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難道是因為晏婗嘉?梁太后一道賜婚的懿旨讓晏婗嘉香消玉殞,便是這樣就同付厲染之間起了嫌隙嗎?
「為什麼?」秦菁脫口道,差一點就失聲笑了出來,怎麼都覺得不可思議:「你這樣興師動眾的布下一個局,就是為了給付太后添堵嗎?」
有掛倪嘉公主的話她終究沒有問出口,倒不是怕付厲染惱羞成怒,只是所謂感情,永遠都只是當事人雙方兩個人的事情,旁人實在是沒有立場也沒有理由干涉的。殘顎疈曉
「這些事與你無關,所以我不需要對你解釋。」付厲染道,說話間他下意識的抬手想要碰觸秦菁耳際被風吹亂的一律髮絲,秦菁不假思索的往後退開一步,遠遠的避開。
付厲染的手下落了空,他臉上表情一滯,隱約中秦菁恍惚覺得到他眼中跟著閃過一絲寂寥,但終究那道迷糊的光影消逝的太快,讓她無從捕捉。
「罷了!」付厲染終於還是妥協,就勢垂眸抖了抖袖子漫不經心道:「既然你介意,那麼前兩天的那件事我保證以後絕不會再發生也就是了。只是這件事你自己還要權衡清楚才好。」
付太后對那龍脈的秘密勢在必得,只要有秦薇存在的一日,她就不會輕易放棄掉這最後的一個線索,所以秦菁此時要袒護秦薇,無疑也就相當於在自己身邊埋下了一個巨大的隱患。
付厲染的所謂好意提點也略帶了些警告的意味,秦菁卻不領情,微蹙了眉頭冷聲道:「謝謝國舅大人的好心提點,如你所言,本宮的事也和你沒有關係。」
「如此——那便算我多管閑事吧。」付厲染淺淺的呼出一口氣,態度異常平和不慍不火,只是遙望著對面宮牆後頭隱約燃起的燈火道:「前頭開宴的時間也差不多了,公主殿下要與我一同過去嗎?」
這種場合之下他二人若是一同過去,哪怕只說是巧合在路上遇到也少不了別人的猜疑和議論。
「不了,本宮還要去找安綺,請國舅大人先行!」秦菁自然不會沾惹這些無謂的麻煩,理所應當的開口拒絕。
付厲染微微錢都唇角露出一個貌似冰冷的笑容,頷首道:「如此,那在下便先行一步了!」說罷就徑自舉步,錯開秦菁身邊往對面宮牆後面的中央宮方向走去。
秦菁靜立於花圃一側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遠去,此次出現在雲都之後付厲染都喜歡穿戴素色的衣袍飾物,這從某種意義上講,他這身裝扮的確是讓人在接觸不到他目光的時候會多覺出幾分親和力,進而中和了他本身強大的氣場。秦菁卻一直都記得初見他時他那種陰鷙邪魅的表現,每每想來都遍體生寒,讓人不得不防備。
思及往事種種,秦菁難免有些心不在焉,正在失神的時候耳畔突然響起一個男子溫和的淺笑聲道:「小舅舅這個人的脾氣怪的很,朕還是第一次見他在私底下和誰說這麼久話兒的!」晏英說著兀自玩味的摸了摸下巴,那神情卻是再純潔不過的沉思,不帶半分的試探或是不合時宜的曖昧。
秦菁因為方才失神而並未主意,不知何時他已經繞過那片花圃,就站在她身後兩步開外的距離。
「陛下是不是想問本宮和國舅大人方才都說了些什麼?」秦菁回過神來側目看他,語氣帶了絲不加掩飾的輕嘲。
「怎麼會?難不成方才小舅舅還追問了朕與公主殿下之間究竟聊些什麼了嗎?」晏英的目光明亮一閃,還是實打實的坦然,看不出半點推搪的味道來。
秦菁目不轉睛的看著他,這回卻是真心有些困惑起來。
從北靜王的事情上看,這個少年的確是精明的讓人防不勝防,秦菁在直覺上總覺得他不簡單,而但凡這樣的人都不可能完全沒有好奇心,再者相由心生,一旦一個人暗中動了什麼不合時宜的心思,從他的言行舉止中總會或多或少的顯露些跡象出來。
眼下大晏朝中通知中心的局勢也是十分微妙,付太后掌權,晏英不過是個架子皇帝,他國中大事小事無不要過付太后的手,完全由不得他來拿主意。而付厲染,外人所見他此時更是個甩手掌柜的浪蕩作風,鮮有過問朝中大事的時候,秦菁卻深知他前世作為,這個人絕非池中物,當年他既然能在付太后突然暴斃的情況的之下迅速將大晏的中央集權盡數掌握手中而甚至未在朝中引起一場大的動亂——要達成這樣的效果絕非一日之功可以速成,所以無論他的雷霆手段有多高段,前期暗中的部署自然也必須滴水不漏。
再經過了這連番幾次的接觸,秦菁就更是確定,付厲染此時在大晏國中暗地裡必定已經有著相當高的影響力。
自古至今,外戚干政終至江山易主國家異性的前車之鑒並不是沒有,這晏英不是蠢人,他對付厲染怎麼都不可能毫無防備,雖然彼此表面上和氣,但在秦菁看來,這舅甥二人私底下鬥法的事情應該也發生的不少,如今她和付厲染走的近了,還如此避人耳目的竊竊私語,晏英總會有所警覺的——
所謂好奇心,人人都有。
晏英見她目光之中頗多探尋之意,面上笑容終於還是帶上三分靦腆,掩飾性的摸了摸鼻子笑道:「小舅舅這個人向來孤傲不馴,即使同我母后見上一面也都是三兩句話說完轉身就走的,公主殿下這樣看著朕做什麼?朕不過就是一時好奇說了句實話而已。」
晏英的所謂不好奇,不管是真是假倒都是讓秦菁一時間無言以對,畢竟就算對方問了她至多也是想方設法的搪塞,而現在人家不問,她又總不能上趕子的去說吧?
「是本宮一時失言,陛下不必介懷!」不過好在朝堂後宮的磨練的多了,秦菁的應變能力也是極快,她略一晃神就迅速從晏英的言辭間找到了新的話茬,忖度道:「對了晏皇陛下,請恕本宮唐突之過,近來本宮無意中聽到些傳聞無從考究真偽,今日既然碰巧在這裡遇上,可否請陛下紆尊降貴親自予本宮解惑?」
「這個——」晏英只聽她話到一半就敏銳的察覺到走勢不對,急忙抬手就要拒絕。
然則秦菁卻並未給他表態的機會,緊跟著又是話鋒一轉略微壓低了聲音繼續道,「當然,這件事可能是事關你大晏皇室隱秘,本宮也不好隨意向他處去打聽,如果陛下覺得有所不便,直接回絕了——本宮也會體諒的。」
晏英略一怔愣,看著秦菁面上平和的笑意,心裡卻是突兀的跳了一下。
這個榮安長公主竟真是個滴水不漏的性格,按理說她既然知道此事關乎人家皇室的隱秘,那就不該冒昧提出來,還說什麼不好向別人求證,這分明就是在威脅他——如果他不能為她解惑,那麼回頭她尋了別人再把這些事情抖露出去,那就對不起了!
晏英心中微動,極不自然的扯了下嘴角道:「既然結了親,咱們秦晏、氏兩家就是自己人,公主殿下有話但講無妨,朕自然是樂意回答的!」
「那是自然,畢竟北靜王和婗靖公主這段親可是白結的,不過本宮還是要先行謝過晏皇陛下的寬宏了!」秦菁滿意一笑,作勢彎了彎膝蓋。
「公主殿下客氣!客氣!」晏英心中苦不堪言,面上還是掛著得體的笑容,略微抬手虛扶了她一把。
秦菁站直了身子,兀自往前挪了小半步,站在前面那從灌木邊上才重新回頭拋給晏英兩道清亮的眸光,直言不諱的開口道:「晏皇陛下心明如鏡,懂得審時度勢明哲保身,柳太妃出事那日你既然選擇作壁上觀,想必是提前早就對那整個事情洞若觀火,對於那日將要發生的事情心裡也明白的緊。所以本宮也就不跟你繞彎子了,本宮今日要問的正是婗靖公主!」
晏英一手背在身後,長身而立,目光之中卻帶了一絲為難道:「長公主慧敏,既然知道朕是有意避開,怎的又偏得做這不應景的事兒,一定要問呢?」
秦菁垂眸一笑,婉婉嘆道:「本宮也不想壞了晏皇陛下的清凈,但是沒有辦法。那日死的人一個是我大秦皇室登錄在玉牒之上的正經皇子,一個又是位份尊貴的太妃娘娘,雖然頂著一條謀逆大罪他們死有餘辜,但這幕後真實的死因還是得要明明白白弄清楚的,否則這知道的就只當是我父皇寬厚不予追究,而那些不知道的呢?是不是就要以為是晏皇陛下年少輕狂,縱容著婗靖公主做下些什麼上不得檯面的事情來了?一樣的話一旦傳揚出去,於我們兩國邦交便是毫無裨益的,也自當是辜負了晏皇陛下此番不遠萬里親臨我大秦的一番苦心了。」
晏英此行前來大秦最大的苦心就是為了鎮住婗靖,讓她不至於出什麼大的紕漏,如今眼見著這事兒就要過去了,偏偏還被秦菁找上門來。
晏英隱隱覺得自己的太陽穴開始一突一突的跳,不過既然秦菁話到這個份上他也知道輕易是繞不過去了,與其裝傻充愣讓她惱羞成怒莫不如大方承認的好。
「也是被我母后寵壞了,小六她自幼就是那麼個脾性,來時那一路上朕嘴皮子都磨薄了,好話說了一籮筐——」晏英不徐不緩的說著,神色間並無什麼大的情緒波動,反倒是平靜泰然,彷彿是在敘述一件完全與己無關的事情一般,「婗靖畢竟是個外來的,這整個事情一路發展下來滴水不漏,安排的如此周詳,她也就只是做了個跳樑小丑的角色而自知還在洋洋自得罷了。而公主殿下你既然任由失態發展到了此番程度,顯然也是不打算插手過問的,此時又跟她一個自不量力的丫頭置什麼氣?」
北靜王的事秦菁的確是樂見其成,而如今事情告一段落,她當然也不會閑著沒事去翻這些舊賬,只是有些疑惑未解,心裡也總是有個疙瘩橫在那裡。
秦菁見他說的真誠,不禁凝眉:「這麼說來晏皇陛下對此中內幕也是不知情的?」
「朕一直都是閑散慣了的,實不相瞞,這種事情我避之唯恐不及,又么會摻和進去?」晏英不以為然的聳聳肩,隨手摺了旁邊一簇開敗的花枝在手裡,一朵一朵撕著上頭枯萎的花瓣悠然道,「不管借小六之手給柳氏動手腳的是什麼人,橫豎這個結果皆大歡喜,又與公主殿下手中操控的大局無甚妨礙,殿下何必耿耿於懷來尋朕的晦氣呢?」
一開始秦菁一直以為借婗靖之手來做這件事的極有可能是秦霄母子,只是反被婗靖利用了而已,但是後面這些天不管是梁太后還是景帝都對此再無追究又讓她動搖了原先的判斷,覺得事情可能並不那麼簡單,只是梁太后那邊絕口不提,她也不能貿然開口去問景帝,於是便只能把突破口對上了晏英這個「外人」。
晏英見她不言不語又是一副不甚信服的模樣,忍不住的心裡發燥,就丟了那花枝急切道:「朕從頭到尾都不過是個看熱鬧的局外人,何況此事已成定局,我也實在犯不著替誰遮掩什麼不是嗎?你若再是不信,我也著實是沒有別的法子了。」說話間就差捶胸頓足指天發誓了。
秦菁見他面上一片急躁出來的暈紅色就輕笑出聲,片刻后重又莊重了神色告罪道:「怪只怪本宮的好奇心是重了些,陛下既然不知那也便算了,方才言語之間若有什麼衝撞了陛下的地方,望閻王陛下海涵,莫要與我這小女子一般見識。」
晏英見她態度轉換如此之快反而有些瞠目結舌,正在試著將思緒強行聚攏起來,遠處他的近侍德喜已經抹著額上汗珠小跑過來,利落的給二人見禮道:「奴才參見皇上,給公主殿下請安!」言罷又急急地轉向晏英道:「皇上,前頭那邊大秦的皇帝陛下提前到了,你看是不是——」
德喜的話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然後咕嚕嚕的轉著眼珠子去看晏英。
晏英臉上之前的那一點尷尬之色早就一掃而空,這會兒便是從容有度的對著秦菁彬彬有禮的略一頷首。
「陛下請便!」秦菁微微一笑,也彷彿沒事人似的同他點頭致意,待她言罷晏英這才轉身帶著德喜洒然離去。
秦菁站在原地,等著晏英的背影離了視線之後方才舉步去旁邊的園子里尋了安綺他們一同前往中央宮。
因為景帝提前到場,那裡的宴席也跟著提早了一刻開席,秦菁去時正好有先前在御花園裡三三兩兩攀談著的小姐們低垂著腦袋匆匆由側門進去,是以她這遲到並非獨一份兒,進得最裡面的隔間時秦蘇雖然眼神不善的狠瞪了她一眼倒是無從發作的。
秦菁帶著安綺入席,梁太后見到安綺就不免就著秦薇的病情詢問了兩句,秦菁一五一十就著答了,然後眾人的注意力就慢慢轉移到晏婗靖那裡。
因為北靜王的事,此番她一經離去便是個寡婦之身,幾位陪坐的后妃、王妃們礙著皇室體面也不好明提,只就溫言軟語的引她說些趣事解悶。
許是妝容做的精細的緣故,婗靖今日的面色略顯了幾分憔悴和蒼白,始終低垂著眉眼也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扮相,秦菁偷眼細看之下看到的卻是她眼底略帶陰鷙的冷色——
顯然,什麼悲傷、絕望,這些情緒離著她現下的處境都很遙遠。
秦薇說晏婗靖大約是喜歡付厲染的,而從倪嘉公主的事情上看,付太后並不想看到付家和皇室的再度聯姻,晏婗靖要嫁給別人就再不能出現在付厲染身邊,而現在,這一個寡婦的身份坐實,即使她回到大晏也不可能另嫁他人,付太后念著秦人的顏面便之只得將她養在宮中,如此一來,若是她真的對付厲染有心,卻是多了許多機會的。
當然,前提是忽略付厲染的個人態度不提。
這樣看來,晏婗靖這一次也算是破釜沉舟,以前秦菁就只覺得她驕縱狠毒了些,而如今看來她若真是為了付厲染而走了這一步前途渺茫的棋——
這個女人如果不是一廂情願勇敢的過了頭,那便就是喪心病狂已經瘋了。
秦菁想著不覺把目光移開去首席的幾桌尋找另一個當事人的蹤影,主位上是晏英和景帝兩席並坐,付厲染的位子緊挨著晏英的下首坐在第一位,彼時他正稍稍側了身形,以一個略顯閑散的姿勢斜靠著身後的柱子閑坐,墨發鬆鬆散散是以一根絲帶束在腦後,光潔如同色澤上好的綢緞披散在肩頭,一襲白衣勝雪是為了隔絕他本身冷傲邪魅的氣魄,可是他雖置身這嘈雜喧嘩的大殿中,也不時與人言笑對飲,但從氣勢上講,秦菁每每看到他的哪怕只是隨意一眼都會覺得這身影突兀而醒目,讓人極難忽視。
因為心裡想著事情,秦菁這一眼看過去的時間就有些長,不期然付厲染像是有所感應一般突然扭頭看過來。
這樣的場合之下,他們雙方必須要避嫌!
秦菁心下一跳,剛要垂眸掩飾,付厲染卻是唇角帶了絲若有似無的笑意朝這邊輕輕晃了下手裡酒杯,然後兀自仰頭一飲而盡。
這個隔間里今日坐著的都是有身份的皇室宗親裡頭的女眷,幾位郡主姑娘的目光本來就被主位那邊晏英和付厲染吸引了不少,這會子付厲染這樣一個毫不掩飾的動作大家自然一併收在眼裡,幾個姑娘不覺都是紅了臉小聲的議論起來。
「呀,那國舅爺這是沖誰呢?」
「這個方向也就只咱們姐妹幾個,妹妹你說呢?」
「我說——他剛才是不是笑了?」
「噓,你們小聲點,沒得讓老祖宗和長輩們聽了,該氣惱了咱們的!」
「喲,萍妹妹這是怕累著那付國舅受到責罰呢吧?」
「玉姐姐你儘是取笑我,我不理你了!」
……
幾位尚未出閣的郡主小姐坐的都是聯席,彼此間壓低了聲音咬耳朵的事情又常有發生,這會咯咯的笑作一團梁太后那邊也沒在意,只當她們彼此說了什麼逗樂子。
秦蘇冷眼看著這些笑的花枝亂顫的表姐堂妹們,心中氣惱的暗罵一句「不知羞恥」最後目光卻是恨恨的盯著對過兒一席上正在低頭喂安綺吃糕點的秦菁。
雖然她不像這席間諸多小姐們那般肆無忌憚,但自付厲染進門那一刻起她的目光卻就不曾從他身上移開,他的每一個眼神和動作她都觀察的分外細緻,而剛剛舉杯望過來的那一眼,她雖然也險些為此把一顆心從喉頭飛出來,卻也領會的分明——
她雖不知付厲染和秦菁之間私底下能否有什麼交情,可那一眼他分明就是沖著秦菁的!
憑什麼?!秦菁那個賤人到底有什麼好?論樣貌她根本就比不上她,性子還是那般冷冰冰又兇悍的緊的,白家那個老四明裡暗裡護著她為她出生入死也便罷了,這個付國舅,明明不過都是頭次見面,憑什麼也單要對她秦菁另眼相看?
所謂嫉妒,一旦被激發出來便如星星之火,片刻之間便可助長成為燎原之勢。
秦蘇用力的攪著手裡帕子慢慢平和了臉上表情,一直到她覺得自己的笑容已經如魚得水般毫無漏洞這才突然抬眸看向秦菁脆聲道:「對了二皇姐,前幾日我去你宮中尋你結果在門口卻被你那個叫蘇雨的小婢子給堵住了,愣是沒讓我進門,後來聽說那日皇姐你是同白家的四少爺一同遊園子去了呢!後來這幾天皇姐你都不得空,妹妹我也沒好意思再上門,我也是個藏不住話兒的,今兒個難得遇上,還得問問,不知道可有這事兒?」
蘇雨將她堵在門外,一則以下犯上無視尊卑,是她秦菁教管不嚴,二則做賊心虛欲蓋彌彰,要替她秦菁掩蓋那見不得人的醜事。
秦蘇此言一出,不果不其然,但凡耳力所及者都瞬時止了談笑聲,幾十道迥異的目光齊刷刷的朝著秦菁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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