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沈氏母子的愚蠢
“奴婢周朝霞見過大少爺。”周朝霞很不自在地回答:“大少爺,奴婢直言了,剛才推門實在太用力,連奴婢也嚇著了,不知若瑤她怎樣?”
“若瑤,你在練字?”程延仲有些抱歉地問。
“延仲,你是聽了外麵的傳聞才這樣突然闖入的吧?”蘇若瑤問:“難道我們之間才分離這麽久,就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了嗎?”
“蘇姑娘,你別生氣。不知誰在外麵故意造謠,說你西廂房每夜都有不明男子出入,原來是四少爺與周朝霞呢。”程安替程延仲解釋。
程延新挖苦自己:“看來我的胡鬧又給大哥惹麻煩了,我每夜來得真不是時候。”
“延新,不是你的錯。如果那些人有心造謠,就算你不來與朝霞會麵,謠言也不會莫名而生。”程延仲說:“現在關鍵是我們別自己人生氣,否則就中了造謠者的計了。若瑤。”
周朝霞,程延新等人都出去了,留下空間給程延仲和蘇若瑤說話。蘇若瑤很鎮定:“延仲,你別擔心我。世人皆有懷疑嫉妒之心,你也不例外,但你的胸懷已很寬廣了。剛才我一句氣話而已,你別放在心上。”
“我還沒安慰你呢,你倒先安慰我了。這麽久沒見麵,思念難耐。雖然與如嫣的愧疚讓我放不下她,可我又怎能放得下你呢?”程延仲訴說著心中的苦。
“延仲,做人有那麽輕鬆自在就好了。束縛是免不了,但那也是責任。你我共同的責任。”蘇若瑤寬慰他:“好不容易把如嫣安慰好了一點,不能半途而廢啊。”
程延仲打起精神:“若瑤,謝謝你的理解。其實,如嫣偶然一次在小溪邊與我說出她的真心話,她厭惡那些隔三差五,大大小小的宴席,她早就想離席了。她說她喜歡王維的詩畫,希望像王維那樣出世,做個與世無爭的人。我覺得,她這些,與你有幾分相似。”
“有這樣純美的心境,難怪越看她越覺得與其他大家小姐不一樣呢。延仲,當好好愛惜她。”蘇若瑤說。
程延仲使勁點頭:“我才發現她的好,隻是被我氣成這個樣子。這麽好的如嫣,我定會像愛惜你一樣愛惜她。將來我們才可在一屋簷下,共享安樂。”
“對了,延仲,造謠之人是誰,你我心裏都有數。但謠言止於智者,你安心念書,照顧如嫣,別去理會這些謠言。造謠者自會知趣地停止。”蘇若瑤勸告程延仲。
“若瑤你說得對,我該聽你給的。不過,今日確實讓你有些難過。是我不好。”程延仲懷抱蘇若瑤一下,回東廂房去了。
蘇若瑤回想著程延仲的話:延仲,我是要向你爹報仇的人,你,如嫣和我能在同一屋簷下共享安樂嗎?
程延仲帶著程安回東廂房的路上,程安悶悶不樂,程延仲問:“程安,我很早就看出,你喜歡周朝霞。可是現在世蔭向周朝霞說明白了心意,你卻什麽都沒說。”
“大少爺笑話奴才了,四少爺喜歡朝霞,那麽朝霞將來就是四少爺的人,我怎會妄想呢?”程安歎氣說。
“我看不一定,朝霞是個有想法,有膽量的姑娘,要看他願意跟誰。你小子別太失望。”程延仲安慰他。
回到東廂房,程延仲嚇壞了:曹如嫣竟然早早地躺下,卻淚流不止,十根手指指腹全破損,在流血。
“如嫣,你怎麽了?這手指是彈琴彈成這樣的嗎?你為何用那麽大力氣?”程延仲心疼地問。
程安說:“大少爺,你看,大少奶奶的琴弦都斷了!”
程延仲過去一看:果然,琴弦都斷了,琴弦上還有殘留的血跡。
程延仲坐在曹如嫣床邊,責備她:“我才出去一會,你彈得那麽用力幹什麽?”
曹如嫣沒有回話。而彩霞縮在角落裏,蹲著,瑟瑟發抖。程延仲看見她就問:“容彩霞,大少奶奶的琴弦斷了,你為什麽不阻止,現在,你看大少奶奶的手指都要被割斷了!”
“大少爺,當時大少奶奶一直念著,大少爺去看蘇若瑤了,大少爺去看蘇若瑤了。奴婢以為大少奶奶瘋了,不敢靠近她。”彩霞害怕地看著程延仲。
“你敢詛咒大少奶奶瘋了?你才瘋了!”程延仲對她就是一腳:“容彩霞,你這個長舌婦,不好好伺候著大少奶奶,整日裏就會蜚短流長,流言蜚語,剛才若不是你胡攪,大少奶奶會氣成這個樣子嗎?今日我非打死你不可!”程延仲結實地揍了容彩霞一頓,程安覺得她欠揍,也不上前攔著。
揍完容彩霞後,程延仲叫她“滾,明日換個奴婢”。
然後程延仲給曹如嫣包紮手指,擦拭她的眼淚,給她講道理:“如嫣,別不開心了。今日的謠言即使和若瑤無關,我也要出去查個究竟,揪出肇事者,不是嗎?這是在維護程家的家風和公義。”
曹如嫣哭著“嗯”了一聲。
“你看,把自己的手指弄成這樣,彈琴也不方便了。”程延仲想了想:“不過,明日,我會送你一個驚喜。你哭完了,就好好睡一覺,等著明日的禮物。我在你身旁,給你拭淚,等你睡著了,我再睡。”
“嗯。”曹如嫣含著淚說。
程延仲心裏對四夫人的恨已上升到極點:造謠生事,差點讓我和若瑤產生嫌隙。而今,好不容易有點起色的如嫣又因此而更加憂鬱。
次日,蘇若瑤聽到周朝霞從程延仲那裏得來的報告:大少奶奶因為大少爺來了西廂房而氣氛,彈琴彈斷了所有琴弦,把十根手指都割破了。大少爺氣得說,新仇舊恨,與四夫人不共戴天。
“四夫人這麽一鬧,弄得我和延仲,如嫣都不好過。延仲說得對,與她不共戴天。延仲,是時候了,讓我來吧,四夫人該受到報應了。”蘇若瑤說。
蘇若瑤照例來到小溪邊,沒有一點樂意,靜靜地等著程延兆的到來。來到程府不到一年的短短時間內,三天兩頭的被人找茬,陷害,嫁禍,已讓她學會了寵辱不驚,喜怒不形於色。
程延兆離開香桂閣去學堂前,對四夫人說了一句:“娘,那個蘇若瑤竟然是這種下賤的女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兒子,你終於長大了,懂事了。娘的苦心沒有白費。”四夫人高興地稀裏嘩啦:“今日娘不送你出程府了,你自己去學堂吧。”
四夫人以為好日子來了,殊不知這隻是她暴風雨前的寧靜。
程延兆像以前一樣,在去學堂的路上輾轉返回程府,來到小溪旁。一來他就質問蘇若瑤:“蘇若瑤,關於你的流言我都聽說了,雖說是流言,但無風不起浪,說的人多了,就是真的。”
“你信嗎?”蘇若瑤問。
程延兆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你居然好意思問好信不信你做的醜事。蘇若瑤,我置學業不顧,每晚為你作畫,每天與你見麵聊天對詩,為的就是幫你化解寂寞。你卻夜夜與一不明身份的男子私會。原來一副好模樣,包裹著一顆令人不齒的心。你這麽做,對得起我的一片苦心和癡情嗎?”
蘇若瑤對程延兆的語氣不再柔情蜜意,而是一反常態:“先不說我有沒有夜夜與一男子私會。你自己不是天天來到這小溪邊與我私會嗎?你的愛沒錯,但隻可深藏不露,因為我畢竟是你大哥的女人,雖然沒有名分,但孩子都有了。你卻不顧廉恥地向我表白,還送些惡心至極的畫,名為替我解憂,實則為己解悶罷了。你的作為有臉說得出去嗎?你對得起你大哥嗎?”
程延兆不敢相信這些話出自溫柔的蘇若瑤之口:“蘇若瑤,你,你不是和我情到一處嗎?你不是常常眉目傳情地暗示對我的愛意嗎?還在詩詞中隱藏著對我的渴望。”
蘇若瑤恥笑他:“程延兆,你可真是個成年了卻不諳世事,自私自利的人。我何曾對你暗示過愛意,又哪有渴望你的安慰?隻是,我的孤獨,讓你這顆不安分,邪氣縱生的心會錯意了。”
“這麽說我一直以來對你的苦苦深情都是空談?”程延兆不信地搖頭問。
“別說你那些惡心的情意。程延兆,雖然你沒有你娘強勢,霸道,但骨子裏一樣,自私利己,豪不為人的狹隘邪惡之心完全一樣!”蘇若瑤怒顏斥責他們母子。
“這又關我娘什麽事?”程延兆問:“你為何要說我娘的不是?他怎麽惹到你了?”
“因為你娘壞事做盡,慘無人道,簡直天怒人怨!害得我和延仲忍著悲痛地一路走來。你看似軟弱,實則和你娘一樣霸道自私,而你靠著軟弱的外表包裹著你邪惡的心。你們母子都以為娘家夠強大,而恣意妄為,不會有好報!”蘇若瑤發泄了心中累積的仇恨。
程延兆不堪被騙:“你這個賤女人,竟敢欺騙我的感情?還辱罵我和我娘?”程延兆向蘇若瑤衝過去,被海星用劍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