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奏鳴

  在這次的襲擊中可能存在兩位深海旗艦……這才是秦逸一直以來一直努力隱瞞並且為之深深擔心的根源所在。


  誠然，如梅所說的的那樣子只要願意付出代價的話深海旗艦絕非什麼不可戰勝的存在，但是跟只要大海還存在就能夠源源不斷誕生的深海不同，想要培養一個具備合格戰力的艦娘人類一方需要付出的資源絕不是什麼可以被隨意忽略的數字，更何況在這之上還要花費一定的時間才行。


  這樣一來損失過大的勝利也就跟失敗毫無兩樣，畢竟誰也說不清楚在這場大型會戰結束之後，下一次的襲擊又會是在什麼時候。


  這場雨一下起來就沒個完，秦逸沒在葵這裡久坐至少在梅出發之前他想要儘可能的多陪她一會，以他們彼此的職業早就應該習慣了離別，不過這種事情是很難用言語來解釋清楚的不是么。


  而相比起鎮守府這邊的狂風驟雨，如今前線的情況就只能用陰雨綿綿來形容了。接連不斷的細雨足以把前線的每一寸土地都給浸透，地上、帳篷里、衣服上無論何處都瀰漫著一股潮濕的霉味，令人心情陰鬱的同時也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煩躁感。


  軍靴踩在泥土上的滑膩觸感令沙利葉暗自皺眉，放在平時她絕度不會去在意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但現在的話……煩心的事情實在太多了點，光光是營地里瀰漫的消沉味道就足以把一個人給活活逼瘋掉。


  深海艦隊就停駐在20海里以外的地方，這是大家全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事實上這場延綿不絕的細雨就正是對方無意識造就的產物，但在長達數天的對峙之後直到現在所謂的戰端依舊沒有開啟。


  按理來說戰爭沒有開打應該是一件好事才對，但問題是任誰都知道這一場戰鬥終歸是不可避免的，深海與人類之間是最為勢如水火的仇敵，以深海無論如何都想要殺乾淨每一個人類的活動準則，長時間的對峙本就能稱得上是反常。


  雖然絕大部分人都不可能像是秦逸那樣分析出這一幕背後所隱含的意義出來，但能夠聚集於此的全都是身經百戰的精英，從一點異常之中品味到危險的信號絕非難事。艦娘從不畏懼犧牲……可這並不代表她們願意死的毫無價值，

  如果戰爭早一點爆發那麼情況或許還會好一些，士氣這東西再而衰、三而竭總是這麼壓抑著還由衷期盼能夠去戰場上面大殺特殺的只有戰爭瘋子。


  但對沙利葉來說，煩心的事情卻絕非只有那麼一件，而最主要的還是……


  「提督……提督怎麼能一個人留守在鎮守府裡面？而且負責他安全的還是那個傢伙……」身為提督的忠犬沙利葉從來不敢去質疑秦逸的決定，她只是不信任葵罷了。那個女人……從被打撈起來的那一刻，沙利葉就把一半的注意力放在了留意她的動向上面，一點她做出了什麼可疑的時期沙利葉堅信自己定然會在第一時間讓她滾回自己黑暗污穢的老家去。


  從深海的殘骸之中所誕生的傢伙怎麼可能相信？！更何況……


  沙利葉皺皺眉頭把這個想法趕出腦袋，現在想什麼都沒有用處提督給她的任務是在前線保護好茜與即將到來的梅，同時儘可能收集情報。隔了這麼遙遠的距離就算她再怎麼擔憂又能做到什麼？為此沙利葉只能壓下心思，儘可能的去完成秦逸的命令。


  在軍營裡面轉了一圈，聚集了數千艦娘的營地裡面哪怕不去刻意打聽也能夠聽到許許多多有關於前線、有關於深海的事情，而她剩下要做的就只有把得到的情報全都整理一遍。這麼想著沙利葉走回了屬於自己帳篷前。


  而一掀開門帘，沙利葉頓時就聞到了一股煮熟的豆子的味道。不用看她也知道定是茜在她不在的時候把罐頭打開吃了……


  前線的物資情況目前還算是充足，更何況與人類不同艦娘並不需要從食物中獲取補充，只要燃油與彈藥足夠她們就能夠持續不斷的戰鬥下去，只不過前些年有人發現普通食物可以略微提高艦娘的成長速度，這才在補給項裡面加入了罐頭之類的軍需品。


  但即便是沒有所謂的專家結論，早已融入了人類這個生活圈的艦娘也很少有被當做單純的兵器來對待。在戰場上的犧牲歸犧牲，其他的事情還是要分開另算的。據說在那個由提督來建造、訓練並供養艦娘的年代，給自家艦娘提供豐富的食物與生活用品還是絕對必不可少的重要事項，僅僅是艦娘全都由海軍總部進行管轄之後導致了軍事化程度變得濃重了而已。


  對此沙利葉並不覺得有哪裡不好，每天都是小蛋糕吃著、紅茶喝著那樣的艦娘還會有什麼戰鬥力，甚至於還有人專門組織屬於艦娘的宴會……這就更滑稽了，你見過誰會給自己配槍開宴會的？而且來往賓客還全都是各色的槍支。


  「歡迎回來……」不抬頭茜也知道進來的人是誰，蜷坐在床上的她有氣無力的招呼了一聲之後便繼續用長柄勺子挖著罐頭裡面的煮豆子。煮過的豆子經過一段時間的封存之後免不了會有一股臭味，並且為了長時間保存這東西還實在是鹹的可以，真難為茜能面不改色的吃個不停。


  對此沙利葉早就是見怪不怪了，不用想也知道這丫頭定然是剛剛睡醒，沒人管的話她一天能睡上16個小時，除此之外就是不停的往嘴裡塞東西別說是這些罐頭裡面的豆子，沙利葉甚至見過她拿著那些平常人咬上一口都會酸倒牙的野果啃個不停。


  不過誰都不能否認這樣的茜很可愛就是了，並且在真正遇到戰鬥的時候她也足夠可靠。


  「剛才提督給我發消息說，梅那裡已經出航了。她會坐船到附近然後直接航行過來，順利的話明天就會抵達。」坐在茜的對面沙利葉沖她說道，這丫頭是個不折不扣的姐控想來這一次能夠令她開心不少才是。


  果不其然的，聽到梅的名字女孩手上的動作瞬間停頓，等到沙利葉全都說完她立刻仰起頭同時在臉上掛起一個大大的笑臉出來……如果她此時的嘴巴上面沒有沾著剛才不小心蹭到的醬汁就更好了。


  沙利葉是真的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才好了，端正的臉龐都因此有些扭曲。然而沒等沙利葉開口，就聽防區警報聲驟然響起……


  深海的進攻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