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村寨過往
“對不起,提起了你的傷心事。”
江峰看著這個堅強的小姑娘,愧疚的說道。
提起獸潮,在太空中看過地球全景的江峰多少有些明白過來。
地球環境的惡化,赤道和冰川地帶都不適合生存。幸存的生物,都聚集到了南北緯60度這一條綿長的生命線,所有的生物都在爭奪這一塊生存區域。
“沒事的,親人們都活在我們的心裏。”
這個堅強的女孩搖了搖頭,並非不痛苦,隻是都埋藏在了心底。
兩人沉默起來,似乎是在緬懷那些為生存奮鬥的英靈。
江峰再次感歎!人類的生存,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提這些沉重的話題了,說點開心的事。”
江峰破開沉默的局麵,開始轉移話題。
柳雪兒很喜歡這樣跟江峰聊天,很多話說出來心裏麵感覺好受了許多。
聽見江峰的話柳雪兒抬起頭,又繼續說起村寨裏的人。
“說起獨眼叔,他以前叫周大福。後來他的一隻眼睛在狩獵時被樹枝戳瞎了,寨子裏的人才叫他獨眼,你說他倒不倒黴。”
“……”
“我小時候聽爺爺說過,我們的寨子以前是一段塌方了的隧道。”
“我們在另一邊裝上了大鐵門,防備野獸襲擊。塌方的上麵露出一大塊天空,寨子裏才不會很暗。”
“對了,我們還在寨子上麵的山頂種了好大一片地。上麵四周都是峭壁,野獸上不來的。收割糧食的時候,寨子裏的人都會去上麵幹活。”
江峰躺在床上,安靜的聽著柳雪兒嘰嘰喳喳的說著寨子裏事情。
“雪兒姐姐你胡說,我爸的眼睛是被猛獸抓傷的,才不是被樹枝戳瞎。”
不知道什麽時候,門口圍了一群穿著獸皮衣的小野人。
其中一個小女孩,不滿柳雪兒汙蔑自己的父親。站在門口委屈的憋了半天,才開口反駁。
“你爸爸的眼睛是被一條毒蛇纏著脖子轉啊轉啊咬掉的,這是獨眼叔跟我說的。”
“你說的不對……”
“才不是……”
江峰是經曆了長時間絕望孤獨的人,此時看著門口的這些小孩互相爭吵打鬧,感覺是世界上最美妙的畫麵。
直到……
“傻子叔叔,你會和雪兒姐姐在一起嗎?”
傻子叔叔!在一起?江峰頓時淩亂了……
“都圍在這裏幹嘛?給我出去,小心你的屁股蛋兒。”
正在此時,柳石老頭出現在門口。吹胡子瞪眼的作勢揮手,轟走了這群小屁孩。
在他旁邊還有一名四十歲左右的婦人,正微笑的看著這一切。
“哈哈……小孩子亂說的,別放在心上。”
“這是梅姨,那天救你回來,半夜裏起來給你縫的傷口。”
柳石走上前來,尷尬的笑著,厚著臉皮給江峰介紹。
心中暗自嘀咕。‘這閑話怎麽就傳到了這群小屁孩的耳中。’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江峰倒是無所謂,隻是覺得這些小孩子很可愛。
不過也可以預見到,自己大晚上穿著鐵皮鞋滿地跑的事,似乎被當成笑話在寨子裏傳開了。
這是黑曆史啊……!
“梅姨。”
柳雪兒站了起來,給梅姨讓出了空地。
梅姨走到跟前掀開被子,給江峰的傷口換藥。寨子裏沒有酒精,用的是一些生肌消炎的草藥。
梅姨是寨子裏的接生婆,做了大半輩子的針線活。有時候外出的男人們受了外傷,也是她應急縫合。久而久之,也就會了一些傷口縫合的手藝。
梅姨先把江峰包紮的白布拆除,用一種灰色的藥水清理掉殘藥。藥水幹了之後,再換上新藥包紮起來。
現在正是最冷的時節,關上房門雖然沒有風,可溫度還是很低。
柳雪兒看著江峰身上遍布的傷口,換藥時因為寒冷和疼痛不斷顫抖的身體。不由心中一陣酸楚,偷偷抹著眼淚。
“傷口愈合的很好,再休養幾日拆了線就差不多了。”
換好藥後柳石送梅姨出門,柳雪兒怕開門關門把江峰凍著,連忙給江峰又蓋上一層被子。
“好好的怎麽哭了,有什麽不開心的說出來,讓大家開心一下。”
江峰看到柳雪兒臉上的淚痕,忍不住想要逗逗這個小姑娘。
柳雪兒抬起頭嗔怪的白了他一眼,隨即沒繃住臉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江峰看著柳雪兒被自己逗笑,也輕聲笑了起來。受了傷他更想獨自承受,不願意看到別人為此落淚。
“柳爺爺……梅姨……”
“狩獵隊的人回來了。有人受了傷,快去看看吧。”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陣喧嘩聲,打斷了江峰兩人的閑聊。
“瞎叫喚什麽!毛手毛腳的,是誰受了傷?”
剛走出門外柳石就看見一個年輕人,風風火火的衝了過來,不滿的出言責備道。
“是新加入狩獵的王磊,傷到了腿,左腿斷了。”
“媽了個巴子,嘴上沒毛的兔崽子。幹點啥事,都不知道小心。”
聽見這話柳石當場就火了。年輕時他也是狩獵隊的一員,知道狩獵隊的艱辛,也惱怒他們做事不小心謹慎。
“讓我接生,縫合傷口倒是沒什麽問題。斷手斷腳的這事,我不會弄啊。”
門外傳來了梅姨焦急的聲音。她本是裁縫出身,接生縫合這類事情勉強也能做。可是接骨這種事情,她是真的沒做過。
“把人抬過來讓我看看,或許我有辦法。”
聽到這裏,江峰從床上坐了起來,對著門外喊道。
他學過人體肌肉骨骼結構,戰場上也應急處理過骨折之類的傷勢。加上擁有念力,能夠感應到人體骨骼的具體情況,這也讓他多了一層把握。
柳雪兒見狀,怕江峰凍著了,連忙給他披上了一件外套。
“可是,你的身體不能亂動啊!”
屋裏屋外的幾人都知道江峰的身體狀況,遍體鱗傷剛剛換過藥怎麽可以亂動。
“不礙事的,先看看王磊的傷勢再說。”
柳石見他堅持,不再多說什麽。他也能看出江峰的一些不同尋常之處,或許他真的有辦法也說不定,連忙喊著寨子裏的人安排起來。
“還不快去幫忙,先把人抬過來。”
“小石頭,你去倉庫裏拿一床新被褥。”
“愣著幹嘛,你們倆去搬張床過來。”
“其他人別圍著了,該幹嘛幹嘛去。”
寨子裏的人知道狩獵隊的人出了事,想看看有什麽能幫得上的忙。柳石站在人群中麻利的指揮著,眾人有了主心骨也開始忙碌起來。
不多時,狩獵隊的人抬著擔架走了進來。擔架晃動間,傳出一個年輕人強忍著的痛呼聲。
幾人合力小心的把王磊放到床上,一名女子全程握著他的一隻手,沉默的流著眼淚。
做完這一切,房間裏幫忙的其他人看了看女子搖著頭走了出去。
這名女子是王磊的妻子,兩人剛成親沒多久,沒成想發生了這種事。。
“把他的褲子剪開,小心點,不要碰到腿。”
“他的腿怎麽受的傷,跟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