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嘖嘖嘖

  「提……提督……」偷懶被抓了個正著心虛是必然的，在這一點上就算是蓮華都不例外。她只是被鎮守府的大家所寵愛著，又不是被寵壞了的孩子，所以該有的畏懼自然一點都不會少。


  垂下頭站在路的一邊，女孩覺得自己這下子肯定又要被說教了，然而沒想到秦逸只是過來在她頭上揉了兩下完全沒有苛責的意思，「你啊，真的有在好好反省么？真是的……多少成熟起來一點吧。難得有後輩了多少讓自己有一點姐姐的樣子吧……」


  沖蓮華說完這一句，秦逸腳下的步伐沒有停頓同時轉過身對葵說道，「那我先回去了，葵你有時間的話記得教教這兩個小傢伙關於戰場的事情，這兩天茜和沙利葉不在遠征的事情我打算讓她們去跑，在那之前能讓她們多學一點是一點……啊還有，茶很好喝。」


  沒頭沒尾的留下這麼一句，接著秦逸只留下如蒙大赦般的蓮華與把疑惑全都寫在了的讓葉飄然離去，完全沉浸在自己心思中的兩人渾然沒有發覺葵臉上一閃而逝的失落情緒，而當她用一聲輕咳將她們重新喚醒的時候，那一絲情緒上的波動早已消弭不見。


  「真是敏感的孩子。」同上一次在花圃見面相比，讓葉的欲言又止卻完全不同於之前的心情。在心中微微感慨了一句，葵卻是能夠明白她定是對自己與提督之間的關係產生了疑惑，但這種事情……很難問出口的吧。


  一般來講，艦娘與提督不過是普通的上下級。雖然因為長時間在一起而互生情愫的狀況過於常見，可對於一切都建立在工作關係之上的兩者而言，這種情況終究還是少數。在這個提督揮下艦娘大部分都依靠分配的現在，其實就跟城市中那些公司經理與下屬之間區別不大，儘管在海軍體系高水準妹子的數量實在是有點太多就是了。


  但由提督所建造出來的艦娘卻往往不在此列，那種比起他人更多了一層聯繫的彼此，天生便是最為親密的家人。根據統計被提督親手建造出來的艦娘有60%以上都成為了婚艦，剩下的也都是因為那些艦娘是不能婚的驅逐艦而已。


  由此可見提督與艦娘之間究竟是怎樣一種微妙的關係，可自己呢？葵捫心自問……單說容貌亦或是能力之類，她篤定絕對不會遜色於梅那個女人，可是直到現在為止能夠真正走進他心裡的卻唯有她一個。果然是因為自己不是被他親手製造出來的么？可從深海那除了黑暗、絕望與悲傷外空無一物之地打撈出了自己的他，卻毫無意外成了自己心中最為特殊的存在。


  真是不公平呢……葵想道。


  不過這些可不能對外人說啊，尤其是不能對那個小小的女孩說……會讓她徒增煩惱的。


  「別在那傻站著過來坐吧，茶還有一些……要不我泡花草茶給你們喝好了。」放下心中的重重心事，葵對著花圃外的兩人招呼道。沒心沒肺的蓮華自然是第一時間恢復了活力，讓葉雖然仍舊有些遲疑，但望著葵的背影小女孩到底還是邁開了步子。


  坐回秦逸剛才還呆在那裡的位子，三個人圍坐在一張小小的圓桌旁邊，葵把茶壺裡面的茶葉倒掉重新換上了剛剛許諾的花草茶，親手晾曬的乾花與藥草經過熱水一衝，頓時便散發出一股濃郁的清新味道，猛吸了幾下鼻子就連讓葉緊繃的笑臉都隨之舒展了開來。


  把茶分給兩人，從坐姿到這之間的一舉一動，葵身上流露出的全都是那種根本無法簡單模仿出的高雅，用手比劃了下葵端茶杯的樣子，可無論讓葉怎麼做看上去都跟用蘿蔔粗的手指頭繡花一樣微妙，這下子再看葵所做出的動作女孩眼睛裡面小星星都快冒出來了。


  「今天挨說了？」三人誰都沒有說話，只是這樣端著茶杯小坐就是一種幸福了，午後本來就該是這樣溫和而閑適的時間段，什麼都不想懶懶散散的度過也沒什麼不好，只是想到自家提督剛才的叮囑葵只好提起了話頭。


  「才沒有……」沒有指名道姓，但蓮華一聽就知道是在說自己雙手端著茶杯有些鬧彆扭的回了句，「是提督欺負人！」


  換做是梅在這，聽到這種回答絕對會無奈的搖搖頭然後不置可否才對，但葵顯然不會這麼做只見她不慌不忙的把手裡的杯子放下，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把目光放到了讓葉身上，「那小葉子是怎麼想的？關於蓮華在演習上面的表現，不用顧忌直接說你想到的就好。」


  「啊這個……」被葵指名問道的女孩頓時面色有些發苦，這讓她該怎麼說才好？可面對葵的提問她又一點不願意敷衍過去，單是她此時此刻只望向自己的目光就令讓葉無從拒絕，「其實……我覺得蓮華姐很厲害的，開場的炮擊什麼的……還有那突然加速啊什麼的……都很……」


  女孩試圖尋找出來一些蓮華表現上的閃光點出來，好為她開解。但看著葵那裡越來越微妙的笑容，心虛的女孩聲音不由自主的小了下去。她並不是覺得蓮華所表現出來的這些不厲害，只是該怎麼說好呢……強大歸強大，但還沒有抵達那種令女孩由衷敬佩的地步。


  「都很好？」適時打斷女孩的開解，沒打算讓她繼續糾結下去的葵聲音略略提高了一點，「不過是些通過時間積累出來的經驗，小葉子你過幾年也能做到這麼出色的。所以說……蓮華，你完全沒能夠表現出讓後輩心服口服的技巧出來啊。」


  「我覺得……這已經很厲害了……」


  「不用幫她說話，蓮華你的想法呢？」


  「是……是我的錯……」知道自己終究是不能矇混過去的蓮華自演習過後第一次不再嘴硬，看上去優雅卻嚴厲的葵是鎮守府教導她時間最長的一個，宛若師徒一般的情誼令她難以在對方的壓力下繼續硬撐。


  當然不甘心是肯定的，說完這一句后蓮華的情緒肉眼可見的低落了下來，弄得讓葉很有點的手足無措。不過葵卻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這點，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這種事情誰不會，現在大棒打過了那麼接下來就是要給這丫頭一點甜頭的時候了。


  對於這樣的教導所能夠達到的效果，葵深信不疑。


  然而她千算萬算卻沒能夠想到的是，自己這個平時根本沒有誰會來的花圃今天竟然迎來了那麼多的客人，烤好了抹茶蛋糕卻沒能找到兩個小傢伙的梅一路尋找之下也來了這，順帶把剛才葵說的那些聽了個正著。


  「一點小疏忽而已，蓮華已經知道自己錯了那麼就不要再死抓著不放了好么？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