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商隊
唐樓看完攤子上的物事,為難說道,「恕我直言,賴道友這幾件東西怕是不好賣。」
賴通江沒怪唐樓直言不諱,「我也知道,那些損傷不大的東西都已出手,只剩下這幾件殘物,怕是要砸在手裡了。」
唐樓勸慰道,「賴道友勿憂,總會有人識貨。」
賴通江卻知道,小鎮上出售東西的散修太多,他們手頭好東西不少,誰會來看這幾樣殘破法寶。
「唐道友,禮尚往來,你給我一顆芽髓丹,我也換你一樣,你看這攤子上的東西,哪件合眼便拿走。」賴通江慷慨道。
唐樓真看不上眼,但卻不過對方盛意,隨便抓起半截木槍,「不知這件法寶有什麼來路?」
賴通江看到木槍,有些尷尬道,「這件殘物是我撿來的,說不出來歷。」
唐樓笑了笑,不再多問,將木槍收下。
「這些東西,怕是只有商隊過來,才能低價出手了。」賴通江喃喃自語道。
唐樓拜別賴通江,便在小鎮找了塊空地,施展法術聚土成牆,小半天功夫便築起一座堅固石屋,成為他在小鎮的落腳點。
接下來幾天,唐樓閑時在鎮內行走,漸漸和眾人混了個眼熟,散修門都知道他是新來的,見到唐樓也會打個招呼。
唐樓將小鎮的散修們認個大半,唯獨賴通江說的幾個不好惹的人物沒見到,聽人說他們進入深絕域狩獵去了。
小鎮內混居的散修,大部分是修士,但也有不少鍊師,卻沒有大鍊師存在。
唐樓打聽之下,才知道大鍊師地位特殊,不屑和普通散修為伍,而且他們實力強大,都喜歡獨自行動,偶爾會出現小鎮中,卻不會長期在此定居。
一日,小鎮突傳,「商隊來了!」
唐樓早已打聽到,散修們獵取到的戰利品,大都是殘破的法寶和擔保,如果破損不嚴重,加些材料煉製還能用,但若是殘破的太厲害,只能當成廢掉出售,價格大打折扣。
但敢於到前線批命的單休,不可能有丹師、煉器師這樣的技術人員,而商機因此而生。
每隔一段時間,都有外界的商隊來此,提供修補法寶丹藥的業務,又或者底價購買破損的法寶丹藥。
別小看這兩項交易,獲益之豐厚,賴通江向唐樓說起時,嫉妒得眼睛通紅。
「我們在前面打生打死,最後都給商隊打工了。」
散修門對商隊又恨又盼,恨的是商隊壓榨的太厲害,修補法寶丹藥的手續費太高,收購的價格又壓得太低,大頭全讓他們賺走了;盼的是沒有商隊來此,他們的戰利品無從變賣,也無法補充損耗的法寶丹藥。
但只要商隊來了,小鎮的散修紛紛傾巢出動,有各種交易進行。
消息傳來后,小鎮的地平線就出現一隊人馬。
這群商隊都騎乘靈獸,貨物都放在儲物指環內,倒是輕身上路。
商隊進入小鎮后,立刻佔據中央空地,支起帳篷、搭起木屋,擺出收購殘破法寶、丹藥的牌子,甚至有人支爐生火,開始招攬修補法寶的業務。
散修們一擁而上,各自尋找專門的交易對象。
唐樓甚至見到,賴通江裹著幾樣殘物,擠進收購的帳篷內,喜滋滋走出來。
「唐道友,你也來了?」
賴通江叫上唐樓,「也好,一起逛逛。」
唐樓低聲問道,「換了多少?方便講嗎?」
賴通江示意不要緊,低聲報出一個數字。
「什麼,這也太黑了!」唐樓驚叫出聲,「這些錢連材料錢都不夠。」
賴通江卻想得很開,「算了,商隊跋山涉水來此,為的就是低買高賣,獲取利益!」
突然,眼前人群轟動起來,只聽有人驚呼,「雄荔子來了!」「苗望日也來了!」
三個散修走入人群,凡是所過之處,散修們自動讓開,留出三條通道。
苗望日、西門游和雄荔子,都是小鎮上的狠人,他們先前外出狩獵,如今滿載而歸,肯定是來商隊交易。
商隊中的人,顯然和三人輸了,見他們過來,直接問道,「這回有什麼好東西?」
苗望日三人雖然同來,彼此間卻沒什麼來往,各自走到一處地方,各自進行交易。
圍觀的散修們,看著三人不斷掏出戰利品,每掏出一件法寶或丹藥,都引起一陣驚呼。
「醒風鈴,這頭靈將都被西門游殺了,厲害!」
「這枚桃神丹,近乎完整無缺,半點損傷也沒有,苗望日的手段越發登峰造極。」
「雌雄雙鐧,這對兄弟殺了多少散修,如今總算滅了,雄荔子幹得好!」
唐樓耳邊聽得眾人讚歎,沒想到三人獵殺的靈將,都是八大靈王麾下的厲害人物。
他也看出來了,商隊最喜歡的客人,還數苗望日這樣的,出手大方,都是優質的法寶和丹藥。
三人來去匆匆,將戰利品變賣后,尋找地方修補了法寶后,再購買了補充丹藥,便離開小鎮。
商隊在小鎮停留半個月,見交易的差不多了,雖然每天都有零落散修過來,還是拔營起身,朝著下個聚集地趕去。
離開前,商隊眾人,自覺取出這次受益的三成,擺放在小鎮外,升起半人高的土台上,作為上交的稅收。
這是約定俗成的規矩,而且定郡王已經派遣供奉來此,雖然供奉沒有露面,商隊卻不敢隱瞞稅收,誠實交出所得三成。
接下來幾天,這筆豐厚的財物,放在眾目睽睽的土台上,卻無人敢動,足見大統朝的威勢,連郡王府的一名供奉,就有如此地位。
某天晨起,某個散修走出小鎮,發下土台空了,驚呼出來。
小鎮內的散修,絕對沒這個膽子,縱然是苗望日之流也不敢,所以答案只有一個,那位供奉取走了稅收。
這件事情表明,供奉早已來了,而且就在小鎮內,或許就在他們身邊某個角落,監視眾人的一舉一動。
賴通江跟唐樓抱怨,「這個新來的供奉,雖然不貪財,但做事陰得很,不是省油的燈。」
唐樓尷尬解釋,「或許是他為人低調,不願意露面呢!」
「反正從此以後,日子不好過了。」賴通江人就對供奉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