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四 記憶
「娘的,我看你該回爐了,居然沒打死,」龍源泉走下直升機對羅旋說道。
「干,這個距離我拿的可是M24.」羅旋對龍源泉說道。
「活該,讓你逞強,」龍源泉說道。
「好了,你少說兩句吧,人家都受傷了,」文潔對龍源泉說道。
「下次別這麼干,我可不想再去找個觀察員,」龍源泉依舊嚴肅地說道。
「好吧,好吧,下次還是讓你個挨千刀的去擋子彈好了,」羅旋說道。
「你們打壞了直升機可是要賠的啊,」高飛說道。
「不就是一塊玻璃么,」龍源泉說道。
……
「那天到底發生了一些什麼,」「海獺」對林虎說道。
「是自己人,是我們的援軍,我記得我們後撤的時候突然遭到了來自背後的襲擊,就是他們乾的,他們殺掉了所有的人,」林虎說道。
「那你為什麼還活著,」
「我當時受傷了,但是我沒有死,我看見滕波向我走過來……」林虎回憶道。
時光迴轉到那個令人窒息的時刻。
戰場上已經平靜下來了,面前的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是「影子」特種兵的屍體,他們大多背上都有好幾個槍洞。
他們是被人從後面射殺的。
林虎的身上也是多處受傷,倒在地上。
滕波握著手槍,慢慢走向了林虎。
林虎看了看周圍倒下的戰友,又看了看面前的那些曾經是自己的援軍的士兵,他們的槍口似乎都還冒著煙。
而那些親手射殺自己的戰友的士兵,臉上的表情也是非常的不自然。
林虎似乎是在一瞬間明白了許多東西,於是林虎掙扎著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拔自己的手槍。
但是,林虎剛剛把手槍拔出槍套,滕波已經飛起一腳將林虎的手槍踢飛。
接著,滕波又一腳踢在了林虎的臉上。
林虎一下子就眼前一黑,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滕波走到林虎的面前,試探了一下鼻息。
「命還真硬,」
滕波冷笑一聲之後準備用手槍打爆林虎的頭了。
「等一下,也許,這個人還有點用,」謝思佳在後面頗有深意地說道。
「算你走運,」滕波說道。
滕波看了看林虎,又在林虎的身上踢了一腳,這才朝身後的兩個士官招了招手。
「連長,這幾人怎麼處理,」
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一個士官走到了滕波的面前。
士官的後面還跟著一串用繩子綁著的穿著軍裝的人。
大概有五個人,就這麼被另外的士兵押著。
從衣服上看,應該是叛軍內部的人。
「什麼情況,」滕波看了一眼充滿恐懼的五個人之後士官對問道。
「他們剛剛沒有開火,他們是叛徒,」士官報告著說道。
「那還有什麼好問的,通通殺掉,」滕波又看了看那五個人說道。
「是,」
士官又將這幾個兵押走。
很快,不遠處就傳來了幾聲槍響。
這個時候,追擊的恐怖分子也趕到了。
滕波走到恐怖分子的頭目的面前。
「都搞定了,」頭目問道。
「搞定了,這兒還有一個活口,交給你們了,」滕波說道。
「好,」
「你們趕緊走,我們得撤了,」滕波說道。
恐怖分子帶走了林虎。
……
「你能判斷你在什麼地方么,」「海獺」問道。
「我不知道我在什麼地方,我之前去過很多的地方,他們不斷地轉移了我好幾次,」林虎搖搖頭說道。
轉移的途中,林虎一直是被蒙著眼睛轉移,所以也很難判斷自己的位置。
「你好好回憶一下,也許很有用,」「海獺」說道。
「讓我想一想,」林虎說道。
林虎閉上眼睛開始仔細回憶起來,也許一些細節都可以暴露很多東西。
林虎被抓住之後,經常遭到敵人的拷打,試圖準備從林虎的嘴裡掏出什麼情報。
林虎也真的是硬漢,硬是扛住了敵人的毒打折磨,甚至幾次在鬼門關徘徊,但是最終都還是活了下去。
最重要的是,敵人硬是沒有在林虎的嘴裡搞到一點情報。
「你還真的是嘴硬啊,」斜眼對林虎說道。
「有種你就弄死我,但是你想要我說出點什麼就是在痴心妄想,」林虎吐掉嘴裡的血沫說道。
「好,你嘴硬,我會讓你好看的,」斜眼惡狠狠地說道。
林虎於是又被吊的更高了一點,然後兩個打手就拖著兩根電線過來了。
酷刑,似乎除了這一招再沒有別的什麼辦法了。
但是說句實話,這種辦法雖然野蠻粗暴,但是只要使用得當,確實效果很明顯。
當然,屈打成招那是另外一回事,那是無中生有。
而且據說拷打的最高境界不是一下子把人打得半死,而是每天換著花樣去折磨他,這樣會將恐懼放大的。
因為他永遠不知道接下來等待他的是什麼樣的痛苦,唯一可以知道的是痛苦在一點一點的加深。
就好像我們小時候,老師經常會告訴我們的是失敗並不可怕,只要有希望就有未來。
還有一句成語不是說「哀莫大於心死」么。
希望就像是港灣的燈塔、暗夜的路燈、夜行的火炬,照亮我們前進的道路,指引著我們走向未來。
希望對於人這種生物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沒有希望的活下去,那叫生存,那不叫生活。
生活就是抱著希望走下去。
所以,這種變著花樣的酷刑就是在一點一點榨乾人的內心的希望,將心中的火炬磨滅,讓你看不到未來,讓你無法解脫,更別提什麼超脫。
當信仰開始崩塌的時候,人的痛覺神經會被無線放大,一直放大到無法忍受。
當人開始瘋狂,甚至是進入一種因為疼痛而癲狂的時候,你在拋出一根救命稻草,那麼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抓住。
當然,這樣的東西斜眼一個粗人可是不會。
所以斜眼能夠想出來的審訊手段林虎早就已經見識過了,根本就不怕。
特種兵都是有一個抗審訊訓練的。
抗審訊訓練是各國特種部隊的傳統訓練科目,因為在戰場上,特種部隊往往是敵方的重點目標,特種部隊隊員掌握的情報往往要比普通士兵多得多,特種兵一旦被俘,敵人就可能會使出各種手段嚴刑逼供套取情報,在這樣的戰爭要求下,特種部隊的抗審訊訓練經常是與實戰無異,殘忍、不人道、血腥等辭彙往往是人們聽到抗審訊訓練的第一反應,中國特種部隊自然也有抗審訊的訓練科目,但很少公開。
當電流穿過自己的身體的時候,林虎終於還是反射性的抽搐了。
在斜眼的有生之年,斜眼已經駛出了自己所有的手段想要讓林虎開口,但是林虎就是不開口。
實際上,「泰坦」組織就是想要對屢次破壞他們的毒品和軍火生意的特種部隊不利,對南江不利,林虎怎麼可能說出一個字。
斜眼被特種部隊幹掉之後,林虎被轉移到了另一個地方,被換了一個人來審訊。
但是林虎依然堅持了過來。
生命中最怕的不是疼痛,而是疼痛的時候沒人安慰;最怕的不是艱難,而是艱難的時候沒人鼓勵;最怕的時候不是黑夜,而是黑夜的時候沒人陪伴,其實我們最怕的是沒有愛,有愛就有奇迹,這奇迹並非沒有疼痛沒有艱難沒有黑夜,因為有愛所以堅持,有愛所以剛強,有愛所以得勝。
林虎愛著自己的祖國,愛著祖國的人民,愛著自己的妻子和女兒。
林虎回憶到這裡似乎有了一點新的思路。
「我被關著的牢房有一扇沒有玻璃的窗戶,很高,我看不到外面,但是有的時候會有風吹進來,風大的時候甚至會有黃沙被吹進來,」林虎說道。
「你說有黃沙,」「海獺」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嗯,是很細碎的黃沙,很乾,像是灰塵一樣,」林虎點點頭說道。
「還要什麼,」「海獺」問道。
「我想想啊……」林虎於是更加努力的回憶起來。
「啊……」林虎躺在冰涼的地上,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聽說了嗎,城外的鎮子被襲擊了,那些中國兵都死了,」
「聽說了,幸好我們老大沒有安排我們去支援,要不然我們這裡暴露了就麻煩了,聽說那天晚上從天上來了很多的中國鬼,他們就是來復仇的,」
就在這個時候,窗外傳來了對話聲。
林虎於是豎著耳朵聽了起來。
「就是說啊,據說是那些被殺死的中國特種兵的冤魂來尋仇了,見到的人都要死,」
「就是啊,太恐怖了,幸虧我們沒有去招惹那些中國鬼,」
「我們這裡老闆可是反覆交代千萬不能暴露的,」
「我想起來了,」林虎的眼中一下子有光亮閃過。
「想起了什麼,」「海獺」問道。
「我在牢房裡聽到外面有人討論什麼城郊的鎮子,還有特種兵什麼的,好像是說中國兵被殺了,」林虎大致說了一下自己聽到的情況。
「黃沙,鎮子,特種兵,中國兵,」「海獺」念叨了一下林虎剛剛那句話的關鍵詞,試圖找到這中間的關聯。
「海獺」在聽到這幾個關鍵詞之後,心中就一直有什麼東西在晃蕩,但是暫時說不出來。
……
「我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在醫院的招待所里,王*偉*龍端著一盆洗腳水回屋之後對過來串門的王朝陽說道。
「什麼感覺,」王朝陽問道。
「感覺你應該回屋了,」王*偉*龍說道。
「額,好吧,我就當你這是下逐客令了,晚安,」王朝陽看了看坐在另一張床上的林盼盼之後笑了笑,走到了門口對王*偉*龍說道。
「開玩笑的,我是感覺我們會故地重遊,」王*偉*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