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二生(下套)
皇宮自烏小羊來的以後, 晚上鬧騰的幾率是越來越高,這讓烏小羊覺得陳文這一生的劫難和自己還是逃脫不了干係, 有種隱隱約約的不詳感。
溫久已經從邊境回來, 他先去找了卧松雲,卧松雲現在還是停職狀態, 在府里悠閑的很。
「云云。」溫久敲了敲她的房門。卧松雲聞聲去開門:「回來了。」
溫久朝她笑著說道:「開心嗎?」
「還行。」卧松雲轉身走到軟塌邊坐下。溫久跟著她走過去:「皇宮今天說是鬧鬼了。」
卧松雲愣了一瞬, 點了點頭, 她伸了個懶腰:「我在這裡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皇宮就算是著火了,我也不知道的。」
「云云。」溫久朝她走了兩步, 坐到她旁邊, 「你有沒有想我?」
「還好。」
「你就不能說些別的?」
「你想不想我?」卧松雲挑眉,「還是想污污了?」
溫久愕然,他抬眉看著卧松雲,四目相對間, 一雙眼睛裡面滿是驚愕,一雙眼睛平靜如初, 前者眼中光華微變,壓下眼中的神情, 他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找不到一分驚愕, 留下的只有屬於神明的清明。
溫久問道:「為什麼這麼說?」卧松雲輕笑, 道:「你逗留在人間的原因不就是她么?」
「我尋你尋了千百年, 你居然會說這種話。」溫久盯著她看了許久,也沒有見卧松雲說什麼,只好收回目光,「有的人在某個瞬間會對一個人傾心,我承認我原來有過。」他頓了頓,「千百年前的感情過了這麼久,究竟留下的是什麼?」
「我想連你都快忘了吧,是日日夜夜的思念還是洗不盡的執念?云云,我對你有愧,我想補償你,也想和你再續前緣,那也請你給我一個機會。」
卧松雲知道溫久是什麼意思,她也知道溫久對自己還殘留的感情就是虧欠,她知道一個人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神明,記憶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慢慢被消磨,感情也是這樣,夜夜的思念抵不過日日的朝夕相處。
溫久可以堅持這麼久把她找回來,她應該知足了。
但是溫久有一點說錯了,她的記憶沒有跨過千年,她還是深愛著他。
「溫久,烏小羊不屬於你。」卧松雲聲音有些顫抖,「但是好像.……你也不屬於我了,你要我怎麼給你機會?千年前我不爭,結果是什麼?現在我也不爭,你會讓我重蹈覆轍嗎?我怕了,真的怕了。」
她說出這番話,也是把溫久給說愣住了,他堂堂一個神,那個離天最近的人,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他抿了抿嘴,道:「重拾一段感情要比開始一段感情難多了,我不會讓上次的事情重演。」
「溫久,我不相信你一個天神會食言,但是你這樣,讓我情何以堪?」卧松雲扶額苦笑,「把你對我那卑微的同情以及沒有必要的愧疚收起來。」
她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堅定,她看著溫久眼神中藏不住的愕然,笑了笑:「溫久,這麼久了,我都死過一次了,不再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了。」
溫久起身,他點頭:「我不是一個玩弄感情的人,夜深了,早些睡吧。」他走出卧松雲的房間,關上房門,深吸了一口氣,他好像忘記了什麼要緊的事情。
他沒問卧松雲自己要睡哪.……
他嘆了口氣,走出卧松雲的府邸,找了一家客棧,將就著住一晚,溫久發現自己的智商真的是日常掉線……
過了一個晚上,烏小羊昨天守了夜,白天是不用當差的,她就理所當然的睡了懶覺,等自己醒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她伸了個懶腰,梳洗打扮一下才走出偏殿。
「安公公早啊。」烏小羊睡了懶覺心情好的很,她看到小安子端著陳文吃完的午膳,「陛下今天吃的多。」
小安子撓了撓頭,有點小心翼翼地說道:「陛下今天心情好。」
「哦?」烏小羊挑眉,她今天心情也好,這麼巧的嗎?但是陳文心情好小安子這副神情是做什麼?她問道,「然後呢?」
「陛下心情好是因為,他說今天賺回了一千三百兩銀子。」
烏小羊眼眸中的光華大甚:「是嗎?那是好事啊。」她又可以打這錢的主意了。小安子張了張嘴,還是告訴了烏小羊:「陛下是把你的錢拿走了。」
「哦~」烏小羊還沒反應過來,「把我的……」她一愣,「你說什麼?」
「陛下.……」
「啊!!!」
小安子準備再說一遍,烏小羊就衝到了寢宮大殿,她找到正在看奏章的陳文,一巴掌拍在桌上。
陳文挑眉,放下手裡的奏章,抬眼看著她:「怎麼?」
「你問我怎麼了?」動烏小羊錢的人,烏小羊不管是誰,她都能把那個人打死。陳文嘴角還有殘餘的笑容:「你忘了朕對你的要求是什麼了?」
「什麼?」烏小羊在氣頭上。
陳文深吸一口氣,理了理衣袖,坐的端正地看著烏小羊,道:「朕是不是說,你是朕的貼身宮女,沒有朕的特殊要求,你要寸步不離的跟著朕。」
烏小羊仔細的想了想,好像的確有這麼個事,但是這和陳文搶錢沒有關係:「這就是陛下搶錢的理由?」
「搶?」陳文擺手,「你這錢本來就是從朕這裡搶去的,朕收回沒問題吧。」
「是你當初說滿足我一件事的。」烏小羊擺明了今天不把錢還給她,死活不走的架勢,「君無戲言。」
「嗯~」陳文點頭,「朕當初說,到一百兩,你還查了一些,朕看時間不早了就想算了,差不多就行了,但是。」他一頓,「既然朕是天子,要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那麼,朕一開始說的一百兩是不是也不能有折扣?」
「陛下這般不要臉,也不怕天下人恥笑?」她覺得今天剛剛起床的時候覺得開心,是錯覺,是自己瘋了。陳文搖頭:「朕可並非不要臉,如果你覺得朕搶了你的錢,你大可以去找京城縣令,實在不行,你去刑部也可以,看看是不是朕錯了。」
烏小羊聽著這話一口老血堵在胸口,他是皇帝,哪個臣子敢說他搶錢?這是要讓自己吃啞巴虧的意思?烏小羊怎麼可能答應?她問道:「陛下,一千兩你收回去,奴婢認栽,但是剩下來的三百兩,陛下不應該還給奴婢嗎?」
這可是她來人間這麼久奮鬥賺的正經工錢,她原來出宮存了一部分,本來想著過幾天把這一千三百兩的銀子也存了,誰知道陳文神經病一樣的全給搶走了.……
陳文收到手裡的東西也沒有還出來的習慣,他順著烏小羊的話問道:「御前貼身宮女一個月的月錢最低一兩,最多也只有十兩左右,你來宮裡幾個月怎麼會有三百兩的積蓄?」他翻開了桌上的賬目,「朕好像也沒有紀錄在案的賞賜給你吧。」
烏小羊看到他翻開了厚厚的賬目她才反應過來,陳文在這等著她呢!這小子.……烏小羊真的想打他一頓,烏小羊咬了咬牙:「陛下的意思是,不認賬咯?」
「別。」陳文又擺手,「朕可不是不認賬的人,只是凡事都要有證據,你沒有證據就這樣污衊朕,要怎麼說?」
好嘛……一句話把自己變成了受害者?行的哇。
烏小羊在心裡已經把陳文打死了幾百次了,她深吸一口氣:「是奴婢的錯,陛下贖罪。」
陳文笑了笑:「烏小羊,想要銀子,就要聽話。」
「陛下想怎麼樣?」一千多兩的銀子,換做給尋常百姓,都夠他們不幹活,混吃等死一輩子了,烏小羊當然要想盡辦法拿回來。
「這樣,你把婉清殿的事情調查清楚,並且一步步的告訴樂清婉兵部尚書死了的消息。」
好傢夥!繞了這麼大一圈,在這裡給自己下套呢?鬧鬼的事情他不想麻煩就扔給自己,這個烏小羊昨天就想到了,但是陳文居然讓自己告訴樂清婉兵部尚書的事情,這還真是把自己當槍使。
「陛下,按照樂清婉的性格,奴婢要是告訴了她,你確定奴婢不會惹麻煩?」
陳文淺淺一笑,很明顯是壞笑,他語重心長的同烏小羊說著:「污污這般聰慧,自然是能想起來一個不讓自己惹麻煩的辦法。」
她就知道!烏小羊就知道,陳文就是想讓自己想辦法解決兵部尚書的事情,讓自己在樂清婉面前做肉盾,這算盤打的好啊,知道自己的性格是不會吃一點虧的那種,就順便讓自己去和樂清婉斗?
陳文你厲害,要不是看在銀子的份上,你已經是一個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