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真正的家
春暖花開，萬物複蘇，三個多月時間悄然而逝，冷屠鋒獨自一人坐在陽台，看著忙碌的人群，心中思緒如麻。距離九州宴已經過去四個月了，宴會結束，在十二衛的幫助下，成功的接受了王卜手下的所有勢力，也徹底清除了鄭義的所有黨羽，鄭義，終究隻是他腳下的墊腳石而已，隻是一如他現在居高臨下看著人群一樣，這高處讓他心裏有些膽怯，不曾得到，終會妄求，妄求到手，卻又膽怯，感覺看不清自己應該前行的方向。
“嘿！”王小潔從後麵拍了他一下，坐到他旁邊，托著香腮問道：“一個人想什麽呢？那麽入神？”
冷屠鋒回轉神來，伸了個懶腰道：“沒什麽，隻是有些東西來的太簡單，讓我自己有點不適應而已，感覺.……不太真實。”
“呐~~你也有煩惱的一天？我一直以為你永遠那麽理智的，有時候理智的讓人覺得害怕。”王小潔打趣道。
“嗬！我也是人的好吧？”冷屠鋒頓了一下，就在他說自己是人的時候，總覺得錯了什麽，“不管了，喂，丫頭，有沒有興趣跟我去一個地方？”
“嗯？去那？”王小潔歪著腦袋疑惑道。
“一個真正的世外桃源，一個我真正能靜下心的地方”冷屠鋒，神神秘秘的說。
小鎮上，冷屠鋒和王小潔並肩走在鬧市中，王小潔或許沒來過這種鄉村氣息濃鬱的小鎮，好奇的東瞧瞧西看看，她很詫異為什麽這裏的人上街，有些人褲腿上還帶著泥，臉上卻那麽開心。
“感覺如何？”冷屠鋒蹲在一位賣桃的大嬸麵前，認真的挑選著框裏的桃，頭也不回的問道。
“嗯~~怎麽說？很寧靜，對，雖然都是吆喝聲但是覺得很寧靜。”王小潔思考了一下說道。“為什麽帶我來這？”
“這就是生我養我的地方，走吧，再帶你見一個人。”冷屠鋒將選好的桃子遞給大嬸：“嬸兒，幫我稱一下。”
“好嘞！”大嬸過了一下稱道：“七塊五，五毛就算了，算你七塊”說完有從框裏拿了一個大的，在衣服上擦了擦，遞給王小潔：“小姑娘，這個算是嬸兒送你吃的，拿著。”
“謝謝嬸兒。”王小潔很是詫異，在城裏見慣了那些為了一棵蔥也爭的麵紅耳赤的人們，突然間覺著這個小鎮上的人很可愛。
“走吧，別愣著了。”冷屠鋒笑嘻嘻的說道。王小潔快步跟了上去。
一個小時後，王小潔走在鄉間的小路上，一瘸一拐的問：“鋒，還有多久啊？”
“快了，再有半小時就到了，受不了了？我說別穿高跟兒嘛，你又不信？”冷屠鋒戲虐的看著王小潔說道。
“哼”王小潔賭氣的快步往前走去，走了一會發現冷屠鋒沒跟上，轉頭問道：“幹嘛不走？”
冷屠鋒笑著道：“我看你往哪走。你又不認識路，跑什麽勁兒？”說完指了指旁邊的小道說：“走這邊。”又指了指前麵的小山道：“看到了嗎？翻過那個小山就看到了。”王小潔順著他指的方向，憋屈的看著冷屠鋒。“哈哈哈~~”山間回蕩著冷屠鋒爽朗的笑聲。
山坳裏，一間略顯破爛的瓦房，仿佛殘燭老人佇立在那一般，雖然破爛，卻是一點不顯髒亂，王小潔明顯的感覺到冷屠鋒看到這所房子的時候心情都在變化，這一刻他不再是冷少，不再有恨，有的隻是一個久未歸家的孩子的激動。“丫頭，記住一會不能叫我冷屠鋒，我叫肖元傑，知道嗎？”冷屠鋒突然叮囑道。
“知道了。”王小潔雖然不明所以，但是還是乖巧的答道。
冷屠鋒滿意的點點頭，然後扯著喉嚨喊道：“奶奶~~我回來了！”然後看著從屋裏滿臉皺紋的笑著走出來的老人，高興的小跑著過去。
“喂，你等等我啊~~”王小潔一瘸一拐的快步跟上，今天她發現他的世界也許並不難理解，起碼他也有心的。
“奶奶~~”冷屠鋒跑到老人麵前，輕輕的抱了抱老人，輕聲叫道。
“元傑回來了啊？幾個月沒回來了，讀書很忙嗎？”老人和藹的摸著冷屠鋒的頭道。“你忙就不要回來看我嘛，路又遠，車費又貴，我在家又沒事，有事會讓坳上你王大嬸給你們打電話的。”盡管老人也很開心，但是還是一直責備著他。
“奶奶好~~”王小潔一瘸一拐的走進前來，乖巧的喊道。
“元傑，這是？”奶奶疑惑的問。
“這是我同學，王小潔，她學習挺好的，我讓她幫我補補課什麽的，今天我想回來看看你，她也沒出過城，我就帶她出來玩玩，你放心她家裏人知道。”冷屠鋒一邊衝王小潔打眼色一邊解釋道。
“這樣啊！那快給你同學拿個凳子坐。”奶奶看到王小潔站著搖搖欲墜的樣子就知道這孩子應該沒走過山路。
王小潔坐著一個勁兒的揉著腳，奶奶端著一個脫了瓷的茶盅過來道：“姑娘，咱們這窮鄉僻壤的，什麽都不好，你別介意，來喝點水。”
王小潔，趕忙站起來結果茶盅，甜甜的笑道：“謝謝奶奶。”
“你嚐嚐？”奶奶笑嗬嗬的看著她，示意她喝水。王小潔喝了一口，水是冷水，很冷，能感覺出來是井水，但是，為什麽是甜的？王小潔抬頭疑惑的看著冷屠鋒。
“甜吧？”冷屠鋒笑著道：“這東西有錢你都買不到的，我奶奶種的蘆葦杆養出來的井水，一會我帶你去看。”冷屠鋒得意的笑道。
“元傑，你進來幫我做飯。姑娘，你在這坐會，山裏啊什麽都方便，都得自己動手，但是空氣好。”奶奶拉著冷屠鋒進屋了。進屋以後問道：“元傑，說說這姑娘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我都跟你說了啊？”冷屠鋒心虛的道。
“同學？不像吧，人家一個城裏姑娘，大老遠跟你坐車，跋山涉水到咱這窮鄉僻壤來？奶奶活了那麽大歲數了，這點事都看不明白？”奶奶笑嗬嗬的說，不過又皺了皺眉道：“不過，元傑啊！咱們家窮，養不了那麽水靈的姑娘，你別耽誤人家。”
冷屠鋒苦澀的笑了笑道：“好了，奶奶，很快了，等我爸的債還清，我也就能掙錢了，我就能接您去城裏生活了。”
“我不去。”奶奶激動的道：“我就在這看著這房子，以後萬一你要是回來，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城裏到處都是車，一點不好，我在這山裏住了八十幾年了，哪也不去。”
“好好好，不去不去，真是的，每次一說這個你就激動，激動啥？”冷屠鋒無奈的攤了攤手。“我生火，你做飯，我好久沒吃你做的飯了都。”
奶奶輕輕拍了一下冷屠鋒的頭道：“臭小子，城裏吃好的不好嗎？”
“咦~~~哪有奶奶做的好吃。”
……
王小潔倚著門框，聽著祖孫倆的對話，嘴角掛著甜甜的笑.……
一桌粗茶淡飯，三人吃的很是開心，吃完飯，奶奶收拾這桌子，王小潔也幫著忙活，看著她卷起袖子，脫掉高跟鞋，跑來跑去，刷鍋洗碗的，冷屠鋒愣愣的看著，別說挺像那麽回事。
收拾停當，冷屠鋒找了把椅子，依偎著奶奶坐著，奶奶沒有牙，吃水果隻能用小刀刮成果醬，冷屠鋒就這麽一點點的刮給她吃，奶奶一邊吃一邊問這問那，他也認認真真的回答，祖孫倆像是有聊不完的話一樣，倒是王小潔像是被遺忘了一樣，坐在旁邊發呆的看著祖孫倆。不一會，冷屠鋒背起背簍道：“你陪奶奶聊會，我去山上把柴背回來。”
“需要我幫忙嗎？”王小潔認真的問道。
冷屠鋒怪異的看了她一眼，指了指背簍道：“認識這東西嗎？”
“背簍嘛，真以為我沒見過一樣？”王小潔鼓著小臉道。
“嗬~~不錯嘛，還真認識，不過你就算了吧，細皮嫩肉的，劃破了，我可賠不起，哈哈哈~~~”冷屠鋒哈哈哈大笑的上山去了。
王小潔呆呆的看著他的背影，“姑娘，來做我旁邊，我跟你說說話。”奶奶示意她坐到自己旁邊，王小潔乖巧的點點頭坐到老人旁邊，老人輕輕拉過她的手，佛摸著，王小潔感覺老人的手在發抖，而且滿是老繭，甚至刮得自己的手生疼，“姑娘.……”
“奶奶，您叫我小潔就好。”王小潔輕聲道。
老人和藹的道：“好好好，小潔啊！！元傑這孩子，從小他媽媽就在外地打工，一直到他十多歲才回來，是我帶著他們兩兄妹長大的，這孩子，脾氣倔，有些時候認個死理，你別跟他置氣，他自個兒過會就好了。”老人看了看山上忙著把柴捆起來的冷屠鋒又道：“這孩子，心裏老是藏著事兒，他不說，我也不問，我問了他也不一定告訴我，我知道他有時候心裏難受著呢，但是每次他回來都是笑的那麽開心，他爸就知道賭，他媽媽跟他也合不到一塊兒去，你有時間多跟他聊聊天，我知道你心裏咋想的，不過，孩子，你看看咱家這條件，會委屈你的，啊？”老人說完，眼角漸漸的濕潤了，渾濁的眼淚掉了下來。
王小潔輕輕的抱著老人，柔柔的說道：“奶奶，我會照顧好他的，您放心，我不怕委屈，您不嫌棄我笨手笨腳的就好。”
老人摸著王小潔的頭呢喃著：“好孩子，好孩子，唉~~”
冷屠鋒站在山上看著屋簷下坐著的兩個人影，笑了笑，轉過頭繼續收拾柴火，山間無人，誰又能看到少年眼角滑落的那一顆晶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