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惹怒了皇帝的建議
一個來自敵國祐川境內的青年才俊,不僅勇奪大金國文武雙狀元,還位列剛貼出的招賢榜之首,更與老家那個自幼就橫行霸道犯下累累罪行的小混蛋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沒人能說清楚,當魚寒聽到有老熟人成了金國君臣座上賓後,那顆本就不太靈光的小腦袋會大上幾圈。
或許魚寒應該感到慶幸的是,受到這個時代通訊條件的限製,他暫時還用不著為這事而感到任何不適。
沒能及時察覺到危險的降臨,最近又剛把那群大宋紈絝給收拾得服服帖帖,按道理說魚寒就應該抓住一切機會享受轉世重生以來最後的快樂時光,但很可惜的是……
“喝兩盅?”依舊是那個不用花錢就可以租來的小院,依舊是那張略顯斑駁的石桌,甚至連對坐的兩人都沒有改變。
“嗯!”這一次沒有拒絕,輕車簡從而來的孝宗皇帝顯得有些疲憊。
“您老此番前來是……”得感謝宋代這種愜意的君臣閑聊方式,魚寒雖不敢指責孝宗皇帝有些不務正業,卻也能在枯坐近半個時辰後詢問對方來意。
“汝之部卒,可是有所長進?”收回了紛亂的思緒,孝宗皇帝仿佛隻是隨便找了個話題充當開場白。
“還湊合吧!衝鋒陷陣肯定不行,但要想護著一兩個人逃命,應該沒啥大問題!”五百精銳加五個紈絝,若是以前放在宋金戰場上怕是連個泡都冒不起來,如今能夠讓他們熟練應用惡心人的卑劣手段,在魚寒看來已經能夠算作不小的成就。
“你都猜到了?”沒有繼續表現出對那支軍隊的特殊關注,孝宗皇帝卻顯得有些驚訝。
“五百個自幼失孤的精銳,五個啥都不會的禍害,您老卻偏偏要把他們硬湊在一塊。小子若是連這都看不明白,那還不成了武狀元?”完全是出於習慣,在接手之後就立即對屬下身份展開了徹查,再加上一點點的特殊優勢,這才讓魚寒沒有犯下和林宗臣一樣的錯誤。
“你這張嘴啊……”搖著頭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對於這種動不動就會在背後損人的小混蛋,孝宗皇帝幹脆選擇了忽視其人品。“若我現在要用,可有何難處?”
“難處倒是沒有,隻不過您老得給他們換個統帥!”既然早就猜到了那群屬下的最終用途,又一直是在按照孝宗皇帝的意思對他們進行特訓,魚寒怎麽還可能傻乎乎地去攙和那件本就不是他有資格攙和的事?
“跟你談話,能省不少事!”終於做出了一個還算正麵的評價,早就對魚寒的用處另有安排,孝宗皇帝此時也對可能被推薦的人選產生了好奇。“說說看,何人可為帥?”
“辛棄疾!”沒有絲毫的猶豫,隻因在魚寒看來,大宋朝雖有不少人可以指揮那支特殊的軍隊,但到目前為止能夠立即走馬上任的也就隻有那麽一位。
“為何是他?”心中有著無數的人選,孝宗皇帝卻沒想到魚寒會這麽快就給出肯定回答,此時也是顯得有些意外。
“他的身份夠尷尬,他的武藝夠高強,他的忠誠毋庸置疑!”能夠被扔出去頂著個柴府小管事的名頭和金國國師做對,又還能在禁軍比武時出現在看台上,魚寒就不相信孝宗皇帝真沒點特殊的想法。
“他不行!”按道理說就算不是唯一也應該被列入候選名單,辛大俠卻偏偏早就被孝宗皇帝排除在外。
“為何?”自己認定的最佳人選,如此快地就遭到了否決,魚寒感到有些困惑。
“他是歸正人!”和魚寒的第一個理由相同,卻是孝宗皇帝不敢重用辛棄疾的唯一原因。
“哦!”必須承認,穿越者有時候也不是萬能的,至少魚寒就不能改變某些根深蒂固的觀點。“除此之外,那也就隻剩下您老自己了!”
“朕?”原本以為魚寒通過與那些禍害的接觸已經掌握了不少朝臣的資料,還以為他會據此做出別的什麽推薦,卻沒料到會是這個回答。
略一思索又迅速明白了這其中的真實含義,孝宗皇帝也不由得暗自點頭道:“確實如此,唯有朕才是最合適的統帥!”
“不過眼下形勢還沒到那一步吧?您老咋就……”如果現在就結束訓練,精銳們順利完成任務的概率很大,但付出的代價也肯定不小,魚寒此時也是顯得有些不忍。
“德壽宮中消失的女子數量已達七人之多!”自從金國國師南下展開對太上皇的診治以來,孝宗皇帝就已經加強了對德壽宮的關注,如今別說是那邊沒了幾個人,就算是多了盆花草,他都能夠在第一時間得到準確消息。
“這麽快?”很清楚太上皇的症結所在,也知道用原始方法提取出來的芫菁素有什麽特殊副作用,魚寒隻是沒料到太上皇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取得如此輝煌的戰果,想來那位最近怕是就忙活這事了吧?
“汝乃獻藥之人,豈不知其功效?”很多時候,就像皇帝自己說的那樣,天下間隻有不想知道的事而沒有不能知道的事。
“臣罪過!”一提起這事,魚寒還真有些不好意思,但他敢保證,就算再來一次,他依然會了不讓自家娘子傷心而做出同樣的選擇。
“行了!收起你這份假惺惺的愧疚吧!”深知人性就是這樣自私,孝宗皇帝也確實沒有責怪魚寒,甚至還主動做出安慰道:“即使汝能置嶽丈安危於不顧,焉知金國國師就不能從他人手裏獲得此物?”
“這……”魚寒完全相信,如果告訴孝宗皇帝,如今這天下除了自己就再沒別人能找到所謂的西班牙蒼蠅,肯定會被拖出去剁成肉泥。
為了彌補自己的錯誤,也是為了順便替那些朝夕相處了大半年的精銳和紈絝們爭取到更多活命機會,魚寒試探著準備給孝宗皇帝獻上個更缺德的損招。“臣有一計,可為官家永除後患!”
明知道金國國師是要做什麽,卻還是迅速滿足了對方的要求,除了受形勢所迫之外,還因為魚寒當時就沒安什麽好心。
不需要跑到德壽宮去進行診斷,魚寒就能知道太上皇的身體已經受到了無法治愈的損傷,之所以現在還沒有出現嚴重反應隻是因為用藥量比較少而已。
金國國師知道用泡酒的方式來盡量提純藥物,魚寒卻記得另一種同樣原始且更加高效的辦法,雖然那法子有點惡心!
眼下的季節正合適,按照魚寒的粗略估計,他頂多需要十來天的功夫就能夠順利搗鼓出更為純正的特效藥。
到時候隻要官家再稍微進行點配合,已經習慣了大碗喝酒捎帶著大口吃藥的太上皇就可以在極度興奮當中快樂地一命嗚呼!
而沒有了太上皇在那裏杵著,別說是消失了七個宮女,就算是七十個,那也不可能對孝宗皇帝產生任何威脅。
更重要的是,孝宗皇帝這位南宋當之無愧的恢複之君若能提前十多年擺脫來自太上皇的束縛,誰能保證他就不會爆發出更大潛力,對曆史做出一點點修改?
魚寒到現在為止也沒想過要去改變曆史,但他非常樂意讓大宋官家去扛上這口黑鍋。
從某種角度來看應該是最合適的應對之策,既有實施的能力,也有實施的必要,或許魚寒唯一忽略的就是他正麵對著……
“混賬!”如此直白的表述,哪還需要去進行什麽推測?
“汝這不忠不義忤逆之徒……”剛才還和顏悅色的孝宗皇帝根本沒有做出任何詢問,直接拍案而起,戳著眼前那小混蛋的腦門,就很沒形象地展開了破口大罵。
整整一個時辰,沒有重複,沒有停頓,更沒有減輕譴責力度,孝宗皇帝通過豐富的知識讓魚寒清醒地認識到了自己就是個豬狗不如的卑劣之徒。
頂著滿腦門的唾沫星子,在整個過程中有好幾次都差點被人拖出去直接切成了片,魚寒一邊忙著通過真心懺悔來消減孝宗皇帝的殺意,一邊也是產生了由衷的佩服。
如果孝宗皇帝在責罵的過程當中出現一絲猶豫,魚寒也能認定他是在裝腔作勢想要找個扛黑鍋的倒黴蛋,但很可惜的是這種情況並沒有發生。
作為一個皇帝,在地位受到威脅,甚至性命都可能失去的危險時刻,隻是一門心思地尋求自保,而拒絕采用卑劣手段徹底消除隱患。
不管這種拒絕是出於真心的不願,還是因為考慮到某些實情而不敢,這都無損於孝宗皇帝的老實人形象。
或許是罵累了,也或許是因為知道站在帝王角度來看魚寒的建議並沒有任何不妥,重新坐下的孝宗皇帝雖餘怒未消卻也顯得有些頹唐,突然就問出了一個差點嚇得魚寒掩麵而逃的問題。“若朕此時駕崩,汝欲獻何諡號?”
“啊?”大叔,您能不能別這麽坑人?
您作為皇帝能夠詛咒天下任何人,但咱作為臣子,敢跟著你的話茬接下去麽?
想要剁了咱就明說,別搞這些虛頭巴腦的!
“說!”憤怒中的人是不需要講道理的,孝宗皇帝顯然也知道這種說法,所以並不打算給魚寒留下別的什麽選擇。
“臣願獻‘哲文神武成孝皇帝’之稱!”不想惹也已經惹了,大不了就綁個皇帝做逃命的護身符。
想明白了這一點,魚寒也就不介意再惹出更大的麻煩。
而這次他還真不是在信口雌黃,因為那個諡號本就是曆史書上寫著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