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9章 淺淺的笑容

  原本在拿著劍瘋狂劈砍尋找的身影一頓，像是石化了一般，獃獃站立在原地。


  南宮煜知道，那是他元神中殘留的那顆種子的氣息。


  那顆從他出生的時候，就與他形影不離的種子，彷彿與他靈魂能產生共鳴的種子。那顆被他作為定情信物，送給了奚玥的種子。


  在這一刻，傳來破碎的聲音，留存在這世間的氣息，一點點消散，直到消失地無影無蹤。


  心臟的跳動一點點緩慢，血液彷彿也被冰凍凝固了。


  他和奚玥曾經鮮血交融，奚玥的血在他體內，能抑制寒毒的發作，能溫暖他冰冷的身心。


  可是這一刻，他清晰的感受到，那絲溫暖，消失了。


  屬於他的希望，屬於他的幸福，在這寂靜寒冷的夜裡，被人摧毀的一乾二淨。


  南宮煜怔怔站在原地，血淚從他的眼中湧出，又慢慢乾涸。


  崖底的風吹拂著他的髮絲，他已經破爛不堪的喜服，揚起一抹刺目耀眼的紅，彷彿在嘲笑他那如鏡花水月般消散的幸福。


  突然，南宮煜伸手咬破手腕，一口口吞噬著從腕動脈中湧出的血液。


  冰冷、腥甜、粘稠，再也沒有了熟悉的，如鮮花一般的芬芳，如陽光一樣的溫暖。


  「溪兒……溪兒……」低低的聲音，帶著破碎的哭泣，一遍遍在山谷響起，那樣痛楚，那樣哀傷，那樣悔恨絕望。


  是他沒有保護好奚玥，是他的掉以輕心給了南宮老夫人可趁之機，是他的無能讓奚玥陷入險境，是他太過弱小，才眼睜睜看著悲劇發生在眼前，卻無能為力。


  懸崖上方，突然傳來喧鬧的人聲，驚叫聲。


  「大哥，你怎麼來了？」


  「無霜和玉清的魂燈都熄滅了，到底怎麼回事？區區幾個下界武者，竟然把你們逼到如此地步？木之本源呢？」


  「大哥，事情實在是出乎我們的預料……」


  嘈雜的分辨聲，腳步聲，搜查聲，還有朝著崖底破空飛行而來的聲音一點點傳入南宮煜的耳中。


  第一個沖入崖底的是樓雲海，他一看到站在一片亂石廢墟中的南宮煜，就忍不住吃了一驚。


  眼前的南宮煜實在有些可怕，周身纏繞著無數的黑色靈力，明明是在暗夜裡，這黑色的靈力卻濃的那樣清晰，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旋渦，要將南宮煜吞沒。


  天空中，無數的陰雲涌過來，密密麻麻，遍布著整個燕京城。


  樓雲海震驚地抬起頭，冰涼的雨滴立刻從天而降，砸在他的臉上。


  瞬息之間，大雨傾盆落下，打在山石樹木間，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


  南宮煜此時終於抬起頭，朝著樓雲海，和跟著飛下來探查的樓家子弟，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雨水打濕了男人的衣衫髮絲，臉上的身上的血跡也被雨水沖刷走，露出俊秀無雙、睥睨天下的絕世容顏。


  男人勾起嘴笑的時候，帶著徹骨的溫柔，眸光熠熠，繾綣纏綿，彷彿在看著某處心愛的妻子。


  可是，看到這一幕的樓雲海卻渾身僵硬，一股漫天的恐懼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