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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教裏天魔生

  !


  看著手上的血液他不禁想起了家鄉的梅花酒,一樣的鮮豔,酒香悠長,不似這血,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味。


  他已經記不清幾歲離開的家鄉,隻記得那群穿著黑衣拿著火把的人…還有那顛得能把人胃都顛出來的馬車…那條泥濘難行的小路…那被吞天的大火燒掉的農舍…


  那是他的家!

  “天…”他跪倒在地,從脖子裏流出的血已將他周圍的白雪都染紅了,沁入雪裏…


  他已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這是無中生有”


  胡子哥忽略掉雪地裏那片刺眼的鮮紅,定定地看著我手裏的那柄寒冰劍,久久未眨眼,他到底是見過世麵的,一眼便看出其中蘊藏的法術的不凡。


  “這門法術乃是天魔教秘術,當選定你為天魔教四大堂會的堂主之時,方才由教主親授,學有所成之後才能正式繼位,因為每人悟性不同,悟出的道法自然也就不同,傳聞當年從中教主悟出的是七星連珠之相,一時成為天魔教經年流傳的佳話…”


  這胡子哥倒是知道不少秘聞,這番話說下來直引得他旁邊那位披頭散發的男子頻頻側目,看他的眼神有些迷離,很是複雜。


  若不是這等兵刃相見的生死關頭,恐怕這位長發男滿眼泛光地就要撲上去。


  “你知道的倒不少…”我握著寒冰劍,手指在劍身上一彈,劍身上沾染的血珠便如玻珠一般被反彈了出去。


  這些血珠四處飛散,濺了胡子哥及長發男一臉。


  寒冰劍繼續恢複了之前纖塵不染的模樣。


  血濺在臉上,長發男一臉嫌棄地從懷裏掏出一張用紅線繡著鴛鴦的絲帕,慢條斯理地擦著臉,順帶整理自己飄逸的長發。


  看他捏著蘭花指擦麵,矯揉造作的模樣,若是再給他一麵銅鏡或是湖麵,都怕他會忘乎所以地補上一妝。


  “我想知道的是,你是從哪裏學來的”對於臉上的血胡子哥倒並未多加在意,直男地隻抬起拿劍的手臂,隨意地將之蹭在衣袖上。


  我看著這兩人,笑意更深,“不偷不搶”


  “難道是島堂主教你的?”胡子哥揣測道,“不,不會!”他否定,“島堂主處事雖然不羈,可這一條是前教主定下來的規矩,他素來對前教主言聽計從,斷斷不會壞她老人家的規矩”


  “我若是你們現在就不會關心這些有的沒的,現在要做的就是能者居上,搶到那塊紫色水晶,至於其他…”我指尖夾著寒冰劍來回擦拭,笑得從容,卻暗藏鋒芒,“等你們有命從這出去的時候再說吧!”


  那二人聞言肅然,皆握緊手裏的那柄劍,各自退向一邊,呈三國鼎立之態。


  雖然我方才斬殺黑臉哥表現不凡,可如今就決定誰勝誰負還難說得很哪!

  三人皆是蠢蠢欲動,可敵不動我不動,一時又不敢輕舉妄動,再三權衡利弊之下,結果就是,三人都站在原地,任憑風吹雪刮都不敢動。


  最後,長發男實在冷得受不了了,哆嗦著腿出起了餿主意,“師兄,不如你我聯手殺了這丫頭之後再一決雌雄”


  我暗暗腹謗,不用決了,你是雌,他是雄!

  年長哥已是掛滿了冰霜的眉毛顫了顫,主意未定。


  我笑道,“水晶石隻有一塊,勝出的人也隻能有一個,你們若是一起對付我,我隻要集中精力打你們其中一人,你們猜猜,我會選誰呢最後勝出的人又會是誰呢?”


  長發男閉了嘴,現在,他顯然也不想再當那個出頭鳥。


  場麵一時之間又陷入了三人大眼瞪小眼的僵局。


  長發男凍得耳鼻通紅,他之前與年長哥交過手,心知肚明他的厲害,若真是與他單打獨鬥,誰輸誰贏還真說不準…


  他在我與年長哥之間來回打量,最終他還是扛不住寒冷,暴喝一聲,持劍向年長哥劈去。


  年長哥一麵提劍抵擋,一麵向我這方向躲閃,故意將水攪渾,要將我卷入戰局之中,誰都不能置身事外,坐享漁翁之利。


  長發男扭身一劍正劈向我的頭頂,我急忙閃過,而後提著寒冰劍向他殺去,而在我的背後,年長哥抓住空檔正持劍捅向我的後胸,他這一劍卻被長發男擋了下來…


  如此這般,我們三人徹底陷入了混戰之中…


  長發男進攻極強,一把淡紫色長劍左擋右劈,扭腰擺臀,動作矯揉造作得像是再跳舞,可其中蘊含的威力不小,他這柄紫色劍白色閃電湧動,火光不斷,我的寒冰劍每每與之相對,我手心便是一陣痛麻。


  若不是我暗中將“木”符紋畫在劍上,恐怕此時我早已被電得痛暈了過去,就看年長哥被電得青白相間難看至極的臉就知道那滋味絕不好受了。


  長發男一邊與我們交手一邊察言觀色,見我手雖為抖可出招的氣勢卻穩,倒是年長哥每接一招臉色就越發難看一分…


  他看出其中端倪,極不要臉地開始盯著年長哥打,一把劍舞得天花亂墜,削,劈,砍,打,電光火石之中,步步緊逼。


  戰場逐漸演變開始了他們的二人秀。


  年長哥被他逼得節節後退,渾身像是通了電一般,抖了又抖,顫了又顫,進前刺一步,向後退十步,隻是他越是向後退,長發男氣勢越盛。


  年長哥與之對了一劍後,連連退了幾米,長發男又趁機飛身一挑,一劍刺在年長男的左肩之上,一聲悶哼之後,年長哥踉蹌落地,他左手按著自己微微發抖的、握著劍的右手手腕後,又艱難抬起右手按在了自己的左肩,鮮紅的血染滿指間,似乎傷得不輕…


  他臉色越發難看,“師弟!凡是還是要留有餘地,切莫逼人太甚!”他抬眼望向長發男頗有些氣急敗壞。


  長發男收劍,抬步向年長哥走去,像是去收勝利的果實,神情很是誌得意滿,“師兄,你莫怪我,天魔教裏本就是若肉強食,等我出了這裏我一定為你設上一個香爐,日夜上香祭拜”


  眼看著長發男越走越近,年長哥孤立無援,按著受傷的右手連連向後退,被堆起的雪阻擋,退無可退之時,萬般無奈之下眼帶乞求地望向我。


  見我不為所動,頹廢地將頭低下。


  長發男已將手裏的長劍舉在了他的頭頂…


  “啊!”撕心裂肺的痛呼聲通過呼嘯的風聲傳來。


  我抬眼看去,卻見長發男一臉痛苦地捂著雙眼四處亂轉,絲絲鮮血從指縫裏冒出,而原本一直垂頭喪氣跪在地上的年長哥此時卻一臉得意。


  此時他的手上沾滿了不明的白色粉末。


  他拍著手站起,不虞片刻,鼓風機一般風雪便已將那些粉末吹散。


  他看著在風雪裏像個沒頭蒼蠅一般四處亂竄的長發男,冷笑著將長劍舉起,當空揮起一劍,長發男的頭顱便如一個長發毛球一般從他的軀幹落下,滾落在雪地裏。


  接著從他軀幹、頭顱裏流出的綿延不絕,還冒著熱氣的鮮紅血液將周圍的鮮血融化。


  若是長發男的眼睛沒有受傷,他肯定愕然發現,此時年長男舉劍的手臂上那一片同他流滿雪地的血液一般色彩鮮豔的傷口假的是那麽的刺眼…


  連同他發顫的手腕都是假的,不過是他為使長發男大意而使得一個障眼法罷了。


  他的手好得一劍便能將人的腦袋砍下,這恐怕我都望塵莫及。


  “嘿嘿”他拿著劍向我攤手,肩微微聳動,“沒辦法,為了能盡快速戰速決不得以才出此下策,要不,不知道他還能糾纏多久…你殺一個,我殺一個,這才公平呢”他語氣輕鬆得不像是剛剛才殺了一個人,倒像是剛剛從菜市場回來的婦孺,遇見好友,閑話家常今天菜價貴賤的語氣是一樣的…


  即便他的模樣像個屠夫…


  我抬手指著自己的臉,提醒道,“你臉上有血…”


  “哦…”他抬起拿劍的手臂蹭了蹭臉,又將手裏的劍遙指向我,“該你了”


  我握緊了劍,嚴陣以待。


  他腳尖點地,踏著虛空,提劍刺向我,我劍抬起,找準時機,輕輕在他劍身七寸之處一刺,這時,寒冰劍寒氣逼人,結出的寒氣於瞬間侵襲上年長哥手裏的劍身,刺骨的寒冷突然襲來,他被凍得一激靈,手指不經微微鬆動,我順勢向上一挑,他手裏的劍離手飛於半空之中。


  還不等我趁勢來襲,他指間拈起一張黃符,嘴唇無聲蠕動,應是再念什麽咒語,隻見這張黃符化為一團明黃色的火團,再如同狗皮膏藥一般將我的寒冰劍黏住。


  無論我如何,這團火始終都甩不掉撲不滅,而且溫度上升得極快,片刻之後,我這寒冰劍便開始呈不可逆轉之勢融化,最後化為一灘雪水,融進了周圍的雪景之中。


  他竟破了我的法。


  “忘了告訴你,我最擅長的就是鬥法,最不喜歡的就是舞刀弄劍”


  “哦”


  看著一點小成就之後就麵露得意之色的年長哥,我笑著在衣袖上擦淨自己手上沾染的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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