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大俠的要求
“幼安先生，您今天不忙？”雖然明知說的是廢話，可不管是誰身邊跟著個文武雙全又還特別帥的大俠總會有那麽一點不自在，就連魚寒一時間也找不到別的話題。
“賢弟直呼為兄之名即可，不必如此見外！”很帥，板著一張臉耍酷的時候就更帥，辛大俠沒有回答魚寒的問題，倒是對那個稱呼顯得特別在意。
這次到祐川來的意圖早就明確告知了眾人，而辛棄疾也不是某個沒臉沒皮的小混蛋，他很清楚討教和討論之間的一字之差意味著什麽，在與呂祖謙深談了幾天之後，他做出了個非常出人意料的決定，拜那位眼下名頭更大一點的大儒為師！
對於這種天上掉下來的大好事，呂祖謙當然不會反對，畢竟有才華橫溢且早就名動天下的辛棄疾幫著給自己撐門麵，總比將來隻能帶魚寒這麽個丟人現眼的小混蛋去見那些故舊老友要好得多！
一個是呂祖謙的正式弟子，一個是早就掛了個名頭卻到現在都還沒行拜師禮的混蛋，按照這年頭的規矩來說，辛棄疾和魚寒還真就能被算作是同門師兄弟，所以雙方之間的稱呼也確實不需要太見外。
很是傳統的想法，辛棄疾隻是不知道，就他這早已過了而立之年的歲數，依魚寒的評判標準來看，已經是屬於大叔級別了。
“行！咱不見外，咱這就給您安排點事做？”別看魚寒隻是個小小的從九品祐川縣尉，但就憑他跟那些大人物們之間的特殊關係，想要給辛棄疾找點正當差使還真沒什麽困難。
“賢弟不必如此費心，你隻需帶我去那裏看看就行！”使出了無數傳統手段也沒能從魚寒那裏套出一句關於軍隊訓練的大實話，辛棄疾最後還是決定幹脆讓這小混蛋把自己給扔到軍中去吃苦遭罪，那不就什麽都明白了？
“前些天咱不是已經同意您去軍中見習了麽？倒是您自己……”辛棄疾想要明目張膽地偷師，魚寒對此倒是不太介意，畢竟這年頭能多個人跟大金國做對也總能幫著分擔點壓力，所以在得知對方意圖之後就趕緊把他扔了混蛋嶽丈，可誰知這效果……
“為兄要看的不是那些！”跟著上官鵬雲在軍中呆了沒幾天就主動離開，這可真不是辛棄疾受不了那種苦，而是因為他的眼光太高。
就魚寒那些掩人耳目的手段，瞞得過西河州的大人物，也瞞得過天水軍中的將領，甚至可以讓對魏王一直保持關注的金國高層產生誤會，但能瞞得過從二十一歲就開始跟著耿京在北地組建義軍征戰沙場的辛棄疾？
那是一支正在茁壯成長的強大軍隊，他們有著堅定的信念與彪悍的體魄以及嚴格的紀律，而且正在學會高超的戰鬥技能，就算不知道魚寒給他們準備了多麽精良的裝備，就算上官鵬雲也說了他們的訓練還遠遠沒有結束，但辛棄疾相信就算現在把他們放到戰場之上，也絕不遜色於那些自詡驍勇善戰的大金國勇士！
震驚，特別是在知道這支軍隊的人員構成之後，如果不是在臨安城看到了那場特殊的比試，辛棄疾說不定真會留在上官鵬雲身邊，從一個大頭兵開始做起，慢慢研究魚寒是如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把一群被人挑剩下的北地青壯給折騰成了一支鐵軍，捎帶著打探一下這小混蛋為何對如今取得的成就依然顯得不是太滿意，但現在……
把以少勝多變為常態，讓一支軍隊在處於絕對劣勢的情況下依舊保持強大戰鬥力，然後通過種種看似卑劣的手段，以小股部隊偷襲的方式徹底攪亂敵方部署，進而影響到整個戰局的走向，這才是辛棄疾到祐川來想要學會的東西。
當然了，如果在這個過程中還能順便讓魚寒透露一點那種特殊的省錢方法，辛棄疾也是會非常樂於接受指點的！
早就有過類似於特種作戰的經曆，偏偏又受到見識約束而並沒有總結出係統的理論，辛棄疾想要走捷徑卻又很清楚這應該就是魚寒用來壓箱底的本事肯定不會輕易傳授，所以才會在來到祐川之後就特別留意那些很容易被忽略的小事情。
原本就不相信魚寒在回到祐川之後會突然轉了性子，主動放棄以前那種卑鄙卻很管用的作戰方式，而一個偶然的發現更是讓辛棄疾堅信這小混蛋還藏有後手。
一個軍頭，無論是身體素質還是戰鬥技能都足以堪稱一流，甚至還頗受都頭們器重，據說曾因需要執行某個特殊任務而被抽調走了兩個月，卻是在回到軍中之後就發了瘋一樣的折騰自己和屬下那些士卒。
軍中的秘密不少，初來乍到的外人也很難打探到什麽有用的消息，但伍長和都頭們偶爾流露出來的失望表情，以及那些普通士卒心甘情願接受更高強度訓練的特殊行為，還是引起了辛棄疾的重視。
再結合呂祖謙如今正在忙著讓全軍將士懂得什麽叫榮譽感這事，辛棄疾突然得出了一個差點讓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結論！
那個軍頭是在某個地方被淘汰回來的，而且是以一種極其憋屈的方式，被人家像扔垃圾一樣的扔回到了軍中！
就連這個放在大宋禁軍之內都足以堪稱精銳的軍頭都沒有資格入選，足見得那個地方的要求有多麽嚴格，而眾人的三緘其口更讓辛棄疾相信，那個地方就是他此行最想去的地方！
“幼安兄你真想去那地方？”相信軍中不會有人透露任何消息，也相信辛棄疾能夠憑借明銳的觀察發現些許端倪，魚寒在被纏了幾天之後終於決定做出部分妥協。
“對！”非常堅定的回答，有些激動的表情，按照呂祖謙的提示使出了這種自己並不擅長的無賴手段，辛棄疾可不就是為了換得魚寒的這個回答麽。
“想去也行，不過你得答應小弟一件事！”被迫做出了部分妥協，但依著魚寒的混蛋性子，他就算不能占便宜也會想辦法先刁難對方。
“為兄在此立誓，若將所見所聞略有外傳，定然……”古人不輕易發誓，那是瞎胡扯，但辛棄疾這副慎重其事的表情和極其歹毒的誓言也足以讓人相信他的真誠。
“幼安兄怕是誤會了，小弟的要求很簡單！”保密是為了防止讓對手提前做好準備，但對著辛棄疾肯定不需要有這種擔心，畢竟他的特殊經曆已經注定了他既不會投靠太上皇也更不可能為金國效命。
“哦？賢弟請說！”根據這個時代的傳統立下了毒誓，但在看到魚寒這副輕鬆的表情之後，辛棄疾又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猜測似乎出現了偏差。
“待會咱把令牌給你，你要是自己能進去呢，就隨便看，否則……”上官倩妤的刺繡水平到現在也沒能獲得任何提高，魚寒又實在舍不得把她那些耍流氓的大肥鴨作品給當成破爛扔掉，最終也就幹脆做成了自己的專屬令牌隨時掛在腰間。
“不行！”按道理說有了令牌應該就能在軍中暢行無阻，但魚寒那副表情也足以讓辛棄疾說什麽都不敢抱有這種幻想。
“那咱就換個要求！你待會要是不能自己走進去，可就不能提任何問題！”故意露出個賊笑的表情就是為了能以退為進，讓辛棄疾沒辦法再拒絕自己的要求。
“行！不過為兄的也有個要求！”很清楚魚寒打的是什麽主意，卻並沒有揭穿，隻因辛棄疾也相信憑借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通過認真觀察得出想要的結論。
“您說！”就算是禮尚往來吧，魚寒也決定，隻要辛棄疾提出的要求不太過分，都盡力滿足。
“此次同去，你可不能再把為兄給甩掉！”很是正當的要求，辛棄疾在提出來的時候卻顯得表情有些怪異。
沒辦法啊，魚寒這小混蛋可是太能胡鬧了，辛棄疾就因為一時疏忽忘記了呂祖謙的叮囑而沒少吃苦頭。
短短的幾天時間，既被魚寒扔在麵館裏幫著償還過自臨安回來之後就欠下的飯錢，也被拐進青樓裏差點就要娶回一群庸脂俗粉回家供著，還曾經在跟丟之後被迫把賭坊內那群潑皮給痛揍一頓，更……
雖說確信自己真要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也不會犯這些錯誤，但如果能讓那小混蛋主動做出某種承諾，辛棄疾還是更願意為自己省些麻煩。
“這沒問題，不過……”既然已經決定了帶著辛棄疾去參觀，魚寒當然也沒打算還要繼續瞎胡鬧，隻是有些得寸進尺地提出了新的要求道：“到時候，幼安兄能在那地方待多久可就不是小弟能說了算的！”
“為何？”知道魚寒這是在刁難自己，但辛棄疾還是對這個要求感到有些困惑。
“就那群禍害，除了小弟之外，誰要是不能憑本事獲得他們的認同，那可真是要被直接扔出來的！”早就想要對訓練的成果進行考核，但在西河州這窮地方又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對手，如今既然有個武藝高強的大俠主動送上了門來，魚寒還能輕易就放過？
“哦？如此說來，為兄的還真得見識見識才行！”不就是一群被魚寒給藏起來進行特殊訓練的兵痞麽？辛棄疾還就不信了，憑自己的才華跟武藝，還能沒辦法獲得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