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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闖禍的嶽丈

  “夫君,您看這事該如何是好?”婚約在手卻並未拜堂成親,上官倩妤也很少會對魚寒使用那個特殊的親昵稱呼,但事到如今也確實顧不上這些細節了。


  不認為秦家大小姐是在用這種事開玩笑,隻是想不明白原本應該被貶到某個角落裏喂馬的親爹怎麽就被扔進了大牢,可真當這個消息被魏王給證實以後,上官倩妤也確實亂了方寸。


  想過憑仗一身武藝前去劫獄,但被魚寒強忍心痛讓梓葶突然出手偷襲得昏睡過去之後,醒來的上官倩妤也認識到了這種衝動的行為非但於事無補,甚至還可能惹出更大的麻煩。


  很清楚無論是魏王還是柴家,隻要他們任何一方能夠出手相助,這件事情就會在最短時間內得到解決。


  但在魚寒做出最終決定之前,上官倩妤絕不會主動提出這種要求。


  這並非無情,而是出於一種信任!一種近乎於盲目的信任!信任自己的夫君有能力解決任何麻煩,即使他最終也是被迫求助於人。


  “娘子稍安勿躁,為夫定然不會袖手旁觀!”從當初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沒產生任何好感,甚至不否認自己也會偶爾琢磨如何出損招去收拾那老家夥。


  但在魚寒心底裏卻有個非常怪異的想法,那就是他怎麽欺負自家人都行,換了外人哪怕隻是讓他的家人受了一點委屈也得付出代價。


  “秦小姐,您可知家嶽到底因何而犯事?”同樣是心急如焚,魚寒卻必須表現得更加冷靜,否則不了解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就展開盲目營救,就很有可能惹來更大禍患。


  “這……”當初趕回家中是為了解決自己的麻煩,雖說後來出於好奇對與那個小混蛋有關的人進行了打探,但被拐到呂家小院內的秦可卿顯然也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此事還是本王來說吧!”沒有主動對魚寒提及此事,隻因並不知曉他與上官鵬雲的關係。但魏王的心中還是難免產生了些許愧疚,此時見得秦可卿有些為難,自然是義不容辭地幫著做起了解釋。


  魏王主政寧國府時兢兢業業未敢有半點懈怠,就算從來沒有產生過任何野心,他不也還得防著旁邊的建康府鬧出了什麽動靜影響到自己轄區的安寧麽?所以,這小院內也確實沒人比他更清楚這事。


  上官鵬雲隻是個小人物,身份卑微且不太可能對曆史造成任何影響的小人物。


  當然了,這個小人物還特別倒黴,成天不是被自己的親家算計,就是被某個缺德的未來女婿滿懷惡意地的惦記著。


  就是這麽個小人物,能夠引起魏王的關注,肯定不會是因為他那比較特別的運氣,而是在於他這次闖出的禍事實在不小。


  金國國師南下,稍微有點身份地位的都知道人家是打著為太上皇治病的旗號,所以甭管是能不能忍的事都得選擇忍耐。


  金國國師喜歡奢侈,那又怎麽了?人家花的是大金國的錢,跟爾等宋國官員有半分關係麽?


  五兩銀子買一匹戰馬,這價格是低了點,但總比一文錢都不給要好吧?

  人家花了錢,買了馬,想要烤著吃還是燉著吃那是人家的權利,犯得著讓你個建康府的小馬夫在那裏瞎念叨?


  金國國師過了江之後沒有立即前往臨安,反倒是從丹徒鎮到大信河口逛了個來回。


  這事連急等著治病的太上皇都沒抱怨,你一個小小的隨行馬夫又在那裏瞎懷疑什麽?

  刺探軍情?就這長江兩岸,誰家囤了多少兵力,那還不是明擺著的事?


  就算北邊的叔伯們懷疑咱大宋有所隱藏,但人家有那麽多優秀的細作不派,就非得讓位高權重的國師屈尊降貴?

  是,人家是在遊玩的時候隨口問了一下咱大宋的兵力部署,但咱也不傻啊,不還是啥都沒告訴他麽?

  半道的時候下了船,在東采石和大城堽附近溜達了好幾天,而且還有繪圖作畫的嫌疑?

  就那種一圈一圈整得跟編筐似的東西,你也好意思懷疑是軍事地圖?


  半個月內對金國國師的舉動提出了最少十次質疑,奉旨隨行的建康知府被氣得直接就把上官鵬雲給踹回了馬棚,也省得那老家夥繼續呆在隊伍裏自作聰明地丟人顯眼,還攪了大夥的遊玩興致。


  原本隻是為了眼不見心不煩,可誰知道受了懲戒的上官鵬雲非但不知悔改,反而還變本加厲地做出了一件更讓建康知府抓狂的破事。


  上了岸的金國國師聽說廬山風景不錯想去逛逛,這本就是再平常不過的事。留下幾個不良於行的黑奴在溧水城內,這也隻能說明人家心地仁慈啊!

  幾個沒了主子約束的化外蠻夷,在城內搶了人家的買賣,還當街非禮賣菜大娘,最後更是試圖衝擊城外的大宋軍營。


  這事說起來是應該受到譴責,但問題是任何事情一旦牽扯到了宋金兩國關係,那就必須要小心謹慎啊!


  原本建康知府還琢磨著是不是能借題發揮,利用這事對金國國師表示一下抗議什麽的,結果誰知道他的話還沒說出口,溧水那邊就已經傳來了一個足以讓他渾身發涼的消息。


  馬夫上官鵬雲帶著十來個據說是前嶽家軍的老家夥衝出了大營,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四五十個鬧事的惡奴給剁成了肉泥?


  國際糾紛!


  天大的國際糾紛啊!


  建康知府這下算是徹底懵了頭,這要是處理不好,別說大金國會有什麽反應,就算當今官家也饒不了他啊!


  這也就是顧忌到金國國師的態度,以及大宋沒有在冬季執行死刑的傳統,否則建康知府當時就能下令把那些個闖禍的東西給砍了用以賠罪。


  “這麽說……”麵無表情地傾聽著魏王的講訴,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魚寒不抱任何希望地詢問道:“若是王爺您出麵,怕也難以化解這場劫難?”


  “這……”雖說覺得很沒麵子,但作為一個不受待見且自身麻煩不斷的閑散王爺,魏王還必須承認道:“愛莫能助!”


  “你呢?還有膽子招惹這禍事?”再怎麽說也是秦可卿首先告訴了自己這個消息,就算隻是表達一下感激,魚寒也還得征求一下對方的意見。

  “這……”正所謂不知者無畏,但這也意味著某些事情一旦被揭開了真相,也不是誰都有膽子去跟著瞎摻和的。


  秦可卿不傻,她更不會認為自家的權勢還能比魏王更加管用。


  “夫君,要不您還是一紙休書把倩妤給……”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上官倩妤首先想到的卻是如何才不讓魚寒受到牽連,如此才能憑借一己之力救父親於危難。


  “坐好了,誰讓你說話的?”很少有這種提振夫綱的機會,就差沒學親爹拿著戒尺來教訓自家娘子,抖著威風的魚寒卻轉頭朝身邊的梓葶等人道:“你們說呢?這事咋辦?”


  “要不,咱去擊登聞鼓,告禦狀?”上官倩妤都受了教訓,先前有著類似打算的雍弈當然不敢再去觸這個黴頭,也隻能是循規蹈矩地提出了解決辦法。


  要說上官鵬雲有錯嗎?沒錯!非但沒錯而且還應該受賞!

  就算他采用的手段看上去有些愚蠢,若是換做某個缺德小混蛋肯定有辦法讓那些個膽大妄為的惡奴在大半夜裏就用最憋屈的方式死去,而且還得被利用來作為羞辱大金國的道具。


  但雍弈必須承認,上官鵬雲采用的這種方式才是最解氣的方式,也是最能體現出大宋男兒血性的方式!


  告禦狀,聽起來是有些懦弱的選擇,但隻要大宋官家還有那麽一點雄心壯誌,上官鵬雲等人就有八成的希望能保住性命。


  “單手撐左右各五百,馬步兩個時辰!”梓葶沒有急於回答魚寒的問題,反倒是越俎代庖地對雍弈做出了懲罰。


  “憑啥?”沒有什麽尊卑之別,雍弈隻是很清楚,若是不趕緊提出質疑,自己肯定逃不過這一劫。


  “如此愚蠢的問題,再加蛙跳一個時辰!”翻了翻白眼,懶得去搭理那個笨蛋,心細如發的梓葶可是早就從魚寒的舉動當中發現了些許蹊蹺。


  自己的嶽丈闖下了大禍,都已經被扔進了大牢裏隨時有可能丟命,可再瞧瞧那小混蛋呢?就算他再不待見上官鵬雲,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還顯得如此鎮定。


  “公子,您老就發個話唄!該咋辦?”同伴已經倒了黴,費耀可不希望遭到牽連,也就幹脆玩起了裝傻充愣。


  “你待會去陪那笨蛋!”正是怕什麽來什麽,而魚寒的話顯然要更加管用。


  “真是笨死了!”顧不上給魏王等人留情麵,梓葶趕在被殃及池魚之前說道:“既然是金國國師那群惡奴惹下的麻煩,就讓金國國師去出麵解決唄!”


  “我的錢啊!十萬兩白銀啊!就這麽長翅膀飛了啊!”不需要旁人提出質疑,魚寒突然就趴在桌上開始了撕心裂肺的哭喊!“上官鵬雲,你個老東西還能不能讓人省點心了?”


  “倩妤謝過夫君!”別人或許還需要對魚寒的奇葩表現感到困惑,但上官倩妤很清楚,這就應該意味著自己的父親暫時沒什麽大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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