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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賤者先撩(1更)

  宋芳的第一堂課,先生給她們講解了一個詞:優雅。


  先生說,優雅在於骨,是內涵和氣質的體現。


  漂亮的姑娘不一定優雅,但優雅的姑娘一定讓人覺得格外漂亮。


  先生還說,漂亮的皮囊能為優雅加分,但並非佔據了全部,女孩兒的優雅,能通過後天不斷地學習而來。


  鴻文館內,不管是念書,還是點茶焚香插花掛畫的課程,都是在教學生們腹有詩書的同時,還得學會如何做個優雅的女孩兒。


  ……


  上京之前,宋芳每天不是下田就是圍著灶台轉,土裡刨食的莊戶人家,吃穿二字最為緊要,其他都是扯淡。


  然而現在,她聽到了一個新鮮詞兒:優雅。


  上課的先生性子溫和,說話的腔調和講課方式很容易讓人接受理解,宋芳聽得入神,之後怕忘了,把先生說過的話一字不漏地記了下來。


  傍晚下學的時候,宋芳走出鴻文館大門,老遠就看到徐恕等在對面,她皺皺眉,打算裝作沒看見他,悶頭走自己的路。


  徐恕大喊,「喂喂喂!那個誰,再不理我一下我就喊了啊!媳……」


  宋芳頓住腳步,轉頭看他,「你來幹嘛?」


  徐恕大步跨過來,「早上不說了嗎?我來接你回家。」


  「府上派了馬車來。」宋芳道:「我自個兒能回去,你少來鴻文館,讓人看見了誤會。」


  「誤會什麼?」


  見宋芳不肯上套,徐恕只好自己接話,「誤會就誤會唄,誰讓我們倆關係不清不楚的。」


  宋芳怒,「誰跟你不清不楚了?」


  「本來就是!」徐恕繼續耍無賴,「你要聽我話我能這樣?都說了出嫁從夫,在將軍府,你不按規矩辦事兒,那我私底下也只能隨便亂來了。」


  「你!」宋芳頭一次在他跟前吃癟。


  徐恕笑得一臉賤樣,「這下知道哥們兒厲害了吧?」


  看得出來,宋小妹第一天去鴻文館就很喜歡這地方,現在讓她走人,基本是沒可能的。


  要不是憑著這點,徐恕也不敢隨便拿她開涮,畢竟潑辣是真潑辣,得罪了被反掐回來會死得太難看。


  也的確如他所想,宋芳很喜歡鴻文館,進去就想好好學,讓自己脫胎換骨。


  如果這時候誰站出來讓她走人,她准能跟人急。


  宋芳沉默,一路上都沒再說話,直到回府跟徐恕一塊去見老太太。


  老太太坐在湖邊的亭子里,手上捧了魚食,正慢悠悠地往裡撒。


  剛穿過月亮門見到老太太的背影,徐恕忽然一把牽住宋芳的手。


  在宋芳不適地頻頻蹙眉下,徐恕滿臉笑意盈盈,「媳婦兒,你眼抽?」


  感受到攥著自己手背的那隻手越收越緊,宋芳真想趁著老太太不注意給他一腳。


  老太太放下魚食,轉個身看到了「小兩口」牽著手過來,眼睛都笑眯了,問徐恕,「大孫子,下學啦?」


  走到老太太跟前,徐恕才鬆開宋芳的手,主動過去獻殷勤,給老太太捏捏肩,嘴裡問:「奶奶,都傍晚了,您怎麼坐在湖邊呢?萬一著涼怎麼辦?」


  一旁伺候的嬤嬤小聲道:「老太太今兒興緻好,非說要出來釣魚,夫人不放心,讓老奴給準備了魚食,說釣魚指定不成,吩咐老奴看著老太太喂餵魚散散心,老太太坐到這會兒都不肯走。」


  宋芳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像是上面染了黃泥似的,趕緊用另外一隻手快速擦了兩下,走到老太太身邊坐下。


  他們的對話,老太太聽不太真切,見宋芳坐到自己旁邊,老太太笑問:「孫媳婦兒,你白天去哪了?」


  宋芳心裡一咯噔,老太太白天找她了?


  不等宋芳回答,老太太又自顧自地說:「我問了吳嬤嬤,嬤嬤說你出去挑線給大孫子綉鴛鴦荷包去了,荷包綉了沒?」


  宋芳:「……正在綉,我笨手笨腳的,估摸著還有幾天。」


  吳嬤嬤看了看宋芳的眼神,有些汗顏,這個鍋,她也不想背啊,老太太甩得太快,壓根兒就來不及反應。


  ——


  看完老太太回來,宋芳不得不讓婢女把針線和綉綳取來。


  她以前在家的時候,縫縫補補不成問題,但要說綉活,又沒有專門的師傅教過,就算會點兒,只怕還不如這將軍府上隨隨便便一個小丫頭。


  所以宋芳愁啊!

  鴛鴦荷包,怎麼綉?

  她想請婢女幫忙,婢女告訴她,「老太太只是耳朵背,記性好著呢!咱們府上這些個丫頭誰的綉功如何,她都知道,少奶奶要讓奴婢綉也不是不行,但就是怕被老太太認出來,到時候不好收場。」


  宋芳一聽,馬上歇了心思。


  不能代綉,就讓婢女教一教,反正她沒什麼抹不開面兒的。


  接下來的兩三天,宋芳一從鴻文館回來就著手綉,婢女教得挺有耐心,磕磕絆絆地總算是完成了任務。


  她專程挑了個時間,把荷包給了徐恕,還特意說明:「只是走個過場而已,這荷包一旦出了府,就不作數了,你要耍賴的話,現在就還我。」


  徐恕沒吭聲,拿著荷包翻來覆去地瞅了幾眼,喲呵一聲,「我發現你綉鴨子還挺好看的,就是看不太出來哪只公,哪只母。要不,你給我指指?」


  宋芳:「!!!」


  徐恕實在不明白這女人為什麼突然之間生氣走人,倒是乖乖把荷包掛在了腰間。


  婢女留下來,小聲告訴他,「少奶奶繡的是鴛鴦。」


  徐恕:「???」這鴛鴦是長殘了吧?


  隔天徐恕去老太太跟前晃的時候,老太太眼尖,瞅見他腰上的荷包,讓取下來看看。


  徐恕把荷包遞給老太太,問她,「奶奶,您看得出來這上面繡的什麼玩意兒嗎?」


  老太太只看一眼就說:「鴛鴦啊,一對兒小鴛鴦。」


  「您見過鴛鴦長這樣?」


  老太太給他一記斜眼,「還沒長大的不都這樣?」


  徐恕:「……您高興就好。」


  老太太把荷包還給他,「孫媳婦兒親手繡的,你要隨身戴著,鴛鴦的意義可大啦!」


  徐恕嘴上敷衍地「嗯」了一聲。


  老太太拿拐打他的腿,「沒吃飯是怎麼著?問你話也沒個響兒。」


  徐恕立馬拔高音調,「知道啦!孫兒一定見天戴著您孫媳婦兒親手繡的……鴛鴦荷包。」


  鴻文館今天教了基礎刺繡,宋芳回來以後興緻很濃,吃了飯,早早就讓人把燭火點亮,免得傷眼睛,她已經準備好綉線綉綳,打算再把白天的課好好溫習一下。


  門口閃進一抹人影來。


  不用看都知道是那個蠻橫不講理的煩人精,宋芳頭也沒抬,飛針走線,手上的動作就沒停過。


  「媳婦兒,綉什麼呢?」徐恕背著手,站在她跟前,垂眼望著綉綳上還沒成型的圖案。


  「反正不是給你繡的。」


  徐恕坐下來,托下巴望著她,「那我就要你綉一個你綉不綉?」


  宋芳橫他一眼,「不是剛給你綉了兩隻鴨子的荷包?」


  徐恕沒憋住,直接笑出來,「你還知道自己繡的是鴨子啊?」


  跟這種沒臉沒皮的人待在一塊兒,絕對不能生氣,你越生氣,他越得寸進尺。


  因此宋芳顯得很平靜,「不然你以為呢?我又不是你什麼人,能給你綉鴛鴦荷包?做夢呢吧?」


  「哎,媳婦兒,你要這麼說可就不對了啊,奶奶明明讓你繡的就是鴛鴦荷包,你給綉了鴨子,這不是成心欺騙老年人嗎?」


  宋芳揚了揚眉,「那你拿去給老太太看的時候,她有告訴你這上面繡的是鴨子?」


  徐恕據理力爭,「奶奶眼神不好使!」


  「你甭管她眼神好不好使,總而言之,只要老太太承認我綉了鴛鴦,荷包上面那兩隻,它就是鴛鴦。」


  徐恕道:「你這是不講理!」


  宋芳呵一聲,「也沒見你有個講理的時候!」


  這倆人每次吵起來,小丫鬟們都會躲在一旁偷笑。


  這架吵的,火藥味兒不足,反而更像是小兩口之間的打情罵俏。


  偏偏倆人都無所察覺,越掐越來勁。


  最後戰敗的肯定是大少爺,先撩者賤,說的就是他。


  聽到小丫鬟們的偷笑聲,徐恕一記斜眼掃過去,「哪都有你們,一個個閑著沒事兒干?」


  幾個小丫頭聞言,馬上止了笑,該幹嘛幹嘛去。


  宋芳暗暗翻個白眼,吵不贏就拿小丫鬟撒氣,有本事接著來啊!


  徐恕翻篇兒的本事特大,才剛吵過,他馬上就給忘了,坐下來嘀咕,「明天休沐了,媳婦兒,要不我也去聽聽你們鴻文館的課吧!」


  「……」


  好嘛,人家都不介意賤者先撩,她也不能不給面子,「鴻文館不讓帶下人。」


  「誰是下人了,我是你相公!」


  「男人與狗,禁止入鴻文館。」


  「……宋小妹,你夠狠!」


  把他跟狗放一塊兒?那她是啥?

  宋芳放下綉綳,托著下巴沖他微微一笑,「我的狠,不都是你培養出來的嗎?相公~」


  徐恕後背一陣惡寒,沒坐穩,直接從凳子上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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