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意料之外的失利
事實證明,轉世重生以來,魚寒的那張烏鴉嘴就已經出現了功能退化,至少他就沒能準確預測出這第二場比鬥的結果。
集全國之力,不惜重金打造的大宋鐵騎,那還真不是留著給官家擺譜用的!
彪悍的戰鬥力,無謂的氣概,難以動搖的忠誠,當這一切加在一起,確實足以決定一場冷兵器時代小規模衝突的勝負,即使他們的對手擁有劃時代的先進裝備!
勝利,但似乎並不能用輝煌來形容,隻因這代價……
整整三百大宋鐵騎,到現在包括他們的統帥辛棄疾在內,還能夠站著迎接勝利的還剩下了不足百人!
“我的娘親也,今後這仗還咋打?”不同於正在忙著歡呼雀躍的秦可卿,頗有些軍事才華的高手和場內的辛棄疾以及不少大宋重臣一樣,對於付出如慘痛代價才換來的勝利,都露出了沉重的麵容。
“咋就沒法打?”金國國師達到了他的目的,通過一場比試就將恐懼深埋在了大宋君臣的心底。但他很不幸的是,這場內居然還藏著個比他更妖孽的小混蛋。
“汝這黃口小兒,懂個甚?”或許是魚寒的預測失誤讓高手有了更多底氣,指著那些仍舊躺在地上哼哼的金國兵士道:“就人家手裏的那些個家夥什,別說打咱了,嚇也能把咱的戰馬給嚇跑!”
比魚寒預想要好得多的結局,但大宋鐵騎為了獲取勝利依然付出了慘痛代價,真要說起來其中很大原因也就是高手說的那樣,是被嚇的!
辛棄疾沒被嚇著,這位文武雙全還帥得讓人嫉妒的大俠,由始至終都是在沉著應對,並沒有出現太大的失誤。
大宋精銳也沒被嚇著,即使他們曾經出現過那麽一刹那的猶豫,卻也堅定地執行了統帥下達的命令。
唯一被那種目測射程還不到五十步的原始火槍給唬著的,也就隻有那些對大宋來說極其珍貴的戰馬。
火器已經被發明並且運用到了戰場之上,但在這年頭那不過是偶爾出現的驚豔之舉。
無論是大宋還是北邊的金國,甚至是魚寒三天兩頭就會派人去搗亂的吐蕃和西夏,所有國家的軍方都還沒有來得及展開針對性訓練。
聽慣了戰鼓聲,並不懼怕突如其來的異響,但火光與硝煙就足以引起戰馬的不適以及本能反應。
對於重騎兵來說,恐怖的攻擊力很大程度上要依靠整齊隊形和高速衝刺,如果戰馬在進攻途中出現了慌亂,那還真是要命的事。
大宋鐵騎的損失超過了兩百,但這其中最少有一半是衝鋒途中被自家戰馬給摔的,剩下那些也有不少是受到了混亂隊形的影響。
“他會嚇人,您老就不會了?三天兩頭地朝著馬廄裏扔幾個炮仗,你看看今後這戰馬還會被嚇著不!”如果金國國師整出了別的什麽高科技裝備,魚寒肯定會被嚇得扭頭就回家去瞎折騰,但現在麽……
反正以大宋君臣的智慧而言,怕是也要不了多久就能想出對應的辦法,魚寒幹嘛還要藏著掖著不趁機給自己挽回點顏麵?
“你小子說的還真是有些道理!”略一思索就明白了這其中的蹊蹺,高手卻還是心有餘悸地念叨著:“就算咱這戰馬不怕了,可人家能隔著這麽大老遠地就動手,咱不也沒辦法……”
要說起來,其實這才是金國國師用心歹毒的地方。
用一群整得鐵罐子似的超重騎欺負步卒,就算失敗方有再多理由,也必須對這種集強大攻防能力於一體的對手產生重視。
等大宋君臣看出了關鍵,覺得這場失敗來得太憋屈了,金國國師的後手也早就在那裏等著。
看似自取其辱的建議,其實就是為了進一步對大宋君臣的信心造成巨大衝擊,讓他們在慘痛的代價麵前開始懷疑現有作戰方式,使得宋軍在將來沙場對陣時出於顧慮而自縛手腳。
自己的精銳步卒被人家的重騎欺負,好不容易攢下來的那點重騎又被人家的步卒予以重創,繞來繞去除了把自己給繞得個頭暈腦脹之外,似乎也就隻能跟著對方的思路去行事。
“大叔,您眼神好,幫咱看看。那邊杵著的是些啥人?”第三場的比試已經在對麵高台舉行,魚寒卻對場內那些負責體金國兵士善後的人群產生了興趣。
並非是沒心沒肺的表現,畢竟正在進行的這一場比試還真就跟魚寒扯不上什麽關係,就算沒有官家的阻止他也不會跟著瞎摻和。
坐而論道,跟人耍嘴皮子,這天下還能有比大宋朝的青年才俊更厲害的?
沒瞧見呂祖謙當初聽到了那幾個名字,都得在撚須而笑之餘麵露愧色?
“還能有啥人?那些個番邦蠻夷唄!”高手就是高手,這眼力勁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與之相提並論的。“攥著根還沒咱手指頭粗的炭條,在那裏胡寫亂畫,就真把自個當讀書人了?也不怕朝臣們待會……”
數據統計?被高手視作瞎胡鬧的舉動,卻引起了魚寒的高度重視。
出於東西方思維模式的差異,宋代甚至將來很長一段時間內的東方科學都是實用主義取向,那些看起來暫時派不上用場的理論很少有機會得到重視。
而西方人在很早以前就開始探尋現象背後的規律,他們可不管總結出來的規律能否對現狀產生影響,反正就先放在那裏,說不定哪天就能起到關鍵作用呢?
大宋朝的科技水平足以笑傲天下,但經驗總有遇到**頸的那一天,到時可就該掌握了事物發展規律的一方迅速反超了。
聯想到火藥傳到西方之後得到的迅猛發展,魚寒可真不敢小看那些正在忙活著的番邦蠻夷。
不反對文化的交流,也不介意讓西方人提前數百年就擁有更高水平的科技,但如果這種規律總結是需要以大宋軍民付出鮮血與生命為代價,那可就真有一點觸及到了魚寒的底線。
一個比原先曆史上北邊那個超級敗家子還要敗家的金國國師,他自己瞎胡鬧也就罷了,居然還在琢磨著提前給華夏培養出一大批勁敵?
這要是不趕緊想辦法去惡心一下他,那還真就對不住身為大宋命官的親爹!
魚寒不是金國國師,他不能隨意改變曆史進程。
但作為一個沒臉沒皮的小混蛋,他還真不會介意偶爾在曆史前進的道路上刨個坑挖個陷阱什麽的。
“大叔……”眨巴著眼睛,盡量擺出了一副懵懂可愛的模樣。
損招什麽的,對魚寒來說還不就是拍拍腦子的事?也就是以他如今的身份,確實不太適合去做那種事而已!
“作甚?”撓了撓身上突然就冒出來的雞皮疙瘩,高手顯然是被魚寒這天真的笑容給惡心得有些犯暈。
“孽障!做此賊眉鼠眼之狀,意欲何為?”高手還沒想好到底是該把惡心的魚寒給踹出去呢,還是給扔出去,倒是旁邊突然就有人替他做出了嗬斥。
“呂……呂先生?您老不在那邊忙活著引經據典,跑咱這裏來幹嘛?”看著突然就出現在身後的呂祖謙,魚寒在感到困惑之餘也不無惡意地猜測著,這老家夥該不會是因為學問太差才被大宋君臣給踹過來的吧?
“引經據典?就那巧言令色之徒,呂某羞與……”很少看到呂祖謙會這麽喋喋不休地罵人,魚寒甚至有些懷疑這老家夥是在嫉妒金國國師的容貌。
“敗了?您老是說……”耐著性子讓呂大儒在耳旁嘮叨了最少得有一盞茶的時間,魚寒卻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這個猜測。
雖說這次出場的是那些同樣頂著柴府家丁名頭的青年才俊,就算他們礙於年齡而做不到真正的滿腹經綸,但這麽多人怎麽就可能辨不過那位看上去並不太重視華夏文明的金國國師呢?
更重要的是,即使出戰的青年才俊們集體犯了迷糊,但台上的評審可還有一大半都是大宋重臣啊!就那些個成天活得跟人精似的老家夥,他們能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雖未言敗,然則……”看情形應該是屬於被迫提前離場的那一批,恨不得能親自上陣的呂祖謙似乎已經對尚未結束的辯論不抱任何希望。
“為啥啊?”原本也因祖父厚著臉皮去找官家求來幫手這種做法感到羞愧,隻是礙於事關自己的將來才沒有出言反對,秦可卿此時顯得可是要比魚寒更為震驚。
“隻因此賊……”換了個談話的對象,呂祖謙的語氣也要顯得和藹不少,但他說出來的話卻足以使得魚寒有些懷疑大宋君臣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讓一群成長中的宋代學者去跟穿越者討論地球的形狀?這不是瞎胡鬧麽?
引經據典?人家壓根就不需要,隻用一個隨處可見的事實就足以使得在場的所有大儒集體閉嘴!
“莫非就真沒了回天之力?”對於這種完全不按常規進行的學術辯論,幫不上任何忙的秦可卿似乎也隻能發出一聲哀歎。
“子壽等人雖在據理力爭,然依呂某愚見,無非也就是負隅頑抗而已!”不願意承認那個結果,但包括呂祖謙在內的所有朝廷重臣都無法從任何典籍內找出理由來駁斥那個現象。
“隻要還沒認輸,那不就有贏的機會?”所有人都對即將結束的辯論充滿了悲觀情緒,唯有魚寒似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