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認栽
孔寒楓的性格，放在唐樓前世，就是個被寵壞的富二代，飆車、濫交、飛葉子，打架、泡吧、砸跑車，怎麼刺激怎麼來，加上上一代有些資源人脈，出了什麼事兒都能擺平。
尤其在實力為尊的天道世界，孔寒楓的性格得到放大，更加有恃無恐，行事癲狂出格，造成危害更大。
日久天長，孔寒楓惡名昭彰，就連同屬流派的弟子們，也都被告誡不能招惹，更加讓孔寒楓肆無忌憚。
孔寒楓挺胸，「殺了我吧！只要你能承受這個代價。」
唐樓嘿嘿笑道，「別著急現在就殺。」
除了孔寒楓意外的在場人員，都不會認為唐樓在開玩笑。
唐樓緩緩抬手，劍光浮現掌心，刷一聲沒入孔寒楓眉心。
毛姥姥這位真仙，起初驚得全身聳起，隨即察覺到劍光並未致命攻擊，再加上肥熊施放威脅的刺激，只得安靜下來，放棄出手干涉的想法。
孔寒楓目睹劍光飛來，在視線中急劇放大，隨即眼前一黑，徹底失去對現實的所有感官。
這一刻，他徹底感受到死亡的威脅，這是漫長歲月中不曾有過的感受，雖然他平時看淡生死，但親身經歷之時，卻不可避免升起恐懼之感。
「我就要死了？不，這不是我要的結局，我還有許多遺憾！」
不管孔寒楓內心如何吶喊，靈魂精魄還是不可避免，一步步化入黑暗深處，最後如同殘燭般，熄滅最後一絲火光。
等到孔寒楓再度恢復知覺，見到面前升起一柄飛劍，「這是什麼鬼東西？」
飛劍周圍響起唐樓的聲音，「現在，我開始殺你了。」
飛劍矯健躍起，當空劃出縱橫交錯的劍網，瞬間籠罩孔寒楓全身，將他斬成碎片。
許久之後，孔寒楓在驚恐大叫中醒來，發現自己全身毫髮無傷，就在他以為先前做夢時，眼前浮現那把熟悉飛劍。
「準備好了嗎？現在開始第二次！」
飛劍再度落下，從天靈貫穿，破開胯下離開。
孔寒楓清晰感受到，一股寒涼撕裂身軀，熱血和生機從傷口狂涌而出，最後眼前再度浮起黑暗。
一次次死而復生，然後再度被飛劍斬殺。
孔寒楓內心發生變化，恐懼開始發芽，對名為死亡的過程開始產生畏懼和抗拒。
原本，孔寒楓以為，這世間太過無聊，死亡未必可怕，但歷經無數次被飛劍斬殺，死狀各種各樣，甚至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下一刻再度被殺，迎接未知的死亡方式。
這個時候，孔寒楓才發現，或者真好。
如果遠離被飛劍斬殺的循環，孔寒楓決定奔跑出去，呼吸新鮮空氣，甚至會彎腰挖出泥土，在手中揉搓，對平時避之不及的螞蟻昆蟲也不再踩死，而是蹲在地上觀察爬行鑽洞，享受平時忽略的美好平凡。
「孔寒楓，現在我已經斬殺你一百萬次了，現在正式問你，你投不投降？」
唐樓的聲音響起，如果放在平時，孔寒楓肯定斷然拒絕，但是現在，被無數次斬殺的經歷，成功在他內心埋下恐懼的種子，孔寒楓遲疑了。
「好，你可以再想想，等兩百萬次斬殺過後，我再來問你。」
話音剛落，飛劍再度先前，將孔寒楓頭顱豎著剖成兩半。
拍賣會中，原本激烈的場面平靜下來，孔寒楓僵立原地，雙目瞪圓，瞳孔卻失去焦距，顯然被什麼法術困住精神意志，陷入莫名恐怖的境界中。
「修竹施了什麼法術？」
「應該是精神層面。」
「這樣也好，孔寒楓橫行霸道摜了，是時候有人給他個教訓了。」
黑幕撤去后，鑒自明等人留了下來，此刻見到唐樓出手懲治孔寒楓，全都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這些人平時被欺壓太甚，實在是孔寒楓好事多為，近乎反人類的性格，在中州樹敵太多，連半個朋友也沒有。
毛姥姥嘆了口氣，看向孔寒楓目光帶著憐憫，「可憐的孩子，你只是一顆棋子而已。而棋子，只要沒有出局，損失多大也沒關係。」
精神空間內，孔寒楓眼神麻木，仍平飛劍落在身上，將他斬成肉醬。
「還剩下多少次？六十萬，還是五十九萬次！」
孔寒楓思維開始緩慢，他分不清出眼前是虛幻還是現實，先前無數次被斬殺重生，或許已經對他的精神造成傷害。
「我投降！」
孔寒楓獲得三個呼吸不到的喘息間隔，但看著飛劍絲毫不減的寒光，聯想到接下來的厄運，感到全身汗毛豎起，不知覺就張口求饒。
等到這句話出口，孔寒楓沒有感到後悔，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終於可以擺脫眼前一切。
不管自己投降后，唐樓要如何虐殺自己，孔寒楓認為可以獲得解脫，無需再承受這無窮無盡的折磨。
歷經剛才被斬殺無數次的經歷，孔寒楓總算明白，唐樓心腸之冷酷，心智之堅韌，以及行事之瘋狂，都遠在他之上，根本不是他可以招惹的對象。
可惜，他認識的太晚了，如今成為對方的階下囚，投降后也只能等待唐樓發落。
「或許，只有孔冷竹才是他的對手。」
孔寒楓響起自己的弟弟，眼前唐樓讓他想起孔冷竹，二人有太多相似之處，儘管實力境界很低，但從潛力，到行事風格來看，都具備居高臨下的感覺，好似已經超出人的層面，而是可以肆意操縱凡人的神仙一流。
「我投降！」
這句話從孔寒楓口中說出，拍賣會在場眾人，有種集體幻聽的不真實感。
鑒自明、邵五織和崖岩松等人，甚至孔寒楓的品行，知道殺他容易，讓他低頭卻難，面對求饒的孔寒楓，竟突發奇想，以為唐樓用了什麼手段，迷惑孔寒楓的精神才讓他說出這句話。
毛姥姥起初也擔心不已，但使用地聽之術探查，發現孔寒楓精神略顯萎靡外，沒有被迷惑或被取代的跡象，終於放下心來。
孔寒楓睜開雙眼，看到周圍的拍賣會場景，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見到不遠處的唐樓，再度重複道，「我認輸，你想怎麼處置我，說吧！」
現場一片嘩然，有些人看向唐樓的目光，簡直是敬若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