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針尖對麥芒
那為紫發少年很是安靜,一路上兩人雖話語不多,但配合卻是極有默契。兩人一前一後搭配起來進入這石窟迷宮到也出奇的順利……
不知找尋了多久,兩人來到了一個異常寬敞的山洞內,山洞石壁上布滿了青苔,有涓涓溪流順著石縫蜿蜒而下,水珠嘀嗒的滴落成一個個水窪,聲音琳琅清脆在山洞內回響個不停。
石洞中央有一方灰蒙蒙的水潭,身旁的紫燁鄒了鄒眉表示這裏似乎也沒有;
攬月仙人莞爾一笑,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個圓形的金色羅盤,隻見羅盤上紅光一閃一閃的其內的指針不停的旋轉,最後定格在那灰蒙蒙的水潭方向。
紫燁會意點頭,半晌神識傳音道:“這水潭外設有嚴密禁製陣法,我或可一試”說著便輕步走向前去,身後的攬月仙也四下裏環顧查找未知的隱藏危險。
大約過了一刻鍾,潭水被分水珠從中間分開。譚底赫然就是數不清的酒壇,那掩不住的酒香可不就是那萬金難求的猴頭酒嗎。
兩人都是一喜,正要上前去取。眼前一陣黑線劃過,快的讓人心驚,再一睜眼,那潭底早就空空如也了。
“嘿嘿,就是這個時候,老子真是越來越佩服老子了!”。
聲音陰陽怪氣的帶著無賴的味道。笑聲回蕩著,黑色身影一閃就到了洞門口。
突然那黑色身子一頓,那黑色鬥篷遮蓋下若隱若現的紅唇線條上挑著,上下兩瓣唇一張一翕的吐出一道氣死路人的話:“兩個蠢蛋,做賊都不會!”
兩人都瞪圓了眼,好半天還在發呆,黑色鬥篷傲慢的一甩頭,一根手指背在身後擺成一個倒立的中指的形狀,哼著小曲就消失了。
最後還是紫燁先反應過來,他一把拉起攬月仙人的衣袖縱身跳到一星狀的物體上,兩人隨後不遠不近緊跟那黑色人影的身後。
那黑色鬥篷先是抓抓被黑色鬥篷遮蓋的頭顱有些疑惑的咕嚕著:“咦?世間還有這等速度的追蹤法器”;
鬥篷下的小眼睛眯了眯。瞬間提速,可是紫燁二人還是不依不撓的緊追其後。
黑色鬥篷頓時有些氣急敗壞的吼道:“蠢蛋,這個時候那黑石老人正在睡覺……”
話語隻說了一半,聽在兩人的耳朵裏心裏是七上八下的。
那黑色道袍身子在半空中打了個旋,轉過來的下頜唇線成一道誇張的半圓。攬月仙人眉頭一皺暗道:
“不好!”可是還是晚了.……
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響起,洞府瞬間飛沙走石。不知名的各路野獸從密密麻麻的通道內跑出。
兩人回頭一看,哪裏還看得到那黑色鬥篷的影子。
……
一隻骨瘦如材的大手突然伸到了眼前晃了晃,記憶裏的畫麵被打斷,攬月仙人又是無奈一笑,說道:“您老終於叨叨完畢了!感謝蒼天!”
黑色道袍沒好氣的哼哼幾聲,身子一閃原地消失了,聲音遠遠傳來:“識相點,悠著點,老子自便了!……”
攬月仙人又是一歎無奈的朝著攬月樓台的方向走去了。
攬月島內靠近藥靈穀方向一個遍地鮮花的山坳裏,一個少年赤著膀子在花叢中打坐。他的全身被花草都遮掩起來。汗水打濕了黑如墨染的頭發,一顆一顆的順著發絲滴落到肩夾骨繼而流到後背,很快就沒入身下的土壤裏去了。
地麵上擺放著一件疊好的白色外袍,袍子上擺放著一隻碧綠碧綠的玉笛。
這個山坳名為‘十裏香’,隻因為這裏常年花開不敗,香漂四野。
此時少年身子緊繃像是修煉到了關鍵的時刻。汗滴汩汩而下,不過多時少年的身下的土壤便濕了一片。
一道黑色身影,佝僂著身子,左搖右擺的晃悠著,嘴裏哼著不知名的怪調調.……;
被黑色鬥篷遮掩著的小眼睛左顧右盼像是在極力搜索著什麽.……
在他的身後不遠處,跟著一隻長毛白猿,白猿也學著前方黑色的身影,拱起毛茸茸的身子,眯縫著兩隻紅色的眼睛,時不時的抓耳撓腮,不知是抓狂還是興奮.……
這兒比黑夜還要黑
被欲望包圍
就算沉睡也得防備
說別人心裏有鬼.……
一滴淚水都怕浪費
出賣的表情冷靜最昂貴
乞討的感情無家可歸
不愧也無悔
究竟你是誰
你是那偷心的賊.……
聲音陰陽怪調的,聽起來讓人毛孔悚然.……
白猿似乎陶醉其中,眯縫著小眼睛很是享受的樣子。花叢中的少年身子顫動的更加厲害了。
一聲壓抑許久的吼聲從花叢的方向響起“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少年猛地站起身,一把拿起地上的白袍子披掛在身上,緩緩的轉過身來,他的眼睛直愣愣的瞪著遠處兩個不速之客,因為憤怒之極幾乎瞪成兩隻鬥雞眼。
那黑色的身影鬥篷下眯縫著的小眼睛也定定的看了過來。
“是誰?”
“是你!”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前一道掩藏不住的憤怒和壓抑,後一道昭然若揭般的挑釁和戲謔;
兩道身影一白一黑遙遙相對,氣氛頓時變得沉凝緊張,箭在弦上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一隻白絨絨的大老虎,撅著大屁股不安寂寞的扭了過來,鼻子裏哼次哼次的噴著氣。
他自以為很是優雅的踱步到了兩道身影之間,不負責任的說道:“哇嗚!這是要打架嗎?”
兩道身影四道目光齊齊射了過來,大老虎明晃晃的眼睛羞澀的低垂下來,正值不知所措時,另一道霸氣的聲音傳來:
“白毛老虎,你的場子在這邊”
白毛老虎順著聲音看了過去,一隻全身長滿白毛的白猿突兀的從黑色袍子身後鑽了了出來,兩隻紅色的眼睛透出不可逼視的光來;
他行動很是幹脆,那唯我獨尊威風凜凜的樣子深深的刺傷了我們自詡為最霸氣虎王玄月……
玄月收起他原本看熱鬧的遊戲心態,頓時一爪子落地,濺起灰塵無數,身子迅捷似閃電朝著長毛白猿的方向竄去。
形勢局麵鬥轉,這邊氣壓降低,溫度驟降;兩道神識還在激烈的碰撞著:“你怎知我?你見過我?”
“嘿嘿,這是個不能說的秘密,我說是在夢裏,你信嗎夏玥!”聲音潑皮無賴;
“你還知道些什麽?”聲音憤怒之極;
“老子就不告訴你,不告訴你!哈哈”
那邊兩隻白色的長毛四隻紅色的眼睛對視著,互不相讓。
一道滴滴的笑聲似從雲中傳來:“玄月,你怎能和這種醜陋的東西玩鬧!”
聲音飄飄渺渺空靈清新,似乎有種能穿透人心般的魔力。
玄月一聽,神色轉怒為喜,頗顯得意的抖了抖毛發,一臉鄙夷扭過頭,用偉岸的屁股對著眾人。
一旁的夏玥緊抿著的嘴唇動了動,不自然的換了換久站的姿勢。
長毛猿猴抓耳撓腮的好一陣才搞清楚狀況,氣勢洶洶的威儀瞬間垮台,像是脫光衣服被圍觀的小媳婦般兩眼含淚委屈的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一股煙鑽到到黑衣鬥篷裏消失不見了。
黑色鬥篷遮蓋下的小眼睛眯成一道犀利的劍光,向著聲音發出的方向射去。
“是哪個鬼!藏頭露尾不敢出來!”。
空氣一瞬間凝固了,四下裏隻能聽到心砰砰跳的聲音。
夏玥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暗道:“這出戲該由誰導演呢!”。
許久,許久,雲層裏那個好聽的聲音又慵懶的傳來:“哦?我可一直都在呢!”。
黑色鬥篷狐疑的四處探測,不禁有些焦急起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黑色鬥篷神秘的形象不再,眾人隻見貼身的黑色鬥篷表麵一陣的扭曲凸起,沒過多久,一隻枯瘦如柴的大手從衣襟口處伸出來。
眾人都瞪大眼睛仔細看去,很快那黑色的鬥篷像是一層黑色的人皮一樣被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從內向外生生撕開。黑皮尚未落地便無端消失了。
黑皮褪盡後,呈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個白衣白發賊眉賊眼的猥瑣老頭。
老頭豎著眉毛沒好氣的抱怨道:“都怪這黑色的勞什子玩藝,遮擋了老子的無敵神眼!”。
屁股朝著眾人的玄月一個沒忍住扭過老虎頭鼻子裏發出一道冷哼不屑的道: “自己法力不濟,怪衣服也沒用!”。
黑色鬥篷似乎小心思被拆穿了,顯得有些氣惱。下頜處幾根黑白相間的雜毛好一陣的風中亂顫。
這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陣壓抑不住的笑聲從白衣老頭的身後傳來,笑聲裏透出說不出的痛快!
不用轉頭,白衣老頭就知道來人是誰。他像個鬧脾氣的小孩哭喪著臉,很是委屈不甘。
白衣攬月仙人清朗的笑聲傳來一臉鄭重的說道:“這副模樣才可愛,幹嘛要把自己塞到黑不隆冬的皮裏呢,鬼看了都要被你嚇的半死呢!”。
“臭小子!你再說,再說老子便哭給你看!”
眾人神色怪異,就連老虎也忍不住了,仰天虎嘯了起來.……
攬月仙人拍了拍胸膛揶揄著道:“老怪物,沒想到你也有被人戲耍的一天了!”
白衣老頭兩手叉著腰睜著兩隻渾濁的老眼怒瞪著攬月仙人吼道:“你的地盤什麽時候多了這幾個該死的家夥!還不快讓那隱藏的家夥現身!”
攬月仙人暗忖道:“沒想道這讓人頭疼的家夥到時耐不住好奇心作祟啊!如此……甚好……甚好啊!”。
攬月仙人神秘一笑,挑眉戲謔的說道:“老怪物,那人不就在你眼前嗎?怎麽,你看不見嗎?”
白發老頭仔細觀察了攬月仙人,又轉而打量其他的人的神色。不覺更加的疑惑,一時急的老頭是抓耳撓腮原地轉圈圈。
“不玩了,不玩了!”白衣老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氣呼呼的賭氣說道。“我都說不玩了,你還不出來!”
那雲中再次傳來兩聲滴滴的輕笑聲,似有似無飄飄渺渺的如微風拂過魔力般的吸扯人們的心魂,讓人不知不覺靜心傾聽起來。
白衣老頭翹著胡子嘴裏說著“不玩了!”身子一個勁的往攬月仙人的身邊挪,做賊般的湊到攬月仙人的耳邊小小聲的詢問:“那人叫什麽名字!”
攬月仙人眉目低垂,嘴角含笑無聲的吐出幾個字:“君洛梵”;
白衣老頭斜靠著身子僵住了,一瞬間他的臉色漲的發紫,嘴角哆嗦個不停,好半天也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
攬月仙人明顯覺察到空氣中的氣壓越來越低,溫度也驟冷驟熱,像是在醞釀著一場極瘋狂的風暴。這不僅讓他皺眉沉思起來。
“怎麽了?你認識他?”攬月仙人小聲試探的詢問。
不知過了多久,白衣老頭臉色轉緩,呼吸還是有些不穩緩緩吐出:“是……他.……!我怎能不認識呢!”
驀地一轉身白衣老頭一甩寬大的衣袖,仰天狂笑著走遠了.……
夜幕低垂,攬月樓台上一如往常,兩人一虎月下靜坐著品酒對弈,唯一不同的是這裏的氣氛有些沉凝。
靛藍衣袍還是慵懶的斜靠著神色如常,白色身影時而皺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一顆黑子落下,白色身影搖搖頭,無奈的說道:“我又輸了!”
那道好聽的聲音淡淡說道:“你的心不在這!”
白衣身影扯了扯嘴角坦白道:“白天的那個.……”
並未等白衣身影的話說完,那道好聽的聲音便接口回道:“我……不曾識得他.……”
“那怎麽……”
心裏寬慰的想:“也罷,明日之事且留待明日解決吧!”
不過,過幾天倒真有件麻煩之事。
靛藍身影輕抿了一口茶水,挑了挑眉示意對方接著說下去。
白衣身影抬頭望向星空裏大而圓的月亮緩緩開口:“過些天便是瑤池仙宴,願不願意一起去看場好戲呢?”。
那道好聽的聲音滴滴的輕笑道:“既是好戲,為何不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