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一章 斗
唐樓望著這一幕，知道如來故技重施，又要來摘桃子了。
從加入輪迴概念，再到構思整個九幽世界，都是唐樓一人之功，但如來卻盡數掠奪，要重建九幽世界，霸佔此界氣運。
輪迴成型后，整個九幽世界的風物，全都嗡嗡顫動，對這件新生的至寶臣服。
「好寶物，正是我佛門至寶！」
如來手頭，已經有兩件至寶，琉璃燈和輪迴。
唐樓怎可讓他得逞，抬手勾動道種，就要將如來斬滅。
突然，唐樓目光一閃，看到萬千佛像之中，一張熟悉的面孔閃爍而過，他呆住了。
不理會如來，唐樓快步向前，繞過無數慈眉善目、呆立不動的佛像，最終來到那尊佛像前。
這尊佛像通體金黃，如同純金打造，但從眉眼到手指，全都雕刻得栩栩如生，彷彿是活人化作金像，身邊佛光翻滾如雲層。
唐樓目光定格在佛像面龐，這是他曾今的弟子，聾啞和尚。
聾啞和尚天生失聰失語，但天賦極高，是唐樓最看重的弟子之一，當日一別無暇顧及，沒想到再見之時已非故人。
唐樓閉上雙眼，他還是低估了如來的狠毒。
身邊還有數不清的佛像，或許書和尚等人也在其中，唐樓卻不想再去尋找，只想給內心留些希望。
「如來，你真是好事多為！」
如來聽到這句話，如同烈焰灌入耳朵，轉身看去，見到唐樓和那尊佛像，輕笑解釋道，「恩師聽我解釋，聾啞他……」
「不比多言，縱然你滿口金玉，在我聽來都是狡辯。」唐樓身上氣息逐漸拔高，「如來，請你圓寂！」
如來剛要張口說什麼，突然眼前一道劍光亮起，瞬間斬破三千里佛光，寒芒激得他身軀抖動兩下。
劍光當中，道種載浮載沉，三界眾生盡在其中，看似平常的景物聚合起來，最終孕育出大道的飄渺至高。
琉璃燈飛出，燈焰卻被洞穿。
「也好，正好試試新煉成的至寶-輪迴！」
至寶輪迴飛起，對著劍光一套，剎那間寒光盡收，道種被困在其中，縱然三界眾生相掙扎不休，卻逃不出輪迴。
「恩師，你作繭自縛啦！」
輪迴的概念，還是唐樓率先提起。
如今如來以輪迴至寶，破解唐樓的三界眾生相，可謂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心中得意之極。
唐樓唯一的至寶道種被困，在如來看來，已經黔驢技窮。
如來手掌一揮，「恩師莫怕，我會將你同樣度化，化作一尊佛像，放置在無邊佛海令眾佛日夜叩拜。」
唐樓望著他雙眼，那是一雙充滿笑意，卻令人心寒的金眸，「你也是這樣對待聾啞的？」
「世尊面前，眾生平等，恩師如何？同門又如何？」
唐樓突然手腕抖動，刷一下，竟隔空命中琉璃燈。
如來表情胸有成竹，先前唐樓暴露佛性，他如今重新奪回琉璃燈，早已設下無數禁制，將那絲佛性壓制，唐樓想要故技重施，沒有半點成功的可能。
沒想到，琉璃燈被擊中后，瞬間消失無蹤。
如來感受到另一世界的浩然氣息，原本微閉的雙眼，猛地瞪得滾圓，「原來你是妖界之主！」
唐樓朝他微笑點頭，「如假包換！」
琉璃燈被妖界吞入，正要爆髮禁制，衝出此界之外。
但唐樓怎麼會容忍之，瞬間調動妖界佔據的氣運，裹住琉璃燈周身，勢如破竹般破解氣運，殺入燈內核心。
噼里啪啦，短暫交鋒過後，氣運殺穿如來留下的禁制，將唐樓的一絲佛性救出，並反客為主，將琉璃燈重新奪回。
如來嘆了口氣，「恩師，還是將燈還給我，不然……」
「不然如何？」唐樓指著聾啞和尚所化的佛像，「你是無心無血、無情無淚之人，我不會再相信你。」
如來表情凝滯片刻，隨即輕嘆道，「恩師錯了，我也曾流過兩滴淚，那是我見到世界如同塵埃，附著在巨大鐘擺上。每次鐘擺來回一下，便是無數紀元度過，億萬世界隨之殞滅，同時又有億萬世界隨之誕生。
縱然我是大羅金仙，統領無邊佛海，卻無法超脫此等命運，將來末法世紀，便是鐘擺落下的瞬間，當世之人，不管是諸天神佛，還是人鬼妖仙，都會隨著塵埃破滅。
我看到這一幕，留下兩滴佛淚，那也是我唯一留下的淚水。」
如來從回憶中醒來，朝唐樓微笑，「恩師，如來此生，縱然身受萬劫加身，經受無窮時空，也要為佛門找一條生路。」他隨即說道，「佛海當中，也有眾生，我佛門的慈悲，恩師無法明白！」
唐樓冷酷道，「你我都有眾生，只看手段如何？」
如來微笑不變，「恩師，你不是我的對手。」
縱然琉璃燈被困，如來還有輪迴，三界眾生，無人能超越輪迴。
「如來你失算了，我比你更懂輪迴！」
唐樓話音剛落，道種的氣勢再度異變化，原本的天地人三界眾生，竟開始演變輪迴之道，化作一股股推力，作用在輪迴上。
輪迴至寶緩緩轉動，受無數眾生願力加持，竟越轉越快，速度漸漸到達如來所能掌控的極限。
如來神色危險，手掌往下罩落，要將輪迴連帶道種收回。
「如來，憑你也想掌控輪迴，好叫你知曉，輪迴是眾生之寶，無人能獨吞。」
輪迴的速度，瞬間超出極限，從如來掌心跳出，內部佛光濺射而出，點滴不存。
半空當中，輪迴如同烈日，照耀整個九幽世界。
凡是被輪迴照耀之地，佛光紛紛被排斥驅逐，十二碧落天君，黃泉太守們，以及無數鬼仙都因此得救。
如來眯眼看向輪迴，道種是核心所在，嘆氣道，「恩師，你可知道，縱然你贏了這局，但獲勝的不是你，而是它。」
「它和我有什麼區別？」唐樓望著道種發問。
「並非如此，剛才你也看到，北神隱下場如何，道種始終屬於道祖，你這是一具傀儡。」
「所以呢？」唐樓不為多動。
如來開始勸說，「和我聯手吧，我可以幫你擺脫道祖掌控，並瓜分九幽世界，別忘了，你還有個身份，我佛門的燃燈古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