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現實
隻是片刻,容祈越的眼眸陡然淩厲起來,她不知道是何人要抓她,但卻知道如果被那人得手,她的下場定然會很淒慘。
不管那人有沒有打算傷害她,隻要放出一些流言,那她的清譽便會受損,將軍府也會被人們詬病。
屆時無論是她或是將軍府的其他人,皆會因此受到重創,若是那人再狠心一些把她殺了。
無法想象她的父親能不能再承受喪女的悲痛,他對娘親的感情那麽深,倘若她再隨娘親而去,父親很有可能會一蹶不振。
大伯父和哥哥們嫉惡如仇,定會追查她的死因,到時候在追查的途中落入別人的圈套,將軍府豈非……
是誰在算計將軍府?
容祈越想了很多,也派出了一些人,心中慢慢浮現出一個人影,眸光不由得深了深。
“主子,那人鬆口了。”
白無塵紅袍翩飛,快步走進房間,看到容祈越點點頭,對千幽離正色道:“主子隨屬下一道去看看吧。”
千幽離起身,眉眼變得柔和了許多,朝著旁邊的人道:“走吧。”
容祈越遲疑了一瞬,用手指指了指自己,“我也可以去嗎?”
“自然,那人本就是衝著你來的,還是讓你當麵聽聽為好。”千幽離輕笑了一聲,話語中帶著些許調侃。
“還是你以為王府中有什麽你不能見到的?”
她什麽都想,也什麽都沒以為,容祈越扯了扯嘴角,“求之不得,勞煩白公子帶路了。”
“嗬嗬,不勞煩不勞煩。”
白無塵撓了撓腦袋,看到千幽離掃來的目光,心中了然,主子果然是對容三小姐不一般啊。
容祈越微微一笑,沒再說什麽,隨著千幽離和白無塵向外麵走去,待走到一個清幽雅致的院子,白無塵停下了腳步。
“就在裏麵,那人如今已經吃夠了苦頭,定是不敢再隱瞞半分。”
千幽離抬腳走進院中,容祈越跟在他身後,房間突然打被人從裏麵打開,容祈越這才看清楚屋中的情景。
沒有她預想中的殘酷刑具,嚴刑拷打,或是鮮血淋漓的畫麵。
入目的是一把椅子,椅子上綁著一個低垂著頭看不出神色麵貌的青衣男子。
男子頭發淩亂,一身青衣滿是褶皺,顯得十分狼狽,在門打開的那一瞬,青衣男子看向門外,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黑巾。
容祈越看到他的容貌,心中微微詫異,這人她仿佛在哪裏見過?
雖然他的五官很是尋常,沒有什麽特色,但他的左眼下方有一道淺淺的疤,平添了幾分惡氣。
隻是如今他的手垂在身體兩側,麵頰蒼白,氣若遊絲,仿佛下一刻就要咽氣了似的。
容祈越仔細地打量著他,秀眉微蹙,越看這人越熟悉,她肯定在哪裏見過,隻是,在哪裏呢?
她的這番思索看在千幽離眼中,便是對眼前的男子,或者說是對這男子受過的折磨不忍。
千幽離淡淡地看了白無塵一眼,不是說好把這人收拾好再帶過來嗎?這個慘樣子會不會讓阿越覺得他殘忍或者狠毒?
隻是,白無塵並沒有猜出自家主子在想什麽,還以為主子嫌他礙眼,便道:“主子,屬下在門口守著,若是有事您喚一聲便是。”
說罷便飛快地走出去關上了門。
“你……”千幽離皺眉,他並沒有想讓他出去,他還想讓他留在屋中問話呢。
“原來是你。”
容祈越眼睛一亮,她終於想起來了,茗品齋,白玉畫,白玉瑕,他是白玉瑕的手下。
那時在茗品齋,白玉畫本想要找她麻煩,最後是白玉瑕及時趕到製止的,她記得當時白玉瑕身後站著的就是此人。
“阿越認識他?”千幽離看著坐著的青衣男子,微微皺眉,阿越怎麽會認識他,難道是他猜錯了?
這人不是出自雲上城,而是盛京城的人,不然阿越沒有去過雲上城,怎麽會認識他?
容祈越朝著千幽離淡淡一笑,好似有一條線把所有的疑點都聯係了起來,眼前的迷霧撥開,留下一片清明。
“你是白玉瑕身邊的人吧?”
她的聲音帶著一抹篤定,眸光清亮堅決,看著坐在椅子上的青衣男子淡淡道。
青衣男子眸中閃過了一抹慌亂,而後很快恢複正常,皺眉道:“你說的是誰,我沒有聽說過白玉瑕這個名字,我也不認識這個人。”
“是嗎,你真的不認識他?若是你不認識他,前幾日又怎會與他在一處。”
容祈越不緊不慢地道,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清淡又疏離,還帶著令人不易察覺的冷意。
青衣男子眼皮動了動,仍舊否認,“我什麽時候跟在白玉瑕身邊了,我根本不認識他。”
“哦,是嗎?聽說你鬆口了,看來事實並非如此啊。”容祈越淡淡道,看向一旁的千幽離。
千幽離會意,輕笑了一聲,對青衣男子道:“你是不是在等人來救你?”看到青衣男子身子微僵,他繼續道:“和你一起的那個人已經死了,不會有人知道你在這裏。”
聲音陡然冷厲,像幽潭裏的寒冰滲出攝人的冷意,讓人寒意入骨,戰戰而兢。
聽得這話,青衣男子才是抬起了頭,眸中帶了一抹驚懼,又帶了幾分疑惑,瞪著眼睛不說話。
“你若是不信,便盡管等吧,隻是,你若是死在這裏,也是沒人知道的。”
千幽離的聲音風輕雲淡,“若是你不說的話,就隻能把你送回剛才的地方了。”
青衣男子的身子猛地一顫,想到了什麽,眸中的恐懼更甚,他再也不想體會那般生不得死不能的痛苦了。
張了張幹裂的嘴唇,“我,我說。”
容祈越和千幽離對視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笑意。
這人剛才的妥協想必是受不了折磨才胡亂說的,並沒有真正想要說出幕後之人,他定是想要等自己的同伴來救他。
如今知道自己同伴已死,沒有人知道他在這裏,現下才是真正認清現實了。
“說吧,你到底是誰的手下?”
青衣男子的雙手仍舊無力地垂著,雙腿也不能妄動分毫,頭微微垂下。
“小姐所料不錯,我確實是白玉瑕手下的人,此次也是他讓我擄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