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小廝的臉上露出了一些憤憤之色還想要再說什麽,卻被姑蘇曇清打斷。
他微蹙劍眉,滿臉正氣,“莫要妄言,姑姑對我很好,府上的人也都很和善,二表弟欺負我做什麽,你莫要杞人憂天?”
說著便不再理會小廝當先向前走去,小廝撓了撓腦袋,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便走到姑蘇曇清身邊小心地賠著不是。
待他們走遠,樹後走出兩人,正是容祈越和容昭訣,隻是他們的表情卻迥然不同。
容祈越好笑地看著身邊滿臉怒氣的容昭訣,“二哥,你如今還覺得這位新來的表哥有問題嗎?”
要說有問題的,她覺得那個小廝倒是有些可疑,哪有在人家府中還說主人家的壞話的,更何況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雖然這條路上人煙稀少,但也並不是沒有侍女在,如果那個小廝不是故意這樣說的,那他的腦子說不定有些問題。
容昭訣麵上的表情變得和緩了許多,對著容祈越冷哼了一聲,“看人不能隻看表麵,現在他是這個溫和良善的模樣,私底下說不定就是另一種模樣了。”
他一副“你這個小丫頭還是涉世太淺不懂人心複雜世情險惡”的模樣,讓容祈越嘴角微抽。
也不知道最喜歡表麵看人的人是誰?
“二哥,小妹還有要事,待日後得了空再與二哥探討。”說罷容祈越便轉身離開。
容昭訣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嘴角的笑慢慢斂了下去,當他看不出來嗎,母親竟然想要把妹妹和姑蘇曇清湊成一對。
姑蘇曇清,河廊,姑蘇家的人為何總是要來盛京城找事?
十幾年未見,母親竟然還天真的以為僅憑那一絲薄弱的不能再薄弱的血緣關係便能維係彼此的關係?
何其天真。
他才不信姑蘇曇清會是個溫文儒雅的君子,早先便打聽過了,姑蘇家乃是河廊首屈一指的商人世家,能養出姑蘇曇清這般溫軟良善的小白兔?
他在原地頓了片刻,隨後也轉身離開。
如今他在翰林院當差,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翰林院編修,但奈何這個差事是二叔給他找的,想到二叔層出不窮的罰人手段他的心中就直打顫。
罷了,他隻請了一上午假,現在還是去翰林院吧。
“容編修,您回來了,您的身體可還妥當?要小的說,您若是不舒服索性請他幾天假,好好將養好身子才是正事。”
翰林院門口的侍衛看到容昭訣神情冷淡地走過來,臉上堆滿了笑上前便是一陣殷殷關切。
容昭訣心中覺得厭煩,但麵上不顯,笑了笑,“我隻是有些著涼,吃了一副藥如今已經無事了,更何況我若是請了假,那本該是我的工作定是會壓到其他同僚的身上,在家坐著也心中難安啊。”
侍衛麵上頓時帶了欽佩的神色,“容編修說的是,哎,小的真是欽佩容編修的高義。”
看看人家,身為明德將軍府上的嫡出二公子,出身高貴不說,品德更是高潔,以前是誰說他是個風流浪蕩的紈絝公子的,往後讓他見了他定是要與那人好好說道說道。
容編修,明明就是一個對公事認真負責,對陌生人也親切友善的好人啊,侍衛臉上的笑意更深,恭恭敬敬地把容昭訣請進了門去。
待容昭訣走進門去,一旁的侍衛滿臉不解,“小六,他不過隻是一個編修,這編修翰林院比比皆是,怎麽沒見你對其他編修這樣客氣啊?”
小六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什麽,別人豈是能與容編修相比的。”
一旁的侍衛還想再問,小六已經轉過身嚴肅的守在門口,那姿態,守著的不像是翰林院,倒像是守著皇宮大院似的,一旁的侍衛嘴角抽了抽沒有多問。
容祈越和藍語站在翰林院門口,聽到了完整的對話。
她的臉上蘊著淺淺的笑意,想著二哥的性子卻是不像往日那般無所顧忌,心中鬆了口氣。
看來二哥來了翰林院,也許是來對了啊。
“藍語,你把東西給門口的那個侍衛,讓他幫忙送去給二哥吧。”容祈越指著那個叫小六的侍衛對藍語道。
藍語走上前和小六說了什麽,把手中的東西交給了小六,隨後走到容祈越身邊,“小姐,都辦妥了。”
容祈越笑著點了點頭,目光卻掃到小六站在門邊正小心翼翼的瞧著他,朝他淡淡點了個頭,隨後便帶著藍語離開了。
小六滿臉興奮,捧著包裹便向門內走去,他腳步急促,感受著手中的柔軟,更是心跳如鼓。
衣服,他確定是衣服,那位小姐,長得花容月貌,更重要的是性子還好,方才還衝他點頭,如今更是要送給容編修衣服,難道他們……
小六腳下的步子加快,不一會便看到前麵正悠哉遊哉走著的容炸昭訣,忙喊道:“容編修,容編修,等等小的……”
容昭訣腳步微頓,卻是沒有停留,步子更是加快了,心中暗道,這個侍衛怎麽總是在他眼前晃悠,他不能惹事那他躲著走。
小六一看他走的更快了,心中不由得有些著急,“容編修,有人給您送東西來了,您等等啊。”
有人給他送東西?
容昭訣停了下來,“抱歉,方才在想事情,一時沒有注意,隻是,何人給我送的東西?”
小六滿臉懊惱,他不知道啊,他總不能問人家姑娘的名字嗎,臉上紅了紅把包裹塞進容昭訣手裏。
“是兩個姑娘,小的也不知道他們是誰,至於是送的什麽東西,容編修自己看吧。”
“容編修,小的還要當值,便先告辭了。”說罷,沒等容昭訣說話便一溜煙了。
容昭訣蹙眉看了看手中的包裹,總覺得這包裹的料子好生熟悉,像是在哪裏見過。
他沒有猶豫,打開包裹,便見裏麵裹著一身墨色的官服,折疊得平平整整,沒有多餘得褶皺。
他來翰林院,竟然忘了穿自己得官服,而且還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或者提醒他。
容昭訣合上包裹,拿著它向一側的小院子走去。
“蓮兒,你可看清那包裹裏是什麽東西?”孟輕儀冷沉著一張臉向身邊的侍女問道。
蓮兒神情麻木,“回小姐的話,奴婢隻看到是一件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