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糾結

  「嬤嬤醒了？」溫和的聲音響起，讓陳嬤嬤回過神來，她向著內室的入口看去，瞧見了蘇清寧。


  紅錦守了陳嬤嬤一夜，見她醒了，趕緊告訴了自家主子。


  從昨天到現在，蘇清寧一直擔心著陳嬤嬤，以至於昨晚都沒休息好，早起聽說她醒了，她特意讓紅錦去休息，自己親自端著托盤，來到了陳嬤嬤的屋子。


  「主子……」見她走了進來，陳嬤嬤想要起身，可因為昨天發熱，身上沒什麼力氣。


  「嬤嬤就別動了，在床上坐著便是，你的身子還沒好。」瞧見陳嬤嬤的舉動，蘇清寧開口說著，她端著托盤，放在了桌上。


  「昏睡了這麼久，想必餓了吧，原本紅錦去給你拿吃的，我瞧著她眼睛通紅，就讓她休息去了。」


  將托盤上的碗端起，蘇清寧來到床邊，坐在了陳嬤嬤身邊，她用湯匙攪動著食物，以便食物能夠入口。


  「主子，老奴惶恐。」瞧著蘇清寧的舉動，就知道她想做什麼，陳嬤嬤趕緊開口，掙扎著想要起身。


  「嬤嬤就別動了，不然東西該撒了。」看向陳嬤嬤，蘇清寧的目光溫柔而堅定，見她如此，陳嬤嬤只好點頭，不再亂動。


  「以往嬤嬤一直照顧我，如今你病了，我不過是將食物端到你面前，有什麼惶恐的？」


  「說實話，在我心裡，嬤嬤跟紅錦還有紅綉一樣，都是自家人，而不是奴婢。」


  繼續攪動著碗里的食物，蘇清寧看著陳嬤嬤，語氣溫和的說著，她的話，讓陳嬤嬤十分感動，「主子……」


  「有什麼話，吃完東西再說，不急。」食物涼的差不多了，蘇清寧舀起一勺來，湊到陳嬤嬤嘴邊。


  陳嬤嬤還想說什麼，可看到蘇清寧的目光，便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她就著蘇清寧手中的湯匙，一口一口的，將碗里的食物吃光。


  「還要再來一些嗎？」碗里見了底，蘇清寧關切的問著，陳嬤嬤搖了搖頭，聲音有些沙啞，「多謝主子，老奴已經吃飽了。」


  她如此說，蘇清寧起身，將碗放到了桌上，她倒了杯水，遞給了陳嬤嬤，讓她漱口。


  喝了水之後，陳嬤嬤將杯子握在手中，蘇清寧見狀，坐在了床邊的小几上。


  「昨兒個嬤嬤回來，便發起了高熱，鐘太醫來瞧過，說是心病，雖不知嬤嬤是因何如此，可你若是不想說，我不會勉強。」


  「說起來，從嬤嬤到我身邊開始，我就知道，嬤嬤是個有故事的人，想必嬤嬤還記得，那時候我就試探過嬤嬤。」


  「你沒說，我也就沒有繼續問，如今，依舊可以如此，你不想說，我就不問。」


  看著陳嬤嬤，蘇清寧緩緩開口，說著自己的想法。


  「昨天吉順回稟，說是秦嬤嬤中了毒，這件事情，皇上也知道，他昨天來過。」


  「主子，皇上他……沒怪罪您吧？」聽蘇清寧說起皇上，陳嬤嬤連忙開口，她最害怕的，就是因為自己，牽連了自家主子。


  「皇上是明君，這件事情，跟我沒多大關係，自然不會怪我。」


  「嬤嬤可以放心，皇上也不會怪你。」見陳嬤嬤一臉的擔憂，蘇清寧笑著安撫她。


  「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以後嬤嬤安心留在毓秀宮就好，只要有我在，不會有人傷害到嬤嬤的，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陳嬤嬤沒想到，主子會如此對待自己，秦嬤嬤的事情顯而易見，自己最有嫌疑，可她卻沒怪罪自己，甚至沒多問什麼。


  不僅如此，就連皇上，都沒有追究自己，可想而知，這其中有主子的功勞。


  面對主子如此信任，她卻對自己的事情一再隱瞞，這讓她心裡，十分難受，她有心說出一切，可想到自己的身份，又覺得開不了口。


  「主子，昨天老奴去見秦嬤嬤，問過了皇上生母的事兒。」沉默好一會兒，陳嬤嬤終於開口，蘇清寧看著她，也不催問，只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皇上的生母，姓趙，叫趙韻芝，如今已經死了，在生下皇上之後，就被秦嬤嬤毒死了，扔在了宮外的亂葬崗，有人跟她關係不錯，所以找到了她，將她葬了起來。」


  「若是……若是皇上還想找，應該能夠找到。」人是她親手埋得，這麼多年，她去看過幾次，自然知道在哪。


  「這件事，我會跟皇上說，如何決定，就看皇上的了。」蘇清寧知道，自己的猜測，大概沒錯，陳嬤嬤跟皇上的生母之間，果然是有關係的。


  至於說是什麼關係，恐怕，只有陳嬤嬤自己清楚了。


  「多謝主子。」陳嬤嬤低聲應著，她的心裡糾結著，不知自己到底該不該說。


  若是說了，皇上一定會知道她的真正身份，怕是那樣一來，以後誰都會彆扭。


  雖說生母早逝，從小沒在皇上身邊，可依著皇上的性子，知曉生母的屍骨所在，怕是要重新安置的。


  而真要是論起來，自己算是皇上的姨母，他怎會讓自己的姨母，來侍奉自己的妃嬪？

  別說是皇上了，只怕主子都不會自在，所以，還是不說的好。


  如今這般，她能夠時常看到皇上，能夠照顧皇上的孩子們，她已經心滿意足了，她會代替姐姐，好好照顧他們的。


  「主子……秦嬤嬤之事……」自己的身份雖然不能說，可別的事情，應該坦白。


  「嬤嬤，秦嬤嬤是自殺的，既然人已經死了，在追究別的，也沒意義了，況且，嬤嬤已經問到了該問的，這就可以了。」


  原本陳嬤嬤想要坦白，卻被蘇清寧打斷，既然皇上都不追究了，這件事，心裡知道就行，沒必要非得說出來。


  再說了，那秦嬤嬤也不是什麼好人，若是讓皇上知道，她害死了他的生母，定然不會輕饒了她。


  陳嬤嬤所做的，不過是代替皇上，提前收拾了她，沒什麼大不了的。


  「是，老奴知道了。」蘇清寧的話說完，陳嬤嬤連忙應聲，她想了想，再度開口，「主子，老奴跟那位生下皇上的趙夫人，算是故交，若皇上想知道她的事情，儘管來問老奴，老奴定然知無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