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章 棲身
唐樓還想上門確認，這家店鋪是否改了名字，不經意掃過街道，才發現了正主。
原來在如意丹藥坊對面，一家寒酸的店鋪木門半掩，上面牌匾倒是出奇寬大，上面三個大字因為漆層剝落，再加上灰塵堆積，只能看到中間一個「氣」字。
「該不會……」
唐樓還在遲疑，如意丹藥坊的應門夥計，見他站著不去，兩手空空臉茫然，以為他是外地來的窮鬼，大聲呵斥，「不買丹藥別杵在門口，去去去，影響我家生意。」
唐樓也不理她，走到對面小店鋪，終於看到三個色澤暗淡的大字，「益氣號」！
敲開門后，唐樓見到一個愁眉不展單位中年，「小哥來買丹藥？」
唐樓行禮問道，「可是葉叔當面？」
中年人微微一驚，「你是哪位？」
唐樓取出信物，「我是木伯父的晚輩，來水鏡城闖蕩，想要投靠您。」
中年人名為葉栩，是益氣號的東家，見到木又榮的信物，略微回憶，便想明白了，「你是木兄弟的子侄吧？快快請進。」
葉栩帶著唐樓進門，光線昏暗，顯然連燈也沒點。
唐樓望著益氣號內部的寒酸，再對比如意丹藥坊的情況，好奇僅僅一街相隔，兩家店就天差地遠。
片刻過後，葉栩端一壺熱茶過來，「來水鏡城花了不少時間吧？路上可有危險。」
唐樓只說路上有驚無險。
葉栩突然問道，「當年我和木兄弟共同認證八品丹師，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現在是什麼級別？可有七品？」
唐樓正要回答，卻見到對方脖子上玉竹墜，共有七節，顯然是七品丹師，點點頭，「有七品了。
葉栩鬆了口氣，「木兄弟天賦比我強，或許能成就中品丹師。」
唐樓喝了口茶，發現只是普通靈茶，而且碎末極多，微微皺眉後放下。
他在碎骨山脈，每天喝的靈茶都是極品，自然有些不習慣。
再結合四周環境，唐樓豈能不明白，眼前的中年葉栩情況並不好，店鋪生意慘淡不說，或許還面臨不小麻煩。
「木伯父叫我過來，投靠葉叔，不知可否方便？」
葉栩面露為難，「我這裡情況你也看到了。」
唐樓點頭，「明白。」
「……如果你不嫌這裡寒酸，就留在店裡幫忙。」
唐樓微微有些吃驚，葉栩這份擔待，處於他的預料，看來木又榮沒白交這個朋友。
葉栩安排唐樓住下，「我這裡地方不小，後來生意變差，夥計們都跑光了，你運氣好，剛來就能獨佔一間房。」
見唐樓沒什麼行李，葉栩想了想，「我取些日常用具過來，你先用著。」
唐樓低調而來，此時不好拿出儲物袋，只好硬著頭皮接受好意。
當晚，唐樓聽到有人爭執的聲音。
葉栩說話很少，都是在辯解，但是他對面的少女，卻語氣憤怒。
「爹，咱家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哪裡還能養閑人？」
葉栩面對女兒，底氣有些不足，「修竹是我老友的晚輩，他來水鏡城人生地不熟，我身為叔父輩的要照顧他。」
「咱家都快撐不下去了，還能照顧別人？」
「修竹說學過煉丹，起碼能幫忙。」
少女有些不屑，「真要能幫忙，就不會被他伯父打發出來，自己謀生了。」
過了許久，少女語氣緩和，「爹，這些靈方你先收著，現在家裡多了個人，用度要緊張最多。」顯然還是刀子嘴豆腐心。
葉栩語氣蕭索，「是爹沒用，家裡的祖業快敗光了，還要讓你養家。」
少女權威他，「爹，只要你成了中品丹師，家裡會好起來。」
葉栩嘆氣，「六品丹師太難了，爹被卡住了幾十年，一直升不上去。」
唐樓嘴角含笑，翻了個身睡著了。
第二天清早，唐樓總算見到葉栩的女兒，葉飛菱。
這位少女相貌甚美，個子極高，比唐樓還高半個頭，兩條腿修長無比，居高臨下看著唐樓，神情有些冷漠。
「你就是修竹？」
唐樓點頭，「是的，大小姐。」
葉飛菱噗嗤笑了，「你叫我爹伯父，稱呼我葉姐姐即可。」
「是的，葉姐姐。」
葉飛菱又問，「你學了什麼煉丹的手法？」
「扇風，引火，合葯，收丹都會，這次來水鏡城，想著先認證丹師身份，找口飯吃。」
葉飛菱點點頭，「你在我家店鋪做事，要好好做事，不要偷奸耍滑。」
唐樓老老實實點頭，「葉姐姐放心，我記得葉伯父對我的好。」
葉飛滿意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唐樓就此在益氣號留下，以小夥計的身份打工。
益氣號是丹藥鋪，接受訂單，出售丹藥，業務和丹連城累死，只是生意很不好。
這條街來客來客往，大都光顧對面的如意丹藥坊，而益氣號這邊十天半月也碰不上一樁像樣的生意。
唐樓樂得清閑，有大把時間鑽研丹書。
葉栩經常不在店裡，外出拉訂單找生意。
這天，唐樓坐在店裡，望著對面如意丹藥坊，門口夥計們對他指指點點，口中說出的都是冷嘲熱諷的話。
葉栩突然進門，滿面紅光，「準備開爐煉丹，我接到一筆大單子。」
唐樓麻利起身，將木門合上。
益氣號人手不足，如果要入內煉丹，店鋪就不能開張了。
葉栩將丹爐藥材準備好，突然問唐樓，「丹師學徒的技能，那些你比較精熟？」
丹師學徒學習基本功，從燒火童子開始，學習扇風，控火，辨識藥材等基本功，然後才是煉丹。
往往一個丹師，本人只煉丹，其餘事情都有學徒代辦，也就唐樓這個異數，事事親力親為。
葉栩這回煉丹，顯然要唐樓搭把手。
唐樓回答，「都會寫，尤以扇風控火最精通。」
葉栩滿意點頭，「你的基礎紮實，不錯！」
各項準備工作完成，葉栩凈手焚香，對著丹爐敬拜，祈禱煉丹成功。
唐樓從未弄過這些繁雜儀式，此刻見了倒也新奇。
只是眼前的煉丹環境，對比唐樓先前天差地遠，好在他這是只是輔助，並不主持煉丹，倒也不在意。
唯一讓唐樓感興趣的是，葉栩帶回的訂單，儼然是修士大軍的司庫派發，上面還印著司庫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