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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九章 劫匪

  第二天清晨,唐樓見到修行者們聚成一團,似乎在圍觀什麼。


  「發生什麼事情?」唐樓走上前。


  人群分開,地上躺著一具屍體,正是白頭老翁,臉色慘敗,身軀僵硬,顯然早已死去多時。


  絡腮鬍子正在檢查屍體,動作非常仔細專心。


  其餘修行者們相互交談,都在猜測白頭老翁的死因。


  突然,一個身材略微佝僂的中年,指著唐樓叫道,「昨天你剛來,白頭老翁當晚就死了,這件事情必定和你有關。」


  唐樓攤開雙手,「我和他無冤無仇,為什麼要下手害他?」


  「誰知道,人心險惡,又不是有仇怨才會殺人!」佝僂中年說道。


  「你胡說,修竹道友與人和善,根本不會殺人。」


  荊紅妍走到唐樓身邊,說話間扶住唐樓的胳膊。


  唐樓皺了皺眉,輕輕撥開她的手。


  佝僂中年卻不想放過唐樓,對身邊同伴說道,「此人到來前,我們走了這麼遠,也沒死一個,可他來的當晚,白頭老翁就死了,你們誰敢說和他沒關係。」


  修行者們騷動起來,看向唐樓的目光滿是懷疑。


  昨天,唐樓替荊紅妍放行李,接著有幾個修行者也想效仿,被他婉言拒絕,靈牛畢竟負重有限。


  此舉在無意之中,得罪了大半修行者,所以今天佝僂中年一番挑撥,眾人便開始懷疑唐樓。


  這時,絡腮鬍子站起身,「大家不要在爭吵了,我已檢查完了,白頭老翁是被凍死的。」


  「凍死的?修行者還能被凍死?」


  眾人又開始質疑。


  絡腮鬍子邢老泰冷哼道,「大驚小怪,修行者也是肉體凡胎,凍死有什麼稀奇。」


  說著,邢老泰抬頭看天,「雲層鉛灰色,冬季即將來臨,夜間經常有寒流經過,白頭老翁年紀大了,不注意保暖,凍死也是正常。你們以後要多加註意了。」


  邢老泰威信很大,在他的解釋下,眾人都釋然,不再懷疑唐樓。


  唯獨佝僂中年頂著唐樓,目光滿是仇恨。


  荊紅妍跟著唐樓身邊,不停勸他不要在意。


  唐樓看向苟羅中年,「他是白頭老翁的什麼人?」


  「二人並無關係。」荊紅妍說道。


  「我好像也沒得罪他。」唐樓念叨。


  荊紅妍笑了,「恰恰相反,你不僅得罪他,而且得罪得非常厲害。」


  「哦,什麼時候的事情?」唐樓詢問對方。


  荊紅妍解釋道,「你比他年輕,行禮比他豐厚,他只能步行,你卻有靈牛代步,這樁樁件件的事情,都把他得罪的狠了。」


  唐樓這些明白了,「你是說他嫉妒我!」


  荊紅妍點點頭,「這裡的人,不嫉妒你的,不多!」


  「也包括你?」唐樓看著荊紅妍,似笑非笑。


  荊紅妍愣了愣,隨即露出可憐的表情,「修竹道友,莫非在你心目中,我是這樣的壞女人?」


  「當然不是!」唐樓隨即說道,「可我明明記得,昨天離開后,白頭老翁去找你了。」


  荊紅妍鎮定說道,「他和我交談幾句,便徑自離開了,後來發生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這個解釋倒也合情合理!」唐樓不置可否。


  接下來的日子,唐樓和眾人同行,除了邢老泰和荊紅妍外,其他修行者對他態度冷淡。


  路程中,荊紅妍偶爾提出,想要騎著靈牛走一段路,卻被唐樓斷然拒絕。


  越往剎那山行走,氣候就越發寒冷。


  剎那山橫亘在通往永恆大陸的通道上,擋住來自永恆大陸的風,因此常年寒冷,等到冬季漫天雪落,整座山都冰封起來,道路被封住,只能靠著行人的腳步一步步走出來。


  「修竹道友,你這麼年輕救出來闖蕩,膽子真不小。」邢老泰和唐樓交談。


  唐樓謙虛道,「家師曾去過永恆大陸,為我指明方向和道路,至於路上的危險,我也早有準備。」


  邢老泰贊道,「貴師真是人傑,我佩服不已。」


  突然,地平線盡頭騰起長長煙塵,如同土牆緩緩推進,朝著眾人方向走來。


  修行者當中,有人前走幾步,極目望去,目光穿透煙塵,彷彿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臉色猛然變了。


  「不好,有大隊騎士殺來,數目超過八百!」


  修行者們只有七人,縱然人人修鍊法術,面對八百個騎士,發生衝突也絕難倖存。


  邢老泰上前,「先交涉交涉,真要動手我們也不怕!」


  騎士們奔跑到近前,煙塵落在身後,眾人才看清楚他們的模樣,身穿骯髒皮襖,手持雪亮彎刀,顯然是縱橫荒原的盜匪。


  騎馬盜匪們勒住韁繩,齊齊停住腳步,卻沒有其他動作,顯然在等待頭領到來。


  邢老泰朗聲叫道,「對面的朋友,我們只是過路的行人,身上沒有錢財,請放我們過去。」


  哈哈幾聲大笑,盜匪群散開,走出一位修行者,目光落在靈牛身上。


  眾盜匪見到他,齊刷刷叫道,「二當家。」


  這位二當家,正是當初對話二人中的二弟。


  「還說沒有錢財?一頭代步靈獸,這般大手筆,多少商隊都拿不出來。」二當家樂呵呵說道。


  邢老泰臉色難看,本以為盜匪都是凡人,但見到他們頭領是修行者,知道這次危險了。


  八百匪徒騎馬結陣,將四周圍得鐵桶似的,想要衝出去本就艱難。


  對方還有一位修行者,如果從旁釋放法術干擾,在場的七人起碼要傷亡大半。


  邢老泰額間滲出汗珠,看向唐樓,靈牛是他的個人財產,需要徵求他的意見。


  唐樓的回答乾脆利落,「靈牛是我的,你搶不走。」


  二當家語氣嚴厲說道,「我們只是劫財,你們乖乖交出身上的行李財物,就能自由離開,絕不會有人傷亡。」


  其餘修行者沒有察覺失態嚴重,在他們眼裡,四周人數雖多,卻只是不懂法術的凡人,只需自己法術一出手,就能將所有盜匪嚇跑。


  「休想,堂堂修行者,卻和賊匪同流合污。」


  「墮落如此,羞也不羞?」


  二當家森然笑道,「好好,既然你們捨命不舍財,我也只好大開殺戒了。」


  二當家一聲令下,盜匪們舉起彎刀,在陽光反射下熠熠生輝,遠遠看去如同大片魚鱗,頭頂上空竄起森寒殺氣。


  邢老泰瞳孔緊縮,知道一場惡戰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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