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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8章轉守為攻

  當天中午,朝明市古玩協會陳會長在省正府胡副秘書長、社會事業處和法制辦相關負責人陪同下,一起到省經偵大隊看望被拘的房曉真。


  在一班警察面前,陳會長要求房曉真穩定情緒、據理力爭,利用法律武器捍衛自己合法權益。


  經偵大隊牛副大隊長匆匆趕來接待,胡副秘書長沒給他好臉色看,嚴肅地說房曉真被捕一事在社會引起強烈反響,愛省長很關心此案,指示要慎查慎辦,拿出令社會各界信服、令人民群眾信服的證據,誰敢弄虛作假、貪贓枉法不僅要摘他的帽子,還要一查到底把牢底坐穿!


  「這是臨行前愛省長說的原話,請牛隊長向經偵大隊、省廳領導如實傳達!」胡副秘書長硬邦邦說完便率眾離開,留下一身冷汗不知所措的牛副隊長。


  下午三點多鐘,省公安廳會同經偵大隊召開緊急會議傳達愛省長指示精神——胡副秘書長既然要求傳達就必須傳達,留有會議記錄。當然愛妮婭說的份量很重,以廳領導對她的了解基本言出必踐,絕非虛張聲勢。


  麻煩的是,案子是祁以橋直接打電話要求辦的,上面還有應留生,對省廳來說一個都得罪不起!


  得罪哪個,今後日子都不好過。真是夾縫老鼠兩頭受氣!


  正左右為難之際,隊里來電話請示,說朝明律師協會五名頂級律師組成律師團自願為房曉真辯護,這會兒要求與當事人見面。


  「自願?媽的,這幫律師溜須拍馬倒是行家裡手!」廳領導們罵罵咧咧,憤慨不已。


  按說上午於舒友夫婦已帶著律師來看望過,經偵大隊完全有理由予以拒絕。但愛省長的態度顯而易見,對手又是素以難纏著稱的頂級律師團,稍有應對失當便容易被找碴。


  愛省長對應留生都敢在常委會上毫不留情痛斥,收拾這幫廳級幹部還不是小菜一碟?別的不說,以幹部交流名義踢出省廳到地方掛個閑職總可以吧?再說了,司法局、法制辦、人大政協都有清閑崗位,省長抽調你過去借用誰攔得住?


  「按程序辦理手續,注意控制見面時間,提醒律師們不要違反相關規定。」達成統一意見后,牛副隊長措辭嚴謹地命令道。


  經過冗長、沉悶的討論,廳領導們決定向在外出差的祁以橋詳細彙報今天發生的情況,至於應留生的態度,那是祁以橋的事兒,省廳這塊只對分管領導負責。


  很顯然,愛妮婭不認可房曉真犯了倒賣文物罪,所以才要求經偵大隊「拿出令社會各界信服、令人民群眾信服的證據」,並特意警告「誰敢弄虛作假……把牢底坐穿」的硬話!


  有沒有弄虛作假,在座各位都很清楚。


  官場沒有絕對的秘密,各有各的訴求,各打各的小算盤,即便祁以橋再三強調要「絕對保密」,哪有跑到愛省長面前告密換取的正治利益實惠?


  這就是廳、經偵大隊兩級主要領導最擔憂的。


  愛妮婭派胡副秘書長前來轉達指示,下午出現「自願組隊」的豪華陣容律師團,說明她已經查到幕後指使者卻不打算協商解決,而是做好通過司法程序討回公道的決心!

  如果真是,麻煩就大了!


  首先古玩店自己的監控主機偏偏那天「發生故障」就難以服眾,不符合愛省長「兩個信服」的指示。


  其它還有諸多疑點,一旦被那些頂級律師捕捉到再無限放大,後果不堪設想!

  重重壓力之下,唯有把燙手山芋還給祁以橋:對不起,你惹的禍端你來收拾,咱們陪不起!


  接到電話,祁以橋在會議室外徘徊了許久。


  一方面惱怒公安廳那幫慫蛋既不會辦事,關鍵時刻又頂不住,號稱專業人士,做點小事破綻百出;另一方面暗罵愛妮婭手段刁鑽,根本沒鑽入應留生的陷阱,反而使自己陷入被動。


  怎麼辦?

  祁以橋這樣的年紀早已在官場混成精,什麼都可以做,字典里唯獨沒有「擔當」二字,瞻前顧後的結論就是愛妮婭已看穿應留生陰謀,這場仗打不下去了!


  「應省長啊,那件事恐怕……不太好辦吶……」


  二十分鐘后祁以橋吞吞吐吐嚮應留生講述了愛妮婭的反應,說從昨天傍晚到現在還沒超過24小時,最好的辦法是以「誤抓」名義趕緊放人,說幾句軟話道個歉就完了,免得被一幫趨炎附勢的律師揪住辮子沒完沒了。


  「好,我知道了!」


  應留生沒給答覆便掛斷電話,心裡將祁以橋和公安廳那幫無用之徒足足罵了四五分鐘。


  罵歸罵,問題還得解決。


  其實設置陷阱前應留生預見到有可能被愛妮婭識破,因此準備了應急預案,那就是:惡人先告狀!


  一直拖到晚上,應留生充分醞釀后撥通沈直華的手機,親切笑道:


  「直華呀,我是朝明應留生。」


  「應省長好!晚上正府沒安排活動啊?聽說朝明的幹部怕影響企業正常經營,把會議都放到晚上或雙休?」


  「唉,老傳統沒辦法啦,」應留生道,「有個突發情況想跟你通個氣,是關於你愛人唐女士……」


  「啊,她在朝明惹什麼禍了?」


  「沒沒沒,純屬意外,這當中出現了不該出現的人……」


  應留生添油加醋陳述了歪曲的事實,主要強調兩點:一是唐巧誠心買鼎,房曉真不講行規,倚著方晟為靠山態度強硬地將她趕出古玩店;二是自己準備「小小懲戒」一下房曉真,卻遭到愛妮婭強大壓力,勒令必須立即放人,買鼎的事不準再談。


  「直華你說說,做生意哪有這麼霸道的?大家都在官場混,憑啥你愛妮婭壓人半個頭?這事兒我打算跟她斗到底!」應留生大義凜然道。


  早在中午,衛君勝已經將真相告知了沈直華,無須多說,沈直華一聽事情來龍去脈便猜到唐巧被人利用了!

  原因有二:周小容是方晟的初戀情人,這一點整個京都圈子、新生代子弟都知道,而愛妮婭與方晟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也是眾所周知;


  再就是愛妮婭在常委會暴擊應留生和謝大旺,如今揪著溱州深海碼頭擴建工程不放,弄得兩人狼狽不堪也傳遍高層。


  兩下相結合,應留生擺出為唐巧出氣的姿態拘捕房曉真,用意不言而喻。


  然而,這是把自己架到火上烤,提前跟方晟決鬥啊!意識到這一點,沈直華對衛君勝說:


  「多謝君勝提醒!方晟的名頭如雷貫耳,背後勢力也不是一般的深,哪個不長眼的在這個時候惹他?這樣吧,君勝好人做到底,替我向他表示歉意,不管啥鼎唐巧肯定不要了,以後也不會去朝明,至於房曉真的案子我也會採取措施,不能讓外界說閑話!」


  衛君勝打著哈哈說:「直華能這麼說足見雅量,你和方晟都算我的朋友,可從沒見過面,不打不相識,以後有空坐一塊兒喝酒如何?」


  「好啊,沒問題。」


  雖這麼說,沈直華對方晟卻是一點結識的興趣都沒有。


  原因在於身為新生代子弟中的佼佼者,沈直華始終保持謙卑低調,埋頭苦幹、踏實做事,絕少與圈子子弟交往,也不想自己的名字時常見諸報端或八卦。方晟太惹眼太令人矚目,跟他一起容易暴露。


  另外就是徐璃的因素,每每推測她會在方晟面前透露自己只能持續兩三分鐘,便生起無名之火,恨不得把那對狗男女統統殺掉滅口!


  跟徐璃分手后,沈直華先後談了兩次戀愛,雖說均以失敗告終但都上過床,表現還可以,通常堅持七八分鐘,十多分鐘也有,為什麼在徐璃面前就「見花謝」呢?之後步入官場,社會閱歷和經驗豐富了才知道,根源不在於自己,而是徐璃天具異賦的獨特結構。


  所以對於方晟,沈直華有種忌妒和自卑,自己做不到的,看來方晟做得很好,否則徐璃不可能明知方晟花心還緊緊黏著。


  百聞不如一見,相見不如不見。這就是沈直華的原則。


  「很過意不去,唐巧在朝明給應省長造成麻煩了,」沈直華開宗明義道,「這段時間在基層調研,剛剛聽唐巧說起正準備打電話呢,被動被動!」


  「哪裡,是我溝通不及時。」


  「應省長,這樁事是這樣,整個過程來看唐巧有錯在先——我打聽過,朝明古玩行的確有鎮店之寶的習慣,她不聽人家解釋想要強買就是不對;事後抓起來嚇唬一下,出口氣也罷了,又要人家拿鼎換人更不對了,萬一被苦主發到網上,應省長、朝陽公安部門、我和唐巧都脫不了身!應省長,我個人建議趕緊把人放了,私底下道個歉什麼的,儘快平息事端,您看呢?」


  完全出乎意料!


  形勢急轉而下,應留生簡直目瞪口呆,怔怔道:「這……我就是不想太委屈唐女士,還有,古玩店收購或幫助銷售盜掘古玩也是事實……」


  「聯繫到一塊兒會給外界想象的空間,還是避嫌為好,」沈直華溫和地說,「我還認為先放人再說,警方覺得那個古玩商有販賣文物前科可以繼續監視嘛,以後機會多多,是不是應省長?過幾天我到朝明去一趟,拜訪下您,還有其他省領導。」


  話說到這個份上應留生也沒轍了,只得勉強笑道:「還是直華大氣啊,我們都要向你學習……過來時提前通知,一定要陪直華痛飲,不醉不歸!」


  沈直華爽朗笑道:「行,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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