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二生(八)
陳文也不知道是自己聽不得情話還是怎麼, 耳根竟紅了起來, 他抱著烏小羊,感受著她的呼吸, 聞到從她鼻尖呼出的淡淡酒香,陳文的腳步再也沒有辦法挪半寸。
他看著烏小羊的眼眉, 慢慢下移, 順著鼻尖看到烏小羊紅潤的嘴唇, 他問她:「你知道什麼叫敬皮杯嗎?」
「嗯?」烏小羊站在窗邊被風一吹,清醒了一些,「不知道。」
陳文抿嘴輕笑,端起桌上的一杯酒, 喝到嘴裡但是沒有咽下去, 挑起烏小羊的下顎, 對上她的唇,烏小羊慌了神, 緊閉唇角, 陳文皺眉, 在她腰間輕輕一掐,烏小羊吃疼, 只好鬆開唇角, 任憑陳文擺布。
酒從陳文嘴裡渡到烏小羊嘴裡,酒香蔓延在兩人的唇。舌之間, 烏小羊瞪大眼睛看陳文, 後者面色平靜, 在感覺到烏小羊咽下酒的時候才鬆開嘴,笑道:「好喝嗎?」
「你好噁心。」烏小羊推開他,擦了擦嘴,「幹嘛呀。」
陳文看到烏小羊臉上的紅暈不見了,微微挑眉:「這麼快就醒了?」
「哈?」
「那你告訴我,陳文是誰。」
烏小羊一愣,左右想了想自己剛剛好像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撇撇嘴:「奴婢前些陣子看了一個話本子,裡面有一個妖界的少主,叫陳文。」
「很帥?」
「都是寫寫的。」烏小羊淡淡一笑。陳文握住烏小羊的手臂:「都是寫寫的,那在你記憶里,代入的人是誰?」
烏小羊一愣,她感覺自己挖了個坑自己往下跳,陳文挑的地方也好,犄角旮旯的,人啊沒有,烏小羊也不能轉移話題,她選擇不說話。
陳文深吸一口氣:「烏小羊,你在朕身邊還敢想別的男人?當著放肆。」
烏小羊感覺哭笑不得,這人居然在和自己吃醋,可愛。
「陛下啊!奴婢是宮女啊!」烏小羊時刻提醒著陳文,「請陛下……」
「什麼?」陳文踏前一步,和烏小羊更近。烏小羊輕咳一聲,退後三步:「自重。」
「昨天晚上為什麼不和朕說自重?」他又走近。
烏小羊接著退後:「陛下.……」
「朕在呢。」
烏小羊撞到桌子上,退無可退,她有些尷尬地說:「陛下,您不該如此。」她實在是不想再成為陳文的劫難,她想好過一生。
「這天下,只要朕願意,沒有什麼是不該的。」陳文認真地說,「朕可以給你整個天下,只要你願意。」
烏小羊不怒反笑:「陛下是想讓奴婢做禍國妖姬嗎?」
「烏小羊,你不信朕?」
陳文的注意點在哪裡烏小羊也不知道,烏小羊只知道陳文現在看她的目光就像是凝泉看未央的眼神,這可不得了。
她總覺得她今天要在這小酒館裡面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要知道這酒樓的客人是少的可憐,但是陳文的暗衛都盯著他倆呢,就不能矜持低調一點么?
陳文看到烏小羊的目光轉向窗外,看向窗外的樹,他也猜到了這樹上估計就趴在他的某個親愛的部下,他走到窗邊關上窗戶,他喚了一聲:「小二。」
等了一會並沒有人回他,他抬高聲音又喚:「小二。」
「爺。」從樓下小跑上來一個小二裝扮的人,「您吩咐。」
「你這裡有住房嗎?」
烏小羊本來還在窗外旁邊優哉游哉地撥手,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一愣,什麼?他在問什麼?
她抬起眼眸看陳文,陳文擺著雲淡風輕的表情,一本正經地問小二:「有嗎?」
那小二也不知道為什麼等了好久才回答陳文:「我去問問掌柜。」
陳文擺了擺手,在看到小二走下樓之後才說道:「這酒館有沒有住店他不知道嗎?」
「可能是新來的?」烏小羊現在並不在乎掌柜小二為什麼不知道這個酒館有沒有住房這個問題,她現在就想知道陳文想幹嘛,「陛下,您不回宮?」
「不是說要帶你出來玩嗎?」陳文語氣平淡。烏小羊嘴角抽了抽,是啊,你是說要帶我出來吃東西,說好吃早飯的,結果帶我來酒館?你家早飯喝酒?還敬皮杯?
別說了,陳文就是不想在宮裡待著然後看著那些老頭摸著鬍子和他說那些,之乎者也,順便把自己帶上做一些在宮裡不方便的事情。
「我覺得吧,出來玩不一定要住店啊。」她覺得自己已經把陳文看地透透地。
陳文卻用一種不解地表情看著她:「你在想什麼?」
「哈?」
「朝廷有人今天要在宮外有朕見面,宮裡人多眼雜不好碰面,所以選在這個人少的地方。」陳文解釋道。烏小羊扶額,她覺得她今天的精神好像有些……恍惚?
小二又跑了上來,但是一點聲音都沒有,出現在烏小羊面前的時候把她嚇了一跳,小二抱拳行禮:「對不住。」
烏小羊眨了眨眼睛,她怎麼覺得這個小二有點像是.……江湖人士?
他轉身對著陳文又拜了一個禮,要比對烏小羊的規矩許多:「回……公子,有住房,但只要兩間,是給醉酒的客人用的,畢竟簡陋。」
「無妨。」陳文知道這種小酒館有兩間住房已經很好了也不再為難。
「公子要幾間?」
「一間就夠了。」陳文也沒有問價錢,給了一錠銀元寶,「有勞。」
烏小羊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錯覺還是什麼,她感覺這個小二接元寶的時候,膝蓋本能地彎了一下,又很快沒有了動作,她覺得要不是旁邊有桌子讓他稍微扶了一下,他就差跪下了接陳文的東西了。
烏小羊想了想剛剛的對話聲音的確不大,他們倆也找了一個犄角旮旯的地方坐著,沒有理由這個在樓下忙活還要去店門口招攬生意的小二會聽到他們的對話,所以導致烏小羊覺得這個小二有貓膩。
陳文看著一直盯著小二上下打量的烏小羊眉梢微動:「你在看誰?」
「你沒覺得那個小二有問題嗎?」小二已經下了樓,烏小羊的眼神卻沒有從他身上移走,走到樓梯口接著盯著看。陳文的醋罈子真的是很容易翻,他竟然對一個酒樓的小二起了殺心:「你覺得有問題?」
烏小羊一回頭就看到陳文的殭屍臉,這才發現自己好像又做錯了什麼事情:「你……又生氣了?」
「.……」
「我就是覺得這個小二不是個正常人。」烏小羊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解釋這麼多,「你真生氣了?」她湊過去問。
陳文面色很不好看,他點了點頭:「嗯,哄不好的那種。」
烏小羊右眼皮跳了了幾下:「哄……」面前的這個用一副死魚臉在和她撒嬌的人是怎麼回事?
「烏小羊沒有人告訴你一件事嗎?」陳文見烏小羊好像沒有什麼反應就開始了他的威逼利誘,「帝王之怒,會讓九州橫屍遍野,血光滿天嗎?」
「為什麼?」
「因為朕殺人不需要理由,朕生氣可不是什麼好事。」他頓了頓,「不過你要是親我一下,這十兩銀子就給你。」
烏小羊順著陳文的手看到他的荷包,十兩銀子,烏小羊想了想,一點都不嫌棄地就親在了陳文的臉頰上,然後特別開心地拿過荷包:「謝陛下。」
這麼好的事情烏小羊當然要做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他親,也不是第一次親他,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陳文倒是沒次用這種方式讓烏小羊「主動」親了自己以後都特別開心,他拉著烏小羊的手去了房間,沒一會,就有一名身著淺色襦裙的女子推開房門走進來,只對陳文額首行禮:「陛下。」
「坐。」
烏小羊站在旁邊又開始犯困。
「陛下,柳家的後代有些線索。」
烏小羊本不感興趣,但是聽到柳家一下子就想到了柳芸卿,她開始對這次的對話感興趣。
「說。」陳文神色不變。
「這關乎到幾十年前的一樁慘案。」那女子說道,「當時是事情我還沒有查到,消息封鎖的很好。」
「是豆腐作坊的事情?」烏小羊是那件殺人案第一個到殺人現場的人,她這次下山也是為了調查輪迴圖,這件事的確在幾十年前就被上一生的陳文封鎖了消息,當時也是為了安定民心,現在怎麼又要把事情揭開了?
陳文看向烏小羊,又看向那女子,女子點頭,他好奇:「你怎麼知道?」
「我說猜到你信嗎?」烏小羊一臉的人畜無害。
陳文「.……」
「陛下,這是當年著名的碎屍案啊,雖然刑部封鎖消息,但是當初還是立案了的,所以有些老人還是知道的。」女子給烏小羊打了一個圓場,「只是現在不知道當年事情的細節。」
「哦。」陳文點點頭,「你還知道什麼?」他看著烏小羊。
烏小羊剛剛那個心慌啊,她可得小心些了,這幾天太飄,有些忘形:「陛下,奴婢也是在宮外的時候聽老人說的,其他的還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