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來客
四周非常安靜,連剛才的車夫也不見了蹤影,白玉畫猛然爬著離侍女遠了些,大叫,“你們還不快出來,大哥就是讓你們這麽保護我的嗎?”
可沒有一個人應聲,她又喊了幾聲,仍舊是無人回應,白玉畫身子微微顫抖起來,怎麽回事,大哥派來保護她的那些人呢?
不會就剩她自己了吧,想到這裏她的心中猛然升起一股懼怕,這裏荒無人煙,不行,她不能待在這裏,她要離開。
對,她要離開。
白玉畫掙紮著站起身,拖著受傷的小腿便往前方走去,來來回回走了將近半個時辰,竟又回到了原地,白玉畫心中幾近絕望。
她不知道怎麽了,她是白家的嫡出小姐啊,她不會走不出去了吧?
這裏看著荒涼破敗,沒有人煙,她難道要死在這裏了?
“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誰來救救我……”她的白衣髒亂不堪,發髻歪斜,臉上也黑乎乎的一片。
不遠處樹後一個黑夜蒙麵的男子不由得嗤笑了一聲,對身邊的紅衣男子道:“怎麽樣,哥們我夠意思吧,以前她這樣作賤過你,我也讓她嚐嚐走頭無門的滋味。”
紅衣男子目光平靜,隻是眼底終究流露出幾分嫌惡的情緒,別開眼沒有說話。
墨風黑衣蒙麵,眸子卻是亮晶晶的,又瞧了一眼不遠處坐在地上的白玉畫,不由得樂了。
“哎,你看那毒婦如今可是一點形象也沒有了,她不是最喜歡在主子麵前擺弄姿態,倘若主子看到了她的這番作態,我想那毒婦肯定想要去投河了。”
白無塵淡淡看了他一眼,“你今日讓我過來,就是讓我瞧這個的?沒得弄髒了我的眼睛,你趕緊照主子的吩咐辦正事,不然出了岔子可別想讓我替你說情。”
說罷轉身從樹的另一側離開了。
墨風無所謂的聳聳肩,心中暗道,他是為了誰啊,竟然還不領他的情,罷了,他還是做正事吧,不然真的被白玉瑕的人找到就麻煩了。
日頭漸漸升起,白玉畫坐在樹下的陰涼處喘著氣,臉上一片蒼白,像是累的狠了,微微閉上了眼睛。
突然,她打了一個寒顫,猛地驚醒,看清了麵前人的動作後,兩眼一番暈了過去。
墨風眉頭狠狠皺起,這白玉畫暈倒是時候,隻是對不住了,誰讓你起了壞心思想要害別人呢?
他抓起白玉畫把她丟到了一旁的馬車上,隨後揮著馬鞭便向斷崖駛去。
主子既不讓白玉畫死,又不讓她好好活著,真是會給他出難題,墨風看到前麵已經是斷崖,便飛身跳了下了馬車,任由馬兒帶著馬車落入崖底。
容祈越坐在窗前,手中拿著一本書,目光卻看著桌上翠玉花瓶中插著的那一枝桃花。
這枝桃花是千幽離送來的,那日她與淩依依一道去白雲山看桃花,最後落了東西便獨自回去尋找,沒想到被白玉畫堵截,想要她的命。
是了,那個白衣女子名叫白玉畫,她確信她在茶館相遇之前,並沒有與她見過麵,隻是白玉畫心中卻是對她恨極。
想到她問千幽離白玉畫為何要對她下毒手時,千幽離神情難得的有些怔愣不知所措,她的心中便升起了一股異樣。
原來,他對她的心思已經這般明顯了嗎,竟連雲上城的白玉畫都知道了。
容祈越又看了看那枝仍舊鮮豔綻放的桃花,眼眸微微垂下,她對千幽離,又存著怎樣的心思呢?
前世她也曾幻想過兩情相悅至死不渝的愛情,可終究是她奢望了,如今她還要追求那般虛無縹緲的感情嗎?
她不知道千幽離何時對她產生了如此濃烈的感情,以至於他送桃花來時她竟笑著說了一句“楚王殿下不知道,這桃花可不能亂送,這可是隻能送給自己的心儀之人”。
話說出口她便後悔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對,可千幽離卻是淡淡一笑,說“我自是送對了人的,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我也隻會送與一人。”
那眼中的深情是掩飾不住的,可她卻是裝作沒有看懂,搪塞了過去。
容祈越搖了搖頭不願再想,如今二皇子被禁在二皇子府,三皇子卻是活躍了不少,今日更是有許多三皇子拉幫結派的言論傳來,二皇子府卻是如死水般沉寂。
她望了望窗外的天色,晴空萬裏,陽光明媚,沒有一絲陰霾,隻是她覺得這些都是表麵,這盛京城的天馬上就要變了。
花瓶中的桃花依舊開的鮮豔奪目,容祈越看了一瞬,便收回了目光,看到手中的這一頁書,心中苦笑。
到底還是被千幽離的話影響了,她揉了揉眉心,心中歎了口氣。
再有幾個月她便及笄了,到時她的親事便會提上日程,大伯母對她說,女子哪有不嫁人的呢,可她卻不讚同,倘若是自己心之所向,就算一個人也沒有什麽不好。
“小姐,大夫人讓小姐過去一趟,說是來客人了。”
藍茵走進門看到坐在窗邊的容祈越,快步走上前道:“小姐要不要換件衣裳。”
容祈越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似乎是有些隨意了,便道:“好,你幫我選一下吧。”
藍茵拿著一套裙角繡著鳶尾花的淺紫色裙子,喜笑顏開,“小姐穿這個去,屬下保管小姐能讓人看呆了去。”
她的眸光亮若星辰,拿著衣裙便在容祈越身上比著,口中還念念有詞,“小姐您信屬下,這個裙子也隻有小姐能穿的好看了。”
容祈越看著藍茵這般歡快的模樣,也不忍再拒絕,便道:“那就穿這個裙子吧,隻是我這發髻……”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見藍茵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小姐,屬下來給您梳頭發,屬下現在會的可多了,飛仙髻,流雲髻,百合髻,淩虛髻,小姐您要哪種?”
容祈越被她說的頭暈,“隨便梳一個簡單的,見客人不失禮就好。”
她倒是不知藍茵在哪裏學會了這麽多發髻類型,但想必也是下了苦功夫的,那她這般說可不就……
果然,容祈越抬頭便看到藍茵可憐巴巴的撅著小嘴,心中無奈,“那你就給我梳一個你最拿手的吧。”
“是,小姐。”藍茵眉眼帶笑地道,一掃剛才的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