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求醫懸賞
呂宅的修繕工作已經順利展開,九娘就算有再多的不情願,也沒膽子這時候耍什麽心眼。
而為了能讓某個小混蛋盡快忘掉某些不愉快,她甚至還主動提高了免費食品的供應標準。
付出了不小的代價,總算是在臨安城內有了個可以遮風避雨的落腳處,而且這吃的方麵雖說不算太好但也勉強湊合。
兜裏還剩了三百多兩銀子,估摸著若是省著點花,熬上一個月倒也沒什麽問題。
可這還沒過去兩天內,魚寒就從有些扭捏的呂祖謙嘴裏得到了另一個讓他倍感悲哀的消息。
這些年為了給妻女治病,呂祖謙不僅耗盡了家財還欠下了不少外債,要不然這位清高的當朝太學博士怎麽可能輕易就被人給糊弄到了西山書院去當教席?
俸祿是有,而且還不少!
但如果沒什麽意外的話,有九CD進不了誠實守信的呂祖謙兜裏!
眼瞅著靠呂祖謙那點俸祿來改善生活的希望破滅了,但這屋裏可還有個同樣是蹭吃蹭喝的大才子呢!
魚寒都選擇了傾囊相助,彭龜年還好意思在那裏杵著發呆麽?
家底還算殷實的彭龜年倒是沒有含糊,隻不過聽他那話裏的意思,想要從他老家清江給運銀子過來,若是算上籌措時間最少也得要倆月!
兩個月啊!
在平時還不算個什麽,粗茶淡飯熬一熬也就過去。
但如今已是入了冬,眼瞅著可就是在宋代頗受重視的上元佳節。
就算魚寒作為穿越者可以不在乎宋代的節日,但呂祖謙呢,上官倩妤等女眷呢?難不成還能讓他們跟著一起吃苦遭罪?
包括彭龜年在內所有人都不能保證彭家錢財能夠準時運抵,魚寒更不舍得讓親人們在過年的時候還顯得無比寒酸。所以就算是再難以啟齒,這生活費的問題還是被擺上了桌麵。
“呂某家中藏書頗豐,要不……”呂祖謙很慚愧,本是善意的邀請,非但沒能盡到地主之誼,反而還讓魚寒跟著陷入了窘境。而作為主人,他當然得第一個拿出解決辦法。
“想都別想!”厚皮實臉地倒貼進了呂祖謙的家,那還不就是為了他那兩大屋子的藏書?
在某個小寵物沒有看完之前,魚寒能允許別人來破壞自己的計劃?
就算這個別人是真正的主人,那也不行!
“要不……”不再擔心被無情拋棄,卻也不願意隻是作為累贅,蓉兒決定做出自己最大的犧牲。“從今兒起,蓉兒就隻吃一頓飯好了?多剩下點,也好過年再用?”
高昂的房租裏包含了食品費用,但就算是最尋常的,九娘也不會無限量供應!
雖然蓉兒的這個提議讓人聽起來有些倍感酸楚,卻也不算太離譜,畢竟這年頭可有不少尋常百姓家裏都是打的這個主意。
“一邊玩去!”囊中羞澀不假,但如果需要靠一個小女孩的節衣縮食來解決問題,魚寒就不隻是無恥了。“就你那點比老鼠大不了多少的飯量,再省又能省多少?從現在開始,若敢少吃一粒米,本公子就把你給扔大街上去!”
“可蓉兒真的……”一直都知道公子舍不得讓自己吃苦,再次肯定了原有的看法,蓉兒在感動之餘卻還試圖堅持著什麽。
“好了,蓉兒妹妹!你如今正在長身體,可不能挨餓!”阻止了那個小女孩做出任何犧牲,珮兒這才轉向魚寒道:“妾身已為君屬,公子既是有了難處,為何還要如此見外?”
“啥見外啊?這不還沒到那時候麽!”如果需要的話,魚寒還真不介意動用珮兒的私房錢,但如果連眼前這點小事都解決不好,他還有臉禍害人家麽?
沒少聽說過昔日同行因遇人不淑而至人財兩空的傳說,魚寒的拒絕讓珮兒更堅定了當初的決定。
不忍讓自家公子為了大夥的生計而繼續發愁,卻又覺得在某些事實發生之前或許不太具有說服力,隻能轉頭向上官倩妤求助道:“姐姐,您看……”
“妹妹毋須多言,相信公子即可!”坐在屋內一直沒有表明態度,隻因上官倩妤就像自己說的那樣,一直都相信魚寒有能力解決任何麻煩。
“瞧見沒?這才是魚家婦人該有的態度!別成天就想著當犧牲品!”沒膽子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調戲自家娘子的舉動,卻還是忍不住再次表示了不屑之情。
站起身,魚寒裝出一副躊躇滿誌的樣子道:“想不出法子節流,本公子沒能耐開源不成?費耀,雍弈,跟本公子逛街去!”
“公子!說吧,您是看上了哪個大戶人家?”跟著就出了呂祖謙的小院,雍弈率先根據當初在西河州的經曆而對魚寒的行為做出了猜測。
作為接受過特訓的書童,劫富濟貧這種大好事當然不能讓他們產生任何心理障礙,更何況這濟的還是自己呢?
“你這混蛋,就不能想點好的?”有膽子跑到吐蕃跟西夏去胡鬧,當然就不會介意去臨安富紳的家中溜達一圈,但費耀還是對同伴的建議提出了反對意見。
反對,並非是針對建議本身,也絕非是為了替那些很可能被盯上的倒黴蛋考慮。
世人常言愛屋及烏,但如果是恨呢?這效果,怕也差不了多少。
礙於自身遭遇而對當今朝廷沒有任何好感,寧可頂著個書童的名頭也不願為朝廷效力。
在費耀等人看來,臨安城的富紳劫了也就劫了。
若對方是為富不仁者,那就當是閑得無聊在替天行道。
若對方是古道熱腸的大好人,那也隻能說明他們的運氣不咋樣!
唯一的顧忌也就在於,初來乍到對於臨安城是個什麽環境都還沒有搞清楚。
而缺少了情報的有力支持,若是打劫的時候運氣不好躥進某個朝廷重臣家裏,那這樂子可就真鬧大了!
公子說過在任何時候都不能小瞧任何對手,雖說有十足把握在鬧出大動靜之後溜回祐川,但費耀還是不能給即將參加朝廷科舉考試的魚寒留下任何隱患。
“那咋辦?早知道當初咱就不該嫌麻煩,若真能把那十大車東西給拖到臨安,也不至……”
“要不,你小子跑一趟?回去多整個商隊給帶過來?”當初正是魚寒主動提議盡量減少負擔才會在略陽把祐川土特產都給拋售一空,如今突然又被人舊事重提,正在兀自懊惱的他能不出言反擊?
“公子,您就別拿小的尋開心了好不?小的這不也是實在想不出法子,才……”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雍弈還得趕緊為了避免遭受更大報複而做出懺悔。
“知道自己笨還這麽多廢話?罰你小子兩天不準喝水!”從呂祖謙家出來已經逛了大半個時辰,卻還是沒有找到可供借鑒的快速致富方法,完全無法體現穿越者優勢的魚寒也難免會做出遷怒於人的缺德事。
“公子,聽說這城裏有條天街,周邊商戶林立甚是熱鬧。要不,咱去哪逛逛?”從不懷疑自家公子坑蒙拐騙的能耐,在費耀看來之所以還沒想出解決問題的辦法,那是因為附近還不夠繁華。
“行,咱這就……”反正都已經溜達到了文思院附近,想要去傳說中的天街也不算太遠,魚寒也尋思著是該換個地方找靈感了。
“咣!”
魚寒等人還沒轉身朝禦街走去,前方不遠眾安橋方向倒是突然傳來了鑼鼓之聲。
又有人當街賣藝?
為什麽是又?
這次不用魚寒繼續杵在路上胡思亂想,因為前方敲鑼打鼓的隊伍已經出現在了視線當中並且正在高聲吆喝著。
“諸位奇人異士聽清了啊!魏王有恙,聘天下醫者前往,能妙手回春者以千金贈之……”
魏王?
不就是孝宗皇帝的二兒子麽?
話說他小子不好好地呆在寧國府開荒種地,在這種敏感的時候跑回臨安城來裝病幹嘛?就不擔心此舉會讓他那個剛立為太子兄弟產生隔閡?
能有空在這裏胡思亂想,純粹是因為魚寒本身並不具備治病救人的能耐,所以甭管魏王府開出了多高的懸賞也很難引起他的關注。
“千金啊!也就咱這點岐黃之技實在難登大雅之堂,否則……”呆在祐川這麽多年隻學會了戰場救護的些許皮毛,如果那位魏王不介意充當試驗品的話,雍弈當然也更不介意去順道賺點小錢以解燃眉之急。
“這位後生,新來的吧?”旁邊的買菜大娘做出這個判斷後,又接著道出了緣由。“這都吆喝了快有大半月,整個臨安城哪還有不知道的啊!”
“大半個月?您老是說魏王病了大半個月,也沒能得到救治?”純屬好奇,在魚寒看來魏王既然是皇家貴胄,生病之後肯定能夠獲得最及時最高效的治療啊,怎麽能拖了大半個月還要出來尋找民間醫者?
“魏王那可不是病,是被毒蟲給咬了!”或許真不是什麽秘密,買菜大娘在做出說明之後甚至還能慫恿魚寒道:“你這後生若是有啥獨門絕技也不妨去試試,說不定就成了呢?”
被毒蟲咬了?
就這年頭,碰上這種倒黴事無非就兩個結果而已,要麽沒救要麽沒事!
如果是屬於前者,魚寒肯定沒膽子去招惹麻煩。
但魏王既然能拖了半個月還活著,那就肯定不算啥大事啊!
說不定,自己還真能憑借超時代的見識去碰碰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