


  這時,在我們背後,一輛汽車不顧熙熙攘攘的人群疾馳而來。


  因昨晚下過雨,雨水積在路邊,有人閃避不及,被濺了一身的泥水。


  這輛車在經過我們這裏時,車軲轆一彎,向我倆背後衝來。


  幸好我聽到背後有人尖叫,眼疾手快地撈著玻兒一起閃到一旁。


  這輛吉普車輾過花圃,擦著我的衣角,衝向了路邊的柵欄,因來勢洶洶將那鐵柵欄都撞變了形。


  那輛吉普車的駕駛室裏坐的是一位一臉橫肉的肌肉男,隻穿一身黑色背心,露出兩個結實立體的肱頭肌,胸前一小纂的胸毛下蓋著一藏青顏色盤踞著的龍的紋身。


  那龍咧著獠牙,伸著利爪,對我們極不友善。


  龍的主人方才差點撞到人,也不說道歉,也不心虛,倒神情囂張地向我們比了一根中指,而後大搖大擺地倒車退出花圃,開回路中央後揚長而去。


  “什麽人呐!”玻兒氣不過,指著那輛已開出老遠的吉普車屁股罵到。


  隻有我知道,賀連華又再一次向我出了手。


  逃過兩劫的我也該是時候回送他一份見麵禮了。


  我麵色一凝,拉著玻兒繼續向學校走去。


  再進校門時,在我們身後一個女聲徒然增大,像是故意說給我們聽一般,“也不知是得罪了什麽人,那人一看就是故意的”


  聲音裏有掩飾不住地幸災樂禍。


  我不負聲音主人所望地轉身向後望去,見是站在校門口不遠的一處早點攤前買早點的秦可怡跟駱斌宇。


  他們將方才發生的那一幕盡都看在眼裏,並且在當事人還未離開的情況下,毫無顧忌地隨意發表自己的看法。


  見我看來,秦可怡秀眉向上一挑,嘴角帶笑地與我的視線對上,而站她旁邊的駱斌宇則麵無表情地看著早點攤上的包子饅頭挑挑揀揀。


  “我們走吧”玻兒擔心我跟秦可怡鬧下去,扯了扯我的衣袖,眼裏有一種說不出小心翼翼。


  這種小心翼翼她隻有再麵對駱斌宇跟秦可怡時才會表現出來。


  我心疼地摸了摸玻兒的頭,她卻隻低頭看向自己的微跛的腿。


  “嗯”


  我牽起她的手向教室走去。


  那晚,鬢邊半白,胡須未剃的賀連華站在賀春學生前居住的臥室裏,他環視著周圍他兒子生活的點滴。


  最後,不知想到了什麽,這個權勢滔天的男人眼眶濕潤,哀聲長歎一口氣後,挨著在兒子的床邊坐下,雙手富有感情地觸摸著賀春學的衣物被褥,動作輕柔得像是不忍破壞上麵殘留著的最後體溫。


  “老爺”八字胡手裏端著一杯水,一瓶藥,輕聲喚道。


  “怎麽了?”賀連華背過他低頭不動聲色地將眼角的淚拭去,冷冷問道。


  “那三人來消息了”


  “哦”聞言,他的眼裏終於有了溫度,“他們怎麽說”


  “他們說今晚十二點在記憶酒吧見麵,他們將那丫頭帶過去”


  “嗯”他站起身,轉身向矮他半個頭的八字胡,從他的手裏將水接過。


  八字胡連忙將藥瓶打開,從裏麵倒出三顆,遞給賀連華。


  賀連華接過,就著手裏那杯水仰頭服下,而後摩挲著粗糙的嘴角,看著八字胡道,“去備好熱水,剃胡刀,我要好好洗個熱水澡之後,再去會會那丫頭”


  “是”八字胡接過他遞過的空杯子退下。


  十二點,我跟著那三個混混故地重遊來到這“記憶酒吧”,這酒吧和記憶中的一樣,招牌當中的“憶”字暗得有些突兀。


  那三個混混輕車熟路地推開酒吧門,徑直上了樓梯向二樓走去。


  進的依舊是那個賀春學帶我來的包廂。


  那三人帶著我推門進去,半明半暗的燈光下,賀連華依舊西裝革履,腳上的皮鞋纖塵不染,烏黑發鬢服帖梳在耳後。


  我進來時,他就坐在包廂中央的沙發上,身旁是垂手側立著八字胡,一副坐擁天下的模樣。


  “安風,好久不見”他向我望來,眼睛裏沒有一絲情緒。


  隻是在看到我神情同他一樣波瀾不驚時,他的情緒開始異樣,眼神變得複雜。


  但凡我再見他有一絲恐懼,都能稍稍慰藉他已經開始病變的報複心理。


  可我與他作對一般,偏偏雲淡風輕。


  得不到寬慰,他極為不悅,向將我帶進包廂後就呆立在一旁的三個混混吩咐道:“將她給我抓起來”


  那三個混混對視了一眼,看看我,又看看賀連華,未曾做聲,也未動作。


  站在賀連華身邊的八字胡見他們許久沒有反應,惱道,“你們三個聽到老爺的話沒有!”


  那三人又是相互看看對方,頭一縮,未曾搭話。


  “賀先生”我在離我最近的那處沙發上落了坐,眼裏嘴角都是笑,“我也覺得許久未見,賀先生即便痛失愛子,可風采依舊,未見絲毫影響,當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物”


  一開口就向他最痛的傷疤上揭去。


  賀連華本從容放在腿上的手緊緊攥起,青筋暴露,他冷笑一聲,從西裝內兜裏掏出一張帶著紅色血漬的紙。


  他將那張折疊的紙打開,放在鼻間嗅了嗅後,上麵的血腥味如同上好的熏香一般將他其它的情緒都驅散。


  他現在隻覺得神清氣爽,“你有東西落在別人那裏,我替你取了回來”


  他一個示意,八字胡會意從他手裏將這張紙接過,然後向我走近幾步,遞給我。


  “安風小姐,請看”


  我接過,見是一張帶血的支票,上麵血漬已幹,隻向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


  在金額那一欄填的那個數字我熟悉非常,因為在從賀連華手裏接到這張支票的當晚,我財迷似地躲在被窩裏捧著看了又看,親了又親,興奮得一晚都沒睡好。


  這正是我給沁心學姐父母的那張支票。


  上麵那一片片的血將我的眼眶染紅,灼熱非常。


  “你!”我將這張支票攥在手裏揉成一團,惱道。


  “怎麽是上麵的數字不好看嗎?”他終於從我臉上看到他想要的情緒,聲音格外雀躍,“你要多少?我寫給你就是了”


  他悅聲笑著從內兜裏掏出支票夾跟筆,“畢竟,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我氣急,一團火光從我手裏躥向支票夾,火蛇瞬間將那團紙吞沒。


  即便火光已沿著紙燒到他指尖,灼熱感襲來,可他依舊未放手,也未動手將火撲滅,很快,空氣裏散發著一股熟肉的枯糊味。


  “呀!”還是八字胡發現,拿起酒桌上的一杯茶將他手上的那團火破滅。


  既然已經撕破臉皮,賀連華也懶得再跟我玩文字遊戲,他接過八字胡遞來的手巾,擦拭著手上的茶水,灰燼,“好了,讓他們進來吧”


  八字胡應了一聲“是”後,一拍手,十幾位著統一黑色西裝西褲,神色冷峻的彪形大漢蜂擁而至。


  說起來這十幾人,一個個體型龐大,身材魁梧,紮堆在一塊兒陣勢更是驚人,無論在哪,都應該是最引人注目才是。


  可也不知他們先前藏在哪裏,方才我跟三個混混進來時,一路硬是沒發現他們的身影。


  這聲勢浩大的陣仗嚇得原本站在我身邊的三位小混混向賀連華那邊縮了縮,一副要與我劃清界限的模樣。


  “將她給我抓起來”賀連華仔細地擦著自己手上沾染的汙漬,眼都未抬,輕飄飄地道。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這十幾人虎視眈眈地動了。


  此時,十幾位漢子同時撲向我的情形在躲在一旁的旁觀者——三位混混的眼裏,無疑就是老鷹向小雞亮出自己鋒利的爪子。


  更何況是十幾隻正值壯年的老鷹撲向一隻羽翼未豐,後背還可笑地背著一個書包的小雞。


  在他們看來,這懸殊的差距,任我有幾分妖法可也毫無神算,可即便如此,至少現在,在我還未將施在他們身上的那個妖法解除,他們是很不希望我就這麽落在賀連華的手裏。


  因為到現在為止他們還不能確切知道我在他們身上施的是何種妖法,如果我一死,這妖法就這麽解了還好,如果不解,豈不意味著這妖法要跟著他們一輩子。


  這事可可大可小。


  而就在那十幾人向我快速挪動時,我也開始動了。


  在那三個混混擔憂夾雜著一絲好奇的注視下,我從背包裏掏出一個麵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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