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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順利產子

  “今晚你們拿我尋開心,這禮物就明早拿出來,就勾得你們今晚睡不著。我可要踏踏實實睡一覺。哼。”曹如嫣翹著嘴,吃晚飯就去洗漱了。


  晚上,程延仲和蘇若瑤在床上憧憬著將來的生活:“整整九個月了,還有一個月,孩子就出生,然後會是怎樣的天倫之樂呢?”


  “延仲,我覺得,如嫣很喜歡我這個未出生的孩子。將來隻有她來帶我的孩子,我才放心得下。如果讓其他人帶,我寧肯自己獨自養育這孩子。”蘇若瑤無意中說出一句憂心的話。


  程延仲沒當回事:“若瑤,將來如嫣會有她自己的孩子要養育,你的孩子自己帶不就行了?”


  夜色中,蘇若瑤惆悵:希望能如此。但是,延仲,福兮禍所依。


  第二天,七月初一,曹如嫣早早起床,將琴擺好在院子中。程延仲打算練劍,問:“如嫣,這是?”


  “這是延仲曾與如嫣說的琴劍合一,也是我們送給瑤姐姐的禮物。瑤姐姐,你喜歡什麽樣的曲調?幽雅?歡快?激昂?浪漫?我都會,就看延仲的劍術能否跟上我的琴藝。”曹如嫣自信昂頭,容光煥發。


  “如嫣,我什麽樣的曲調都喜歡。”蘇若瑤覺得這禮物不一般。


  程延仲放下劍,笑曹如嫣:“如嫣,隻怕你的琴技趕不上我的劍術,到時別哭鼻子。先來一曲《滿江紅》如何?”


  “你哭鼻子吧。走著瞧!”曹如嫣開始忘情地撫琴,程延仲沉浸在舞劍中。


  蘇若瑤想:或許我生下孩子後就難以看到他們真誠的琴劍合璧了,和睦溫馨。


  於是,這琴劍合璧就成了至幸堂每早的必行之事,也是開啟一日的最悅心之事。


  但這卻成了鄰家炳炘堂的令大夫人焦躁的事:“又是琴聲,又是劍聲,他們住至幸堂,有必要天天歡慶來諷刺我這個主母嗎?”


  程延仲每早舞劍,用早飯之後,依舊去聞起學堂,一日也沒拉下功課。


  曹如嫣陪著蘇若瑤看書聊天之餘,也說到了大夫人:“大娘有半個月沒去家宴了吧?弄得每天中午,沒有男人參與的午宴都由我主持。也不知大娘是真頭風不願去還是在賭氣,住在了比至幸堂矮一截的炳炘堂?”


  “憑她的欲壑難填,怎肯讓他人代替自己去主持家宴呢?我看,八成是頭風未愈。”蘇若瑤一語中的。


  “也是,她的脾性就如此,什麽都要緊攢手中。這個頭風是個時好時壞的病症,但腦子依然清醒得很,不及癇症的十分之一痛苦。老天爺讓她患頭風而不是癇症,已是對她莫大的寬容,她應感恩才是。瑤姐姐,你我都對她心存怨恨,但還是去看望一次吧,即使沒有真心,也要做做樣子,免得日後大娘好轉後以此為借口找茬。”曹如嫣無可奈何地說。


  “如嫣,頑皮之心不忘謹慎,難得。好,我們一起去吧。”蘇若瑤驚訝曹如嫣的行事周全。


  炳炘堂,大夫人聽撈月說曹如嫣和蘇若瑤來看望她,連忙坐起來說:“撈月,不能讓這兩個不與我同心的丫頭看到我憔悴的模樣。你好好回複。”


  撈月出來回複:“大少奶奶,蘇若瑤,夫人剛剛喝下湯藥,困意十足。今日是無法見兩位了,令奴婢來稟告,兩位的心意,大夫人心領了。”


  “既如此,我們送的補藥,就放在此,勞請撈月你轉交給大娘了。”曹如嫣說。


  撈月回放後,曹如嫣說:“也好,禮到,心到,還不用與她麵對麵,好事一樁。”


  兩人正打算走,看到院中的侍衛,侍女排成一排,一姑娘用石頭扔他們,一個個地扔,每扔中一個,就拍手大笑。


  “這不是爭妍嗎?怎麽玩得這麽惡劣,下人也是有人格的,她還這麽小就這麽輕賤他人,長大了還得了?”曹如嫣為這些可憐的小人憤憤不平。


  此時,爭妍看到她們,拿起石頭就扔。海星眼疾手快,用劍揮走了石頭,爭妍還不甘,繼續扔:“讓你們得意,讓你們得意!”


  海星用劍和身體擋著石頭,說:“大少奶奶,蘇姑娘,快離開這吧,這位三小姐,我們惹不起。”


  回到至幸堂,曹如嫣的不平仍未消除:“禾苗,這個爭妍,我每次在家宴上都能見到她,怎麽這副德行?”


  “大少奶奶,大夫人生有三個女兒,分別取名開妍,立妍,爭妍,大小姐和二小姐已出嫁,三小姐爭妍待字閨中。”蔡禾苗說。


  “看來是被大娘寵得狐假虎威,開妍,立妍,名字甚好。但這個三小姐爭妍,取百花爭豔之意,但多少有些不善。不管她,沒傷著我們就好。”蘇若瑤吹著一碗熱魚粥說。


  接下來半個月,蘇若瑤的產期快到了,很多時候都是躺著,還好有曹如嫣與她詩詞琴畫,東聊西扯地解悶,還時而說些笑話。


  七月底,程延仲一天回到至幸堂後,收拾好行李,不舍地對她兩人說:“若瑤,如嫣,八月鄉試,我要啟程去福州了。”


  “延仲,你不用擔心我,這些日子,如嫣照顧我,開心得沒話說。隻是,她的身子也越來越重,經常累得不行。”蘇若瑤心疼地說。


  “你就快生了,如嫣又有些冒失,叫我怎能放心得下?”程延仲心中的包袱都寫在了臉上。


  曹如嫣化解了他的擔憂:“延仲,瑤姐姐等著辛苦生孩子,不就是等著歡迎你考個舉人孝廉回來嗎?你這樣耷拉著臉,瑤姐姐和我都不開心了。”


  “好,為了迎接我程延仲添丁進口,我要為兩位娘子考個解元回來!”程延仲抬起頭,定了定自己的勇氣。


  八月初二,蘇若瑤順利產下一名男嬰。曹如嫣不顧自己已是六個月的身孕,忙前忙後地指揮著大夫,穩婆,丫環,差點暈倒,但她打起精神抱著孩子說:“這是延仲的長子,等著程解元回來。”


  程家的長輩中,無一人來看望這個長孫。二夫人雖是嫡親的奶奶,但在閏竹園建好之後就收到娘家的來信,說是讓她回去照顧重病的母親。


  百善孝為先,二夫人先回娘家去了,至於蘇若瑤這個丫環即將臨盆一事:反正丫環生的孩子,也不必那麽在乎。而自己對於程迪智安排居所多少有些不滿,自己的兒子住最富麗堂皇的至幸堂,自己這個生母竟在原來那個小小的禧玞院,各種不快積在心裏:回去照顧母親吧,蘇若瑤生孩子,我不會在她身邊,老爺夫人也不會說我的。


  大夫人還在喝藥,治療頭風,她就算沒病也不會來。


  程迪智來了,心裏暗漠著:老天怎麽就不憐憫我的辛苦,指望著若瑤生個孫女,偏偏生個孫子。如今,看若瑤自己怎麽說。


  曹如嫣抱著孩子給程迪智看,心花怒放地說:“爹,你看,瑤姐姐給程家添了個長孫,叫什麽名字好呢?”


  程迪智臉色平淡:“延仲不是曾說,若瑤生子就取名程乾嗎?”


  “恭喜程老板,這小少爺,您的長孫是懷足了月生的,一出生就會吮手指,健壯著呢。一臉福相,將來定有一番建樹!”大夫和穩婆一人一句。


  “重賞。”程迪智還是拉著臉。


  曹如嫣趁此為蘇若瑤說話:“爹,瑤姐姐為延仲添丁,而且是長子長孫。可她還是個丫環。如嫣鬥膽,替延仲向爹請求,為瑤姐姐要個名分。不知爹如何想。”


  “如嫣,讓我抱抱程乾吧。”程迪智抱著程乾,回避了名分這個問題,他來到蘇若瑤跟前:“蘇若瑤,你辛苦了。”


  蘇若瑤早已想好對程迪智的話,望著他沉重的眼神說:“能為程家添丁,是奴婢蘇若瑤的福分。老爺,奴婢不在乎身份,隻求一輩子在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左右,終生伺候著。”


  程迪智明白了她的意思,把程乾抱給曹如嫣,對蘇若瑤說:“你好好休養。”


  扔下這句話,程迪智就走了,不知嘴裏心裏什麽滋味:若瑤,你懷孕期間,我是怎麽明裏暗裏保護你的?你又是怎麽一次又一次引誘我,暗示我,給我許諾和希望的?我本已打算,延仲已將心思完全放在如嫣身上了,我不會讓你承受‘色衰愛弛’之苦,也不會讓你承受‘新人笑,舊人哭’之苦。如今你這是什麽意思,要和延仲共度一生?你之前對我的言辭暗示算什麽?你在把我當猴耍嗎!


  程迪智這次是真的對心愛的女子蘇若瑤生氣了,雖難掩心中的憤怒,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蘇若瑤確實反悔了,她看著自己順利產下的兒子程乾,想著戀人程延仲,幸福都寫在臉上:在程乾出生的那一刻,我就反悔了,曾暗示程迪智的事。程迪智,對不起。不對,我為何要向他說對不起呢?我欠他什麽?隻有他欠我的,這輩子!

  曹如嫣怕蘇若瑤為名分一事而難過,就安慰她:“若瑤,剛才爹可能有生意上和軍事上的事情操心,你別放在心上。等延仲回來我再與延仲說,為你要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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