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國師的大買賣
太上皇在為了能盡快重整雄風而展開行動,剛發了一筆小財的魚寒卻是再次陷入了麻煩當中,以至於這個小混蛋居然沒閑工夫去打探那位金國國師所稱的神藥是什麽,否則以他的閱曆說不定還真能……
魚寒這次的麻煩跟錢財沒有關係,也和那個成天對他橫挑眉毛豎挑鼻的呂大儒沾不上邊。
麻煩的產生僅僅是因為他高看了宋代禦醫的膽量,也小瞧了魏王的無恥!
傳統中醫博大精深,這是毋庸置疑,但也正因為太過高深才更需要時間來沉澱,也更需要通過無數的實踐來去蕪存菁。
就宋代這醫療水平,誰若是扔一本《本草綱目》出來,怕是立即就得被太醫院的那些禦醫們扣上一頂諸如醫聖之類的名頭!
在魚寒看來完全可以依靠傳統中藥解決的麻煩,但就如同金國國師說的那樣,這年頭還真就沒人能化解掉那種複雜的肌肉毒素,而那些早已猜到了某些真相的禦醫甚至都不敢幫魏王緩解痛苦!
再次被病痛給折磨了兩三天,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的魏王也顧不上許多了。
當即就派人給魚寒帶話來,要麽趕緊開藥,要麽就別指望能領到如今還放在王府的那筆巨額懸賞!
這還有沒有點天理了?傳說中寬仁仗義的魏王都玩起了翻臉無情?
想要據理力爭,怎奈眼下實在是勢不如人,僅是為了那已經到手卻還被扣著的巨額懸賞,魚寒也必須捏著鼻子自認倒黴。
讓魏王隨便在街上擰了個從昌化軍那邊渡海而來的倒黴蛋充當炮灰,魚寒很快就在某個小寵物的幫助下給開出了有針對性的藥方,至於這照本宣科的效果麽……
差點沒被那種惡心難聞的藥味給熏得一命嗚呼,就算痊愈之後也還在身上留下了數處大大小小難以抹滅的疤痕。
感激之餘,魏王也恨不得能把那個因謹小慎微而耽誤治療的小混蛋給剁成肉泥!
沒能真做出忘恩負義的破事,自幼聰穎的魏王倒也想出了一個另類的報複手段。
那小混蛋不就是怕招惹麻煩麽?他不是要求本王痊愈之後也還得繼續裝作留下了嚴重後遺症麽?
反正他當初承諾的那啥輪椅還沒影,那本王就幹脆找個由頭送上門去惡心他唄!也正好跟著那小混蛋學些無恥手段,省得接下來還得老是被某個惹不起的大人給惦記上。
既是為了保命,也是為了報複。
因病落下殘疾的魏王硬是讓人抬著就去見了孝宗皇帝,並且提出鑒於自己如今不良於行,所以這寧國府的差事怕是還得勞煩剛被奪了權沒幾天的長吏跟司馬兩人。
開始按照孝宗皇帝希望的方向發展,但或許是為了不讓人感覺變化太過突兀,魏王緊接著又提出想要跟著呂大博士鑽研學問。
見得寶貝兒子終於開了竅,孝宗皇帝當然不會反對。
一直在關注此事的太上皇倒是有過疑慮,但的得知呂祖謙數次見到魏王都羞愧得掩麵而逃之後,再趕上他老人家最近心情不錯,倒也默許了這種惡作劇的存在。
反正到了這個時候,就算太上皇願意,這滿朝文武也絕不會同意這麽個運氣不好還落下了嚴重殘疾的皇子繼承大統。畢竟在這大宋朝,外表形象還是非常重要的!
“公子!公子!王爺又來了!”正在努力把自己培養成魚家大管事,蓉兒一看到那個熟悉的特殊依仗隊伍,就開始扭頭大呼小叫起來。
“關門!放狗!”呂祖謙很有自知之明,非常清楚自己不過就是個掩人耳目的幌子,所以早就借口躲避魏王而搬到了衙門去居住,如今的呂宅之內還真就應了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的老話。既是惡客上門,魚寒當然也不會有所客氣。
“汪!汪!”
非常清晰的狗叫聲,這還真不是誰能裝出來的。
作為一個保留了完整記憶的穿越者,雖說是對這年頭流行的三妻四妾頗為推崇,但還是難免會受到某些後世觀念的影響。
和自己有著類似經曆的老友被上官倩妤擰去當了專屬寵物,或許是不忍看到那倒黴蛋成天飽受蹂躪,也更為了體現自己的一視同仁,魚寒也沒讓蓉兒和珮兒隻能在旁目露羨慕之色。
猛虎和雄獅的跨物種愛情結晶不好找,但鬆獅可是華夏本土所產的名犬又集美麗與高貴於一身。
反正如今這兜裏有錢,買了!
而且一次就買倆!
一隻雪白,一隻金黃,讓那倆小女子自己折騰去!
“魚賢弟,你能不能別折騰了?就這倆獢獢,能派上啥用場?怕是待會又得……”鬆獅那是從西方流傳回華夏的叫法,在宋代它們本就有更可愛且更具含義的稱呼。
搖著頭,彭龜年倒也不是要故意和魚寒做對,而是……
“嗚!嗚!”
剛才還能仗著有主人撐腰而耀武揚威,如今卻隻能夾著尾巴扭頭就跑。
沒辦法啊,魏王殿下身邊的那些個貼身侍衛實在是太盡職了,為了不留下任何隱患,他們甚至能狠下心把那倆剛斷奶的小寵物給踹到一邊去。
半個月內被那群窮凶極惡的魏王侍衛給欺負了好幾次,小奶狗們能不聞著味就趕緊跑回去尋找庇護麽?
“王爺殿下,您老可真威風啊!每次來都能把咱的……”原本還指望能仗勢欺人的狗跑了,魚寒也隻能自己站到門口表示對魏王的反感。
“下不為例!下不為例!”也就是這麽隨口應付著,沒誰會把這事當真。
被人抬著的魏王在進入院子前拍了拍魚寒的肩頭以示親熱,但這真實的意圖麽……“眼下又是飯點了,魚愛卿可是已備下佳肴?”
“沒有!咱窮得都快揭不開鍋了!”對於個一個不受待見的倒黴王爺,魚寒還真就犯不著跟他太過客氣。“話說您不好好地呆在府裏享受山珍海味,成天掐著飯點跑咱這裏來蹭吃蹭喝的,好意思麽?”
“這還不都是魚愛卿教導有方,讓本王知曉了人生在世若不懂厚黑之學,怕是寸步難行?”魏王是老實孩子,但這老話不也說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麽,既然選擇了要惡心魚寒,他能不有點變化?
“咱……”恨不得當眾就抽自己一大耳光,魚寒對於魏王的這番變化可是充滿了懊悔。
自己前些天到底是被哪罐子豬油給蒙了心?
居然閑得無聊給魏王講起了什麽厚黑之學!
如今倒好,那倒黴孩子的心黑不黑還有待驗證,但這臉皮可著實夠厚的!
當然了,魚寒需要做出檢討的地方遠不止於此,因為他還給了魏王足夠的理由跑來蹭飯!
跟遠在祐川的魚大縣令一樣,魚寒也不認為君子遠庖廚可以成為偷懶的理由。
本就在為了能讓親人盡量延緩衰老而絞盡腦汁,自然也就份外容不得上官倩妤等美女洗手作羹湯成天接受煙熏火燎。
為了顯擺,也是為了證明“想要抓住美人心,就得先抓住美人胃”這種說法的正確性。
隻要沒有旁人的時候,魚寒可是在變著法地搗鼓美食。
至於這味道麽,瞧瞧那個一直被無視的彭龜年在數月內胖了一圈就能知道。
魏王倒是沒必要跟囊中羞澀的彭龜年一樣,畢竟他作為皇室貴胄就算再不受待見,這飲食方麵也沒人敢克扣,但誰讓他前些天輸棋輸得都忘了回家吃飯呢?
撒上了孜然的烤羊腿,用秘製調料醃製的熏雞,特別是那一盤洋蔥爆炒牛肉,讓素來秉持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魏王想起來都直流口水。
原本還以為知曉了製作方法就不會顯得如此失態,可誰曾想這廚藝也是需要經過鍛煉的。偏偏魏王又不喜歡給別人充當免費試驗品,所以他在短時間內還得……
“窮?魚愛卿,你前些日子,可是足足在本王府裏刮走了三萬兩白銀!”僅僅隻是為了反駁而反駁,魏王在說這話的時候可真沒別的意思,也不怕某個小混蛋誤會。
等等,不是一萬兩嗎?怎麽才過去幾天就翻了這麽多?難不成魚寒把銀子放在魏王府就是為了放高利貸?這個麽……
一萬兩僅僅是診費而已!想吃藥,那不還得花錢?哪怕其中的主藥是某個缺德混蛋抽了兩天閑暇,在垃圾堆裏給挖出來的呢?
“王爺,您能不能講點道理?就那種天下僅有的稀罕物,兩萬兩又咋了?咱能給您尋來,都還得倒貼人情!”
“如此說來,倒是本王誤會你了!”明代才會被載入藥典的惡心生物,魏王自然也不能確定其價格。
但為了能夠順利一飽口福,他還是在道歉之後又出言誘惑道:“若本王此次是給你送個大買賣來呢?能進去不?”
“啥買賣?”
“金國國師的懸賞!”即使是遭受了沉重打擊,魏王也還是不願輕易割舍掉那段親情,而為了能夠有所挽回,他對這件事也確實非常上心。
“多少錢?啥玩意?”對魚寒來說,甭管是金國的國師還是大宋的王爺,隻要不觸及他的底線,誰來送錢都是一樣。
“白銀十萬兩!”一個讓魚寒無法忽視的金額,但魏王接下來的這話卻是差點把他給嚇得跌坐在地。“尋西班牙蒼蠅!”
“啥玩意?”不能不懷疑自己的聽力出現了問題,因為這東西在這個年頭根本就不應該被自己以外的人知道。
“皇榜已經貼出來了,就在禦街口!魚愛卿有空,不妨自己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