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 戰鼓
這聲戰鼓響起，巡天御使們勇氣大增，面對妙音姥母的些許畏懼和驚恐，眨眼間煙消雲散。
甚至連大陣都更加嚴密，先前許多不協調之處，不知不覺消失了。
頭頂光雲猛然暴漲，將侵入其中音波逼退幾尺之外。
但還不止於此，聽得見的鼓聲傳遍四周，卻有無形的音波順著虛空的每個方向，傳遍八方世界。
……
孔寒楓全身傷口，剛剛從一頭全身白骨的巨獸頭頂飛落，飛劍布滿缺口，帶著從巨獸身上帶出的綠血。
骸爵龍，深淵世界土著之一，成年體具備天仙境界，這頭尤其兇猛，處於壯年時期，掌握巔峰天仙的力量。
孔寒楓環視四周，同伴傷亡大半，但剩下的都是最強的精銳，也都各自從骸爵龍屍體上，拔出各自法寶。
「總算贏了，這頭骨龍太硬，老古若非長槍被崩斷，也不會沒有法寶護身，被龍尾抽成兩半。」
孔寒楓搖搖頭，開始檢查身上傷口。
這次雖然傷亡慘重，但獲得一頭骸爵龍的屍首，不管是戰功還是獎勵，都足夠他們大賺特賺。
進入天外戰場這段時間，孔寒楓總算知道，人間的爭鬥都是小把戲，就算和唐樓的兩次斗劍，放在殘酷的戰場上，也和小孩子的遊戲沒區別。
這段時間以來，孔寒楓成長的飛快，已經步入天仙境界。
閑來無事，孔寒楓也會想起唐樓，他現在如何了？
突然，孔寒楓耳邊響起一聲柔和鼓聲，彷彿離得極遠，卻有清晰地如同在耳邊響起。
很快，孔寒楓就知道這不是幻聽，因為同伴都聽到這聲鼓聲。
「奇怪，我一聽到鼓聲，便感到心虛不寧，千方百計要過去看看，難道是天外妖孽的妖術？」
「不是音殺魅惑之術。」有人斷然說道。
孔寒楓剛想響起唐樓，便聽到這聲鼓聲，直覺告訴他必定和唐樓有關，也就是說唐樓也來了天外戰場。
「我去看看！」孔寒楓當即下定決心。
同伴們商量幾聲，他們藝高人膽大，都是天仙中的佼佼者，也都決定同去。
天外戰場的其他角落，也都無數人聽到鼓聲，被勾起前去回合的慾望，但不是每個人都和孔寒楓這般，他們或多或少壓制住這個想法，投入各自事情中。
……
戰場上，鼓聲傳出后，帶來影響遠不止此。
妙音姥母聽到鼓聲后，瞬間變得表情猙獰恐怖，如同見到可怕的鬼怪般，連撥弄豎琴的手指都停住了。
「老祖宗，為何聽了？」金膚人化身的豎琴問道。
妙音姥母深吸口氣，然後回道，「剛才天意告訴我，這是盜賊世界選中的人，同樣具備音殺之道。若我能滅殺此人，天意變回賜下獎勵，幫助我音殺之道大成。並順利進入金仙層次。」
「那不是很好嘛？」豎琴歡呼雀躍。
妙音姥母抬手，輕輕擦拭臉上的血淚痕，「可是，天意告訴我，若是戰死在此，便要收回我的恩賜。」
沉默許久，豎琴回道，「老祖宗，這門難道不是我們的宿命？」
「是啊！宿命！」
妙音姥母下定決心，雙手握住豎琴，緊接著，一雙血肉之軀竟開始和親身開始融合。
片刻過後，妙音姥母一雙胳膊消失，融入豎琴的親身當中，而豎琴也隨之變高變大。
唐樓望著妙音姥母全新姿態，這一刻分不清楚妙音姥母和豎琴的界限，覺得豎琴像是妙音姥母身軀的一部分，又像是妙音姥母成了豎琴的裝飾之一。
如此模樣的妙音姥母，顯然比剛才更加可怕。
「錚！」
妙音姥母雖然沒有雙手，動作卻更快，只見琴弦微微顫動，一道音符飛出，化作狹長的飛刀，對著唐樓眼前一閃。
唐樓往旁邊讓開，突然肩膀劇痛，竟已被音符割傷，此刻他的軀體融合方鼎，比金仙軀體更弱，卻還是被殺傷，組建妙音姥母實力強大。
唐樓也不甘示弱，調動照世神鑒的力量，開始大道賦形，以音殺對抗音殺。
人世間所有的聲音，此刻都匯聚到鏡面上，鶯歌燕語、牛馬嘶鳴、落花流水、山崩地裂、民歌小調、莊嚴府樂、琴瑟琵琶、銅鐘大鼓等等，統統在照世神鑒浮現。
如果說妙音姥母的音殺，內核是滅殺生靈的毀滅之音，一旦被釋放出來，必須毀滅附近的所有生靈。
那麼唐樓以照世神鑒賦形而出的諸般音樂，便是人間的聲音，有大俗大雅，有陽春白雪，也有下里巴人，甚至連最低俗的市井俚語都包含在內。
一股人間煙火氣蓬勃而出，若是外人見了，必定皺起眉頭，認為此舉低俗，衝撞了仙人的高富位格。
但惟有這樣，唐樓才能深刻感受到，世界無比真實，自己距離大道竟是如此接近。
世人都說，大道高不可攀，其實使他們走入棄土，只在九天飄渺雲端需求大道，實則大道就在人心，在人間最普通的地方。
「我明白了，我贏了！「
唐樓運氣體內僅剩的金丹之力，對著銅山玉鼓敲響。
鼓聲傳出后，各種人間之音彷彿得了命令，瞬間排列的井然有序，如同一支操練已久的軍隊。
妙音姥母見狀，知道對方手段進出，這是到了決戰的最後關頭，勝敗存亡在此一舉。
於是，豎琴開始自鳴，動靜如此強烈，妙音姥母的本體都難以承受住，每次音響便震動立下，身體被削弱一圈。
隨著琴弦震動，妙音姥母體型逐漸縮水，但豎琴卻越來越大，兩相對比下顯得無比怪異。
最終，唐樓打出的人間之音，和妙音姥母的毀滅之音對撞上。
兩方觀戰之人，同時屏氣凝神。
遙遠的樹界中，丘郎將身為金仙，要調度各區域的敵我攻防事務，正忙得不可開交。
突然，腳下這片如同星球的枯木，猛地搖晃兩下。
「出什麼事情了？」
丘郎將心情很不好，當即叫人過來詢問。
「大人，沒什麼事情！」來人稟告，「樹界無風自動，發出巨大震動，斷折大小枝幹數十萬根，我方傷亡不下數千人。」
丘郎將張口，還沒發出聲音，就見到腳下裂開，這裡是樹界核心之地，竟也遭受波及。
「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