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八章 攻守困境
王鍔搖搖頭，「你也太悲觀啦，自從惡水漫到山腰，上升速度明顯降低許多。」
淳于春雨反駁道，「那又如何？惡水還在上升，早死晚死有什麼區別。」然後對王鍔說道，「你我都是領兵打仗的人，兵法不陌生，像眼前這般困境，內無可用之兵，外無救援之兵，只有死路一條。」
王鍔嘆了口氣，「為今之計，只有希望大統朝前來救援。」
「不太可能，入侵大統朝的天外生物佔據大頭，聽說一路上屠戮無數，人皇發動全境兵馬圍剿，無暇他顧。」
七大宗派一直遊離於大統朝外，並不依託人皇之下，如今落難於此，大統朝自顧不暇，很難發兵來救。
淳于春雨一揮手，鐵劍擊打在身旁岩石，瞬間將其打得粉碎。
「這下全完了，宗派根基被毀，我們幾個喪家之犬逃到這裡，仍免不了被天外孽畜殺死。」
說到這裡，淳于春雨語氣越發沮喪。
王鍔突然抬頭，「山頂怎麼發光了？」
淳于春雨沉浸悲傷中，頭也不抬，「別看了，那是山火，從火山口噴出的岩漿和火焰匯聚而成。」
「不，你來看看，山火比平時更亮，也更旺盛。」
淳于春雨抬頭，順著王鍔目光看去，見到一幕壯觀畫面。
八卦山是一座活火山，終年噴薄火焰，但從未有過現在這般，彷彿一顆太陽從山體鑽出，光芒刺得注目之人流淚。
「那是……九天靈焰！」
側旁的營地內，八卦山本地的丹師們驚叫出聲，語氣中驚喜交加，如同見到救星。
九天靈焰乃是八卦山鎮派之寶，平時等閑成員想見都難，一直由守爐長老掌管，用來煉製金丹。
先前丹師們想要消滅惡水，曾想請出九天靈焰，將漫天洪水蒸發乾凈，但最終放棄這個計劃。
九天靈焰珍貴之極，先前萬焱殿想要借用，當時兩派關係空前親近，但最後八卦山仍然拒絕。
便是眼前危難時刻，八卦山面臨滅頂之災，九天靈焰仍舊藏在山地，無人敢提議取出來禦敵。
可是今夜，眾人疲憊至極，卻見到九天靈焰從火山口冉冉升起。
這道傳奇靈火，一出現就吸引所有人眼光，比天上日月更加耀眼，包裹在大團光芒內，讓人看不清具體輪廓。
王鍔望著焰光，眯起雙眼，「那團火光周圍，我好想看到人影。」
淳于春雨搖搖頭，「不可能，能接觸到九天靈焰的，只有隱居不出的八位守爐長老。」
自古相傳，金丹沒有煉成，便是八卦山滅亡，守護長老也不會出來。
另一邊，區星征見到火光，感受到九天靈焰的至高氣息，激動得抓住贏雙影的手掌，「雙影，我們得救了。」
贏雙影露出微笑，不動聲色抽出手掌。
九天靈焰出現后，天空如同升起一輪烈日，朝著山腳的洪水衝去，炎熱氣流滾滾而至。
火焰尚未落下，隔空而至的熱力，便將惡水不斷蒸發，瞞過山腰的水麵線一路狂瀉之下，逐漸退到山腳。
眼見九天靈焰有效，眾多被困在山頂的修士們，紛紛大叫起來，慶祝勝利來臨。
淳于春雨神色緊張，望著九天靈焰往下壓，逼迫惡水不斷削弱，但惡水並非全無反抗之力，仍然洶湧翻滾。
「淳于，你在擔心什麼？」王鍔看出他心神不寧。
淳于春雨回道，「那些天外生物，好像還沒出全力！」
王鍔剛要開口，突然聽到兩旁傳來驚呼聲。
呼啦啦，漫天黑霧升起，浮在水面上，比黑水更快往上升起，如同一條環繞山體的黑線。
黑霧粘稠無比，體積增長速度比惡水更快，瞬間化作滾滾黑煙，四面八方纏住九天靈焰周圍。
九天靈焰環繞無數火舌，每次舔舐都有大片黑霧，但黑霧增長速度更快，頃刻間化作大團黑幕。
到最後，九天靈焰最後一絲火光被遮住，再也無法對惡水造成絲毫威脅。
沒了九天靈焰的威脅，惡水再度蔓延而上，水麵線快如飛鳥，很快便越過原先的方位，開始威脅到駐地較低的修士們。
「快走！」
修士們見狀不妙，往山頂撤去。
「別灰心，九天靈焰很快就能衝出黑霧，將所有惡水一掃而空。」
現實卻給了重重一擊，令所有修士絕望。
猛然間，無數條火光刺穿黑霧，攪拌出一個巨洞，九天靈焰裹著熊熊火光，從巨洞衝出。
在無數人期盼的目光中，九天靈焰沒有停留，而是如歸巢飛燕，回到火山口消失不見。
所有人都絕望了，連九天靈焰都沒了，他們只能等死。
火山口，丹尊身旁跟著桐丹師，回頭望了眼山下痛哭流涕的修士們，微微嘆息，然後轉身跳下火山口。
一路上，烈焰和岩漿自動讓開兩人，任由丹尊和桐丹師長驅直入，來到山體下的秘密場所。
這裡四周流淌著常年不滅的岩漿，衝天火柱接二連三升起，炎熱的環境下，便是一塊鐵放在這裡都能融化。
但卻有八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正圍著一圈，閉目養神。
在他們中央，一道細長火焰靜靜懸在空中，正是九天靈焰的本體。
此火和虛空火齊名，乃是神火，凡塵俗世難以承受，剛才稍微施展手段，便已如同烈日般可怕。
而掌管此火的八位老者，儼然是八卦山至高無上的守爐長老
丹尊落下后，沒等他開口，一位守爐長老察覺，開口道，「如何？」
丹尊據實相告，「無法擊退天外孽畜。」
「你死心了吧？」守爐長老淡淡說道，「先前你請求我們放出九天靈焰，這個要求我們答應了，現在你改兌現承諾。」
丹尊點點頭，「八位長輩，練成絕頂金丹，是每個八卦山丹師的使命，我能參與其中，實在是無比榮幸。」
還有些話，丹尊沒說，剛才九天靈焰無人操縱，都能險些滅掉惡水，後來黑霧出手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只需一兩個守爐長老出手，便能將惡水和黑霧一網打盡。
但守爐長老不肯出手，專心煉製金丹，甚至唯恐九天靈焰消耗過甚，一個回合交鋒后，便撤回靈焰。
丹尊心中明白，卻不好多說，只得按照先前承諾，協助守爐長老煉製絕頂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