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污污的三生(三十六)
卧松雲對著自己的副將交代道:「你去準備一個酒席, 讓以前所有的卧家軍都來。」她頓了頓,「以老將軍的名義。」
「將軍您這是……」副將有點看不明白, 「還有.……」他正想把參將死是事情告訴卧松雲,卧松雲就擺了擺手止住了他的話頭。
卧松雲很久沒有回軍營,現在什麼情況還都不是很了解,她笑了笑:「我自有自的道理。」
「是。」副將沒有再多問,按照卧松雲的吩咐去做了, 卧松雲在營帳里揮退了除烏小羊以外的所有人她問道:「這樣就好了?」
烏小羊坐在桌子上,點了點頭:「等想準備好, 人來了, 要說什麼你應該也都清楚, 我來呢,准要就是保護你的安全。」
卧松雲翻看了放在案牘上的東西, 沒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 現在已經是深夜,卧松雲困了她趴在桌上睡了一會, 烏小羊第二次來軍營,感覺回憶瞬間湧上心頭, 不過現在不是她惆悵的時候。
過了幾個時辰, 副將就進來叫卧松雲,烏小羊站在卧松雲旁邊,畢恭畢敬的, 副將看到卧松雲趴在桌上睡著了還準備離開, 烏小羊叫住了他:「你走什麼?」她一腳踢在卧松雲的椅子上。
卧松雲驚醒, 擦了擦快要流下來的口水:「嗯?」
「你手下把東西準備好了。」烏小羊在一旁提醒。卧松雲這才回過神:「對對,人都叫來了嗎?」
副將回道:「叫來了。」
烏小羊不得不佩服卧松雲手下的這個副將效率還挺高的,不過軍營裡面的東西都是粗茶淡飯,就算要擺宴席也是那些東西,沒有什麼可以做的,時間不需要花太多,卧家軍世代守衛北境,就算是被分配出去的將領大部分也都在北境的其他駐地,叫過來還算快。
卧松雲和烏小羊對視了一眼,卧松雲點頭起身,掀開賬門,這是一場最不好打的仗,卧松雲也是第一次打,放手一搏了。她看見軍營中站滿了自己面生的將領,有年輕的有老的,年輕應該是老將軍原來部下的兒子。
她坐在主帥的椅子上,倒了一壺酒:「諸位,坐。」
眾人入座。
「這半年,我去了一些地方,感受到了一些事情,發現接手卧家軍這麼久都沒有請諸位舊部吃過飯,今天卧松雲在這裡敬大家一杯。」卧松雲雖然在剛剛一直睡覺,但是腦子裡的話已經想了好幾遍了,說出來的時候自然的很。
聽著卧松雲說這些話,一些人還是挺舒服的,也就喝了這杯酒。
卧松雲接著說:「我知道,你們有些人從大軍里被調離,我當時也沒有像陛下求情,你們對我有怨言,說是我不顧往昔情誼,我卧松雲聽見也當沒聽見,為什麼?」她又倒了一杯酒,「這要是真的要我去處理,全部按擾亂軍心處置。」
「卧將軍,這話就嚴重了。」有一名年輕的將士不服卧松雲。
卧松雲望了過去:「喲,這是哪家的後輩?」
那人放下酒杯:「徐老參將長子,徐英。」
烏小羊一句話沒說,靜靜地坐在卧松雲旁邊喝酒,卧松雲一笑:「原來的徐老將軍的長子。」她舉起酒杯,「那我得敬.……」
徐英剛想端起酒杯,他臉上滿滿地得意,卧松雲話頭一轉,將杯里的酒灑在地上:「那我得敬徐老將軍一杯啊,他對我卧家軍可是忠肝義膽。」
「你!」徐英以非卧家軍中人自然不怕卧松雲,他一拍桌子站起來,他身邊坐的都是他的部下,也一起站起來。卧松雲挑眉看過去:「怎麼?再如何這也是我的地盤,想造反不成!」
卧松雲眯起眼睛,起身走到宴席中間:「你怎麼不學你的父親?一生都為了邊境的和平,而你呢?區區五品參將不說別的,就你這以下犯上的這個架勢,你有什麼資格讓我敬你酒?」
「卧松雲,你讓我們來你軍營,要是我們上報朝廷,你這罪可輕可重啊。」徐英沒有一點退步的意思。
「你今天走的出去,再說其他的吧。」
烏小羊在依舊坐在椅子上淡定的吃東西,不過她越是淡定,卧松雲就覺得越是安心,因為這代表了自己沒有說錯話呀。
徐英對卧松雲的這個威脅錯誤的誤解,他全當卧松雲在說瘋話:「我是朝堂命官,邊境將領,你敢如何?」
卧松雲看了烏小羊一眼,烏小羊抿了抿嘴,道:「卧家軍主帥的威嚴,豈是你能質疑的?」
卧松雲點頭明白了烏小羊的意思,這劍已經半年多沒有摸過了,她走到副將面前,笑了笑:「你想知道?」
她拔。出副將腰間的佩劍,手一甩,徑直刺。入徐英的要害,徐英當場斃命,他旁邊隨行的將士剛準備反擊,就被身後坐著的卧家軍老將按住:「小子,老實點,你看看你們家將軍,這就是不識抬舉的下場。」
卧松雲拍了拍手,就近端起了桌上酒杯:「諸位,卧松雲今天之所以把大家叫過來,可不是來談人情不人情的,我相信你們中間也有和他一個想法的人,我今天就告訴你們,和我作對,要麼覺得打的過我,要麼覺得自己活膩了。」
副將走到徐英屍體旁邊,拿回佩劍,順便在他隨從身上擦掉了劍身上的血。
烏小羊吃著這些飯菜也不知道是餓了還是什麼,居然覺得這些粗糧還挺好吃的,她接著吃,不管卧松雲在幹嘛。
「如果還有誰不服的,站出來,我絕不為難。」卧松雲覺得烏小羊設計的這個陣型真的好,誰的臉她都能一清二楚的看見,她看見一些人雖然沒有站出來,臉上的神情卻出賣了他,卧松雲記住了他們,她坐到烏小羊旁邊,「污污,你覺得.……」
「你開心就好。」烏小羊淡淡道。
「這麼簡單的嗎?」卧松雲感覺到了烏小羊的冷漠。烏小羊仔細地想了想:「的確沒有什麼要交代的,反正是不是早就人一看就知道,不是的,該殺殺,該如何如何,看你怎麼做咯。」
卧松雲嘆了口氣,這可是在殺朝堂命官啊,說的這麼淡然……卧松雲這可是頂著天大的壓力的呀。
副將站在卧松雲後面,遞給她一把劍:「將軍。」
卧松雲回頭去看,是自己的佩劍,大喜:「好小子,這都找回來了。」
「將軍你不會走了……對嗎?」副將抓著佩劍,有些緊張。卧松雲看著他的樣子有些不忍心說實話,她拿過佩劍,笑了笑:「嗯。」
烏小羊挑眉看著副將,輕聲笑了一聲。
果然所有將軍的副將都對主帥的感情不一般,不管主帥是男是女。
卧松雲理了理頭緒,走到剛剛看見拿過表情出賣了自己的將軍旁邊:「你和徐英什麼關係?」
「普通朋友。」那人回道。卧松雲點了點頭:「朋友啊,那你豈不是對我的意見不是一般的大么?」
那人不語。卧松雲接著說:「騙我的下場也很慘的。」
「卧將軍,我是蒼大將軍親點的南境守軍主帥,階品與你一樣。」
烏小羊聽到他的這句話,目光一轉,卧松雲也看了過來,烏小羊這才放下筷子起身走過去:「南境主帥來北境做什麼?」
「大將軍正要調我去南境,今天就被你們叫過來了。」
烏小羊仔細一琢磨,現在調人,不就是表明了要用自己的人來管理大軍了嗎?烏小羊怎麼可能讓這個人走,她按住那人的肩,說:「沒去呢,去了才算主帥,現在就擺架子,是不是有點早?」
那人想打開烏小羊的手,卻越想起身被壓的越緊:「你是什麼人?」
「你猜,猜對了我就告訴你。」
「卧松雲,你到底想幹什麼?」
卧松雲負手而立:「還是我問問你,你家蒼大將軍想幹什麼吧!」
那人聽了一愣:「你……你在說什麼?」
「我說什麼?」卧松雲彎下腰看他,「你當真不知道?」
「將軍忠心日月可鑒。」
卧松雲又是一笑:「我可沒說他不忠心啊,你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她看了周圍所有人一眼,「蒼家謀反之心,我在這半年裡面看的很清楚,這個人是反賊的手下,當誅!」
在場所有人都吃了一驚,蕭氏天下的鎮國大將軍,手握百萬大軍,居然要謀反?這是何等的大事?
「卧松雲!你簡直……」那人惱羞成怒。
「我簡直什麼?」卧松雲反問,「我這麼長時間去了哪裡,你知道嗎?我卧家軍世代守護北境,守護陛下江山,你不配有卧家軍舊部這個稱呼,這是我軍的恥辱,也是先父的恥辱。」
卧松雲起身看到這麼多舊部以一個反賊馬首是瞻挺痛心的,原來她的父親最引以為豪的軍隊,現在變成這樣,是她管理的失職。
「你會為你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那人威脅卧松雲,他畢竟馬上就是一軍主帥,身邊的人比徐英的多上十倍,被卧松雲這麼一弄,全部圍過來,一副要打架的樣子。
「這個人怎麼樣今天都不能放走,今天來的所有人一個都不能放走。」烏小羊說著,一抬手打暈那個人,舒展了一下筋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