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戰爭的氣息
一陣沉默，秦逸的爆料沒有引來什麼驚呼一類惹人震驚的反應，想也是吧到了這個年紀要還是會一驚一乍的，那秦逸反倒要懷疑自己的這位恩師究竟是如何坐到如此高位的。只不過從他這反常的沉默裡面，仍能讓人推測出老者似乎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
終於在狠狠吸了一口煙斗之後，老者再度開口道，「我就知道……以你這絕對不肯吃虧的性格，當初怎麼就那麼平靜的接受了一切處罰。說說吧在那場戰役裡面你究竟得到了什麼……」
「總之是值得我在這個偏僻的地方窩上整整四年的收穫就對了。」秦逸沒有明說，但縱然是他在說出這話的時候依然不免有些唏噓。他今年28歲，4年前正是最為鋒芒畢露、志得意滿的年紀，但自那之後卻在這麼一個閑散的鎮守府裡面一待就是四年，懊悔么？不甘么？
誰知道呢~~那種小事……
「那麼現在可以說了吧，西蒙老師……至少現在的我，有讓您加入到計劃中的價值了吧。」時隔這麼多年這是自再會來秦逸第一次直呼自己老師的名字，「我知道地面總部還有著相當充足可靠的戰力在，但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用來支援的部分。畢竟地面總部一旦因為意外而失手，那是誰都擔負不起的責任。
所以從最一開始，你們就想要讓各個鎮守府去自行面對這些滲透過來的深海對吧，到時候哪怕百不存一但只要用輿論宣傳一下，給上幾個英雄稱號、渲染下悲壯的氣氛，然後就能重新拉起一支隊伍出來。哀兵必勝……這一場戰役下來，你們註定會收穫聲譽、一批經過戰火磨練的老兵以及戰場上的優勢，除此之外付出的只不過是一批艦娘與提督的生命而已，簡直不要再划算……」
秦逸近乎一字一頓的將對方所打的算盤吐露出口，直至最後才近乎感慨似的總結道，「的確是最完美不過的計劃，但未免……過於殘酷了些吧。」
哪怕是讓他來制定，秦逸自問也無法做出比這更好的計劃了，與整個地面總部以及大西洋戰場的形式來對比，夾雜在這兩者之間的鎮守府完全無關緊要，幾百名提督與平均等級40左右的艦娘，完全是可以迅速補充的資源……更何況相比起每年維持這一部分軍隊所必須的資源來看，重新建造與培訓的消耗其實也並不算難以接受。
再加上那群在這場戰爭中倖存的百戰老兵，近乎百分之一的存活率保證了能活下來的都是精英，而在如今的戰爭裡面精英遠比可消耗品來的寶貴。所以從最一開始這就是一個穩賺不賠的計劃，在陸地總部絕不可能被區區一兩艘深海旗艦攻克的前提之下，人類一方本就沒有失敗的可能，區別只在於能夠攫取到多大的利益罷了。
自從當年被迫退居到這個地方之後，秦逸從來便不憚以最大的惡意去揣度那些決策層的想法。所以在推測出了這個結果之後，他才會急不可耐的去質問自己的恩師，甚至於不惜主動讓自己成為對方手裡的棋子，為的……便是能夠給這個註定絕望的計劃裡面帶來一些微不足道的變化。
他知道這樣感情用事有些愚蠢……但沒辦法，失去自己艦娘時的痛苦他曾經切身體會過不止一次，無論如何他都不希望這份絕望蔓延下去。
「你未免把我們想象的太過骯髒了……」隔著屏幕師徒二人互不相讓的對視，片刻之後西蒙搖搖頭輕吐出一口氣，「在身為政客之前我們也是軍人，那種純粹考慮利益的事情我們還做不出來。不過……我很欣慰你今年能跟我說出這麼一番話，這至少證明了我的選擇沒有錯。」
「什麼？」
「去準備準備吧，距離你重新上戰場的日子不遠了。」老者罕有的露出了一個笑容出來，「整個鎮守府沿線不會有任何增援，只有在真正面對死亡的時候人才會自發的聚集到一起，而哪怕是一群綿羊在擁有一頭獅子作為帶領之後，它們也註定能夠與獅群一戰。剩下的就看你如何操控了，這是一個考驗……但同樣也是一個機會。
四年，你也該歇夠了吧。我不管你當初遭受到了什麼樣的局面，但是現在我告訴你……秦逸，你必須藉助這次機會重新掌握一隻屬於你的軍隊，哪怕是雜牌軍你也必須要在整個東線戰場垮掉的時候給我頂上去！」
「真是個……艱巨的任務。」秦逸苦笑，他這時候算是明白了自己這位老師完完全全的把他給算計了，或許就連今天的這次通話都算在考驗之中，「我擁有什麼樣的許可權？除此之外……現在戰爭才剛剛開始，您就已經斷定東線守不住？」
「別跟我玩這套，我不相信你就看不出來。」西蒙笑罵道，「現在的海軍名門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雖然也有像是休斯那樣的好孩子但他多少還是稚嫩了點，更何況整體都變成了除了艦娘之外什麼都不會幹的廢物，這樣的名門要他們還有什麼用？！所以隨便你怎麼折騰吧，我給你許可權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這還真是最近一段時間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秦逸聳聳肩，然後笑著與自己的恩師又閑扯了兩句之後，待屏幕重新黯淡下去他臉上的笑容這才迅速淡去，轉而換上一副嘲弄的表情，「呵，平衡……還說自己不是政客，老頭子你身上那點軍人的骨氣都磨得差不多了啊。」
別看兩人到最後相談甚歡，但秦逸心裡早就有了別樣的想法，海軍名門雖然不堪但真要讓陸地總部下手對付那恐怕還不可能，畢竟就連西蒙他自己都是出身與海軍名門，名門與總部之間相互滲透早就成了彼此共生的關係，真要下手斬斷那就不是斷腕求生而是直接抹脖子了。
恐怕只是最近海軍名門尾大不掉，所以希望他去敲打一番吧。不過到最後是不是會被當作替罪羊給端出去，那可就不得而知；。秦逸不相信名門，但同時對於總部也一點都不放心……想想當初自己究竟是淪落到這種地步的就知道了。
「但既然玩那麼就乾脆玩大一點好了~~」對於自己即將面對的一切秦逸絲毫不覺得有什麼難以接受，事實上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了……
「既然你們有膽量重新啟用我，那麼不知道接下來的一切你們有膽子還接受么？哈~~我好像已經聞到了……戰爭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