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花惜一聲冷笑,整個大早上頭一次開了口,“哦,那照李夫人說,你兒子青天白日闖到我家裏來,輕薄我,壞我名節,我連防衛都不成了”。
“你胡說什麽,我哪裏這麽說了……”
可不等她把話圓過去,花惜又道:“按夫人這個報恩法子,我阿父阿母養了我,我該報恩的也是他們,最起碼要在他們死後,好好的保護自己,不被什麽流氓子欺負了去,也好讓他們黃泉路上走的安心些,我這有做有哪裏不對嗎?”
她實在是太困了,幹耗在這裏算是怎麽一門子事。
一些為兒女操碎了心的家長們都由衷的點頭,“沒錯,是個理”,將心比心,假如將來他們也早早走了,也希望自己的兒女能過的好好的,讓他們放心,這就是最好的盡孝方式了。
“花惜,你這個沒臉沒皮的臭婊子,你一個貧賤的孤女卻可以養的起一頭白狼和丫鬟,說是外頭沒有姘頭誰信會信,你還哪裏還有清白可言,少在這裏往我家三郎身上潑髒水。”
“不要仗著自己長了一副好皮囊,村裏頭的男人都向著你說話,就無法無天了,我們村子雖然小,可還是有祖宗規法在的”。
院子裏的眾人的思緒一直在幾方之前來回的拉扯,一回倒向了西邊,又一回倒向了東邊,總覺得每個人說的都有道理。
這會子聽小李氏這樣說,大夥心思不由的又開始浮動起來,他們忍不住的想,“是啊,他們陌上村,窮鄉僻壤的,哪一家的姑娘相看人家之前不都是麵黃饑瘦的,大夏天的,下一場地回來,就曬成了黑窩窩,哪裏有會如花惜那一身比豆腐還要白嫩的皮膚呢?”
小李氏這話說的沒差,花家的條件在村裏至多也就算個中下,老兩口靠著三畝薄田勉強度日,而花惜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從哪裏得來的錢?
想來想去,也隻有榜上有錢的姘頭這一個解釋才能說的通。
而家裏有男子經常在外出工的媳婦子,也暫歇了看熱鬧的心思,心裏幾番合計,望著花惜那張女人看了都挪不開眼的臉蛋的眼裏就帶上了惡意。
花惜不動聲色將所有人神色變化看在了眼裏,敲了敲椅子扶手,不多的耐心徹底宣布告罄。一直蔫巴巴趴在地上無聊的小白,如圖寄一個接到皇帝軍令狀的將軍一般,晃了晃大腦袋,慢悠悠的站了起來,朝著那幾位蹦的最歡的幾個人嚎了幾嗓子,幹脆直接了鎮住了場子。
花惜冷淡的眼無波無瀾的掃視了周圍人一圈,優優的開口問道:“說完了?”
眾人當然沒說完,可是有大白狼咧著大嘴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滿肚子的話不敢說啊。
花惜望著眾人無限憋屈的臉感覺心情又好了起來,小白福至心靈很會見縫插針的把腦袋湊過來滿眼寫著“快表揚”。
花惜這回很給麵子的揉了揉它的大腦袋,開口說道:“既然都說完了,我到時又幾個問題,想要問一問大家夥”。
“其一,敢問裏正,我好生生的在自個家裏呆著為已亡故的阿父阿母守喪,你家媳婦李氏卻帶著一幫子人,罵罵咧咧將直接把我家的門給拍碎在先,你家兒子無禮衝入我家院子欲侮辱於我在後,你家夫人空口白牙要下令將我這個無辜受害人下豬籠,這是個什麽道理?”
要知道花家家貧,先父所留遺物本就寥寥,不巧,那門剛好是先父生前親手多雕,誰來陪?
“其二,我敬重各位鄉親族老都是個識禮明義的仁善之人,凡事都會講道理,杜李氏口口聲聲喊我不知檢點,勾搭她家漢子,”,她指了指地上昏迷不醒的杜三說道:“也就是他,可在今日之前,我甚至不認識他,他們夫妻二人,先後折辱,回我名聲,是何道理?”
“你胡說,剛才你分明還直接認出程三叔來,好多人都可以作證的.……”
花惜冷冷的一眼撇過去,這一回,不等她言語,熟知主人心意的小白就直接一個大尾巴掃過去,將這個“死性不改”的臭女人都甩一個大馬趴。
“其三,各位大媽大嫂大姐,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生的美麗,乃我生父生母的功勞,我平素喜靜,如無必要,鮮少出門,我管住了自己的雙腿,你們卻沒有本事管住你們家男人的眼睛,卻來怪我,又是何道理?”
“歪理!大膽!放肆!”裏正氣的全身顫抖,他活了這麽大把年紀,在方圓幾百裏的地界,誰見了不是點頭哈腰,還真沒讓被誰給騎在脖子上指著鼻子訓斥過,兒如今竟然這個在他眼裏不過是個可以隨意拿捏的小娘皮狠狠落了麵子。
他若不給她一點顏色看看,今後他還怎麽壓下麵那些村民。
“來人,把這個不敬長輩,不知廉恥的女人給我壓下去,我們去見縣衙!我就不信了,不下豬籠,還沒人治的了你了”。
可是他的聲音落下很久,滿院之內無人應聲。
不知什麽時候,小白和胖丫已經一左一右橫在了花惜的身前,此時白狼的身上散發著讓人心驚膽戰的血煞狠厲之氣氣,再不複先前的慵懶隨意,拿裝幽深狹長的狼眼中點點猩紅在匯聚。
目光掃過,眾人雙股戰戰,有幾個膽子小的孩子竟然哇哇的一聲嚇尿了,卻被他們的父母死死地壓住了嘴巴,蓋住了聲音。
眾人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先前他們想的並沒錯,白狼之前並無害人之心,而眼下它發怒了。
因為它感受到有人要對它的主子不利,每個人都絲毫不懷疑,這個時候,誰要是敢第一個跳出來,定然會被它毫不留情的撕成肉片。
裏正的官再大,跟縣太爺的關係再好,得罪了他,至多以後會被穿小鞋,而得罪了花惜,就會直接被咬死。
更何況,這院中,出了那頭可怕的白狼,花惜的身邊可還有一個武功看起來很玄乎的胖丫頭,。他們可沒忘記,杜三之所以生死不知的躺在地上,都是出自這個胖丫頭的手筆。
這樣的花惜,他們敢得罪嗎?
不敢!
“好,你們很好,今年的人頭稅湊不齊,可別來找我哭求!”
不大不小的威脅輕而易舉的讓漢子們苦了臉,這不是逼人去送死嗎?
一時間氣氛有些冷凝,整個院中隻能聽到大李氏呼喚兒子的哭泣聲。
人群中有幾個家裏孩子多的漢子彼此互看了一眼,無一不是滿眼的哀色,正當他們即將要站起來接受立正的要挾之時。
一聲悶哼響起,卻是杜三醒了。
“三兒啊,娘的心肝寶貝,你終於醒過來了,嚇死娘了,他爹,你快過來,咱兒子醒了!”
立正走過去,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怒氣稍減,不鹹不淡的說:“醒了就好,待會等醫師過來了,好生檢查檢查。”
李氏抹著眼裏應是,想到了什麽,忙拉緊了自家兒子的袖子急急地問,“兒子,你老實告訴娘,是不是有心存心害你,別怕,娘給你做主”。
經他這麽一問,杜三也響起了花惜來,他眼睛一亮,忙拽著他娘的手說道:“娘,是不是那李氏被狼咬死了,你來給兒子提親的,我都在夢見自己和花家小娘子親親了,你可一定得幫著兒子把人給弄到手”。
被丈夫巴望著被狼咬死的小李氏:“.……”,我苦死苦活到底是為了誰?
滿心以為自己兒子被人欺負了的大李氏:“.……”,他家孩子肯定是睡糊塗了,不太清醒。
剛下令要將花惜送去吃官司的裏正:“.……”熊孩子,你要說也得挑個沒人的地方啊。
眾位吃瓜觀眾:“.……”一個人能無恥到這個地步,他們也算開眼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