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二生（十四）
「烏小羊, 你是掉錢眼裡了哈？」陳文拎著她的耳朵問道。烏小羊傻笑了兩聲：「我什麼時候出來過？」
陳文無奈地嘆了口氣：「自己去賬房領。」
「謝陛下。」烏小羊感覺自己來人間的這一生不管怎麼樣都賺錢，陳文一天給十兩一個月就三百兩, 都快趕上未央一個月的月錢了，想想都開心。
大殿上, 陳文和往常一樣坐在燙金的龍椅上，烏小羊站在地台下面。
「陛下，昨天晚上皇宮好熱鬧啊。」宗人令邵絳也是輔佐過先帝的老臣, 「不知陛下調動御林軍，所為何事。」
陳文看了一眼邵絳又看了一眼惜景, 笑了一聲, 道：「宗人令什麼時候管朕的御林軍了？」
和邵絳勇敢陣營的還有五寺，大理寺卿拱手作禮：「陛下，御林軍雖然是陛下的私人軍隊, 但是影響卻不小，胡亂調動會讓百官人心惶惶。」
「太常寺, 光祿寺, 太僕寺，鴻臚寺，你們都是這個意思吧。」陳文知道大理寺都站出來了，其餘四個肯定要出來說話, 他也就一起問了, 節省時間。
被陳文提到的幾位大人都沒有說話, 都察院左都御史何暮青, 拱手作禮, 踏前一步，他是繼承了老御史的位置，年齡要小上一些，他和邵絳不一樣，他來朝堂的時間短，沒有歸順任何一個勢力，相反的，原來和何暮青關係很好的一些小官，這次因為他的升遷，大部分人也有了一定的升值。
尤其是都察院裡面，都是何暮青的人，所以陳文和凝泉也準備他收入麾下。
「陛下，隨意大肆調動御林軍的確會讓皇宮中人有些不安，不過諸位大人，都不在宮裡，你們有什麼好人心惶惶的？」他看了一眼大理寺卿，「不過臣還是希望陛下可以給百姓一個說法。」
陳文眯眼看著這個何暮青，雖然不知道這個人的底子到底如何，但是陳文看得出來，他在給自己找一個台階下，他也就接了：「昨天皇宮裡有些事情，一個不懂規矩地宮女闖到了朕的寢宮，朕以為是刺客，就叫御林軍封鎖了宮門，現在那個宮女已經被處死，要是哪位愛卿不信，大可以去亂葬崗看看。」
陳文站起身，一步一頓地看著站在下面的大臣說道：「諸位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怎麼被這件事嚇到了？朕聽太傅說過，你們跟著先帝平定過蒼志叛亂，你們的承受能力什麼時候變小了？」
邵絳看向烏小羊，烏小羊還是和以前一樣，打著哈欠，在察覺到有人看她的時候，抿了抿嘴，站直了身子。
「陛下，可是臣聽說，你抱著這個宮女從南苑……」
「邵大人，你沒有聽清楚陛下說什麼嗎？」惜景打斷了他的話。
邵絳皺了眉，但是惜景是左柱國，他也不好再說些什麼。陳文擺擺手：「退朝。」
下了朝，大理寺卿走到邵絳旁邊：「大人，這個惜景是什麼人？」
「當朝唯一的輔政大臣，二十多歲，和陛下也是好友，我們再怎麼樣，也就只能做到心中這個位置了，勢力再大也就朝中那些人了，惜景的靠山是陛下，以後小心點吧。」邵絳拍了拍大理寺卿的肩膀，「陛下身邊的那個宮女，你想辦法除掉。」
「是。」
烏小羊在陳文身後打了一個噴嚏，陳文轉身，問道：「怎麼了？」
「應該是有人想我了。」她揉著鼻子回答他。
陳文沒有多想：「一會你去傳膳，我有些事情要處理。」
「嗯。」烏小羊點頭，直接順道就走去了御膳房。陳文身後的惜景伸了一個懶腰：「怎麼了？」
「查一下陳文這個人。」
「嗯？」
陳文看著烏小羊走遠地背影，他才不會相信烏小羊說什麼話本看多了這種話，他得把這個叫陳文的人查個乾淨。
惜景領了旨意：「要除掉嗎？」
「不用。」他搖頭，陳文說過，他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到烏小羊，包括自己，他知道要是烏小羊真的喜歡這個叫陳文的男子，他也不會阻攔，更不會殺了這個人，因為他知道，他把他殺了，烏小羊會傷心。
不過烏小羊要是知道陳文在查上一生的自己，她能笑一年。
陳文去了樂清婉那裡，他現在還不想把這個女人怎麼樣，樂清婉給陳文沏了一杯茶，陳文笑著接過來，喝了一口，是龍井，但是水太燙了，陳文不是很喜歡，喝了一口就放在了桌上。
「清婉，今天天氣不錯，要不要出去走走？」陳文有在好天氣下了朝去御花園曬太陽的習慣。
樂清婉看到外面的太陽挺大的，不是很想出去，就拉著陳文的手：「陛下，外面太陽那麼大。」
「曬太陽不好嗎？」
「妾不想。」
陳文微微皺了眉，他這個習慣是宮裡每個人都知道的，這麼多年也一直是這麼來的。
「陛下，奴婢傳完膳了，您是在這裡吃還是回去吃？」烏小羊在小安子那裡打聽到了陳文去了樂清婉這裡，小跑著就過來了，可別這個樂清婉又說她看不清自己，屈膝行禮，「娘娘。」
樂清婉朝烏小羊翻了一個白眼，烏小羊瞅見了，大大方方地回了一個。
「陛下。」樂清婉看到陳文也在看烏小羊，連忙叫了他一聲。陳文明白了她的意思，淺淺一笑，沒有說話，這沒說話也就算了，只要是這一笑，比陳文打樂清婉的臉還要疼啊。
烏小羊忍住沒笑，又問了一遍：「陛下在哪裡用膳？」
「御花園。」陳文知道樂清婉不想出去，他偏要去御花園吃，你是來還是不來。烏小羊屈膝行禮：「奴婢這就去吩咐。」
樂清婉的臉都快青了。
陳文看了她一眼，嘴角還是掛著笑，只是眼神中的清冷顯得有些格格不入：「走吧。」
「妾換身衣服就來。」
「不用換了，朕餓了。」陳文也是搞不懂，就吃個飯有什麼好再換一身衣服的，自己一天就換一次衣服，還是因為早上要穿朝服，上次因為烏小羊把自己要換的便服扔水裡了，讓他穿了大半天的朝服。
不知道為什麼，陳文不是很喜歡穿煩重的衣服，朝服還好，尤其是禮服，他穿一次就個半月不想看到那衣服，可是，先帝就喜歡穿厚重的衣服，說是能體現出帝王的沉穩，所以陳文是太子的時候，只要進宮，就一定要穿的特別正式，陳文總覺得自己可以再長高一些，就是那些繁重的衣服給他壓的。
陳文起身就往外走，樂清婉想跟著他，只好作罷，頂著大太陽和陳文去了御花園，烏小羊已經把膳食擺在了御花園河上的亭子里，看到陳文朝他行了個禮，陳文坐下來，看著一桌子的菜看了看烏小羊，烏小羊低著頭，吧唧了一下嘴，陳文輕笑。
不過讓她直接坐下來吃也不好，陳文想了一個辦法，他先是把一些平常烏小羊讓御膳房做的最多的菜端到一邊，首先要確保不被樂清婉吃。
他盯著面前一盤菜吃了兩口就放下筷子，樂清婉也放下筷子，陳文招了招手：「你們幾個過來。」
站在邊上的宮女，太監都走過來，包括烏小羊。
「朕考考你們，知道李煜被囚禁的時候，寫一首詞，詞牌名叫虞美人，你們誰還知道這個詞牌名的詞，誰說出來，這些就賜給誰。」陳文看了一眼烏小羊，指了指自己放在一邊她喜歡吃的菜，微微挑眉。
烏小羊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宮裡大多數是被賣過來的，讀過書的滿皇宮掰著手指頭都能數出來，她也不急，等了一瞬，果然身邊的人，面面相覷，陳文挑眉看著烏小羊，示意她說。
烏小羊點頭：「回陛下，南宋陳亮的虞美人東風盪颺輕雲縷，時送蕭蕭雨，水邊台榭燕新歸，一點香泥，濕帶落花飛。海棠糝徑鋪香綉，依舊成春瘦。黃昏庭院柳啼鴉，記得那人，和月折梨花。」
「這首虞美人填的的確不錯，這菜就賜給你了。」陳文滿意地點了點頭，平常看烏小羊挺機靈的，看著也是白白凈凈，從她能抱著衣服去御花園的池塘里洗就知道沒幹過粗活，那應該原來是大戶人家的孩子，後來出了什麼事才會到宮裡來。
烏小羊拿來了一個托盤，把陳文給她的菜都放在上面，笑嘻嘻地準備端走，陳文叫住了她：「朕今天心情好，許你和朕一個桌子吃飯。」
因為陳文要來御花園用膳，所以小安子把原本擺在亭子里的茶几和椅子撤走，換成了大一些的桌子，烏小羊也就路坐到一邊來吃飯。
只是陳文願意讓她來，樂清婉卻不願意。
「陛下，這不合規矩吧。」
「規矩？朕說的就是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