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洮水裏的殺機 上
仗著先進的武器和這些年攢下的殷實家底,奉旨率軍收複狄道城的大金國國師采用了一種非常野蠻的進攻方式,同時在三個方向對城內守軍展開了炮擊,看那架勢是真打算直接用鐵疙瘩把對手給砸得跪地求饒。
“公子,您說這敗家子,每天都隻是隔著大老遠地瞎折騰,到底想作甚?”紅夷大炮雖然在這年頭堪稱威力巨大,但僅憑炮擊就像攻克狄道城也確實有點困難,項鵬等人也特別不理解國師為什麽每天隻把步卒派出來湊熱鬧而不直接發起進攻。
“你問我,我問誰去?”每天兩個時辰的炮擊,雖說是沒有初來乍到時那麽猛烈,但持續好幾天之後的效果也還是不錯,至少狄道東麵女牆已經遭到了嚴重破壞,如今隻能躲在大沙包後麵等著挨揍的魚寒也沒琢磨出國師的真實意圖。
“圍三闕一,就隻留了個西門,他該不會真想把咱當猴耍?”多年主持情報工作所養成的嚴謹作風讓梓葶沒心情跟那幾個混蛋一樣蹲在這裏瞎胡扯,卻還是根據國師如今的兵力部署做出了自己的推斷。
“他要真打算在西麵鬧出點動靜,怕是占不到什麽便宜!”雖說南北兩麵也在同時遭到攻擊,但根據炮擊的猛烈程度來看,東門才更像是國師選定的主攻方向,所以書童們也更喜歡擠在這裏看熱鬧。
“為啥?”龐雷從沒有懷疑過魚寒的能力,也相信如今這種看似被動的局麵隨時可能被化解,但他還是有些不太明白呂狗剩說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這麽多年過去了,兄弟姐們大多還是形單影孤,跑到草原去拐了個漂亮媳婦的呂狗剩也從不介意找機會顯擺,很是溫柔地替吉雅拂去了掉在頭上的塵土,引來了一片嫉妒的目光之後才慢條斯理地說道:“你們也不想想,咱公子姓啥!”
“姓魚啊,咋了?”如此簡單的問題,書童們當然不會做出錯誤的回答,但他們現在都特別想把那個摟著媳婦還故作神秘的混蛋給一腳踹進敵軍大營裏麵去。
“叫你們多念書,就是不聽話,現在知道學問不夠用了吧?沒聽說過有個詞叫如魚得水麽?這敗家子要真跑西門去折騰那跟找抽有啥區別?”似乎沒有意識到已經惹起了眾怒,呂狗剩的解釋依舊充滿著調侃。
或許是為了便於民眾們繁衍生息,這年頭的大多數城鎮都選擇依山伴水而建,狄道城雖地處西北內陸卻也沒有例外,出了西門就是洮州境內最大的河流洮水,也是國師目前留給魚寒逃命的唯一通道,如今卻被呂狗剩當作了輕視對方的理由。
“就這天氣,他莫非還打算放水淹咱?”流經狄道城的洮水本就不太湍急,再加上冬季又屬於枯水期,如果再考慮到兩岸時常會出現的冰凍現象,項鵬怎麽也不會相信國師能耗費大量人力物力去做這種很容易被察覺的事情。
“若是都跟你一樣,咱還真有可能被他算計!”項鵬猜到了國師可能會在西門設下的陷阱,卻又很快根據眼下的氣候條件予以了否決,倒是在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水荷似乎做出了一個完全相反的推斷。
按照水荷的觀點,正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洮水在冬季是枯水期,所以才不會對驟然較少的流量產生過多關注,再加上狄道守軍如今又被敵方炮灰所吸引,國師想要在這個時候派兵跑去上遊搞點什麽小動作還真有可能瞞過所有人。
至於兩岸因冰凍而形成的所謂天然河堤,在水荷看來根本就不能被算作是水淹狄道的阻礙,如果國師也能夠對周邊地形有所了解,他甚至還可以把這變成對守軍的最致命威脅。
“如此說來,咱還得趕緊派人去溜達一圈?”在這年頭也沒誰能夠掌握非常詳盡的水文資料,想要直接根據往年的流量判斷敵軍是否會水淹狄道城根本不可能,最有效的防範手段就是盡快找出對方築壩地點。
“哪用這麽麻煩?這幾天給將士們改善一下夥食就行!”能夠把破壞敵軍的損招跟吃飯聯係起來,在場的似乎除了蚩藿之外也別人有這種特殊喜好。
看似有些荒唐的建議,但蚩藿緊接著就給出了自己的解釋,畢竟受到技術條件的限製,這年頭怕也沒誰有能力修築起一道懸在半空中的堤壩,所以如果敵軍真打算在上遊截流,完全可以從漁夫們的收獲看出端倪。
“那行,咱這就去城裏招人!”雖說國師使出圍三闕一的戰術之後,去西門打漁應該不會有太大風險,但如今這狄道城裏確實是兵力有限也不能隨便浪費,所以項鵬也打算幹脆就把這差使交給普通百姓,畢竟他們對於往年的漁獲也更為清楚。
“那你還得替他們備下結實點的大網!”項鵬正打算轉身離開,去為證實兄弟姐妹們的猜測而忙活,梓葶卻突然提出了一個有點特殊的要求。
“他不會這麽缺德吧?”在枯水期采用水攻的方式,有時候也不能完全指望驟然增加的水流量,而曾經用過這招的老祖宗們早就琢磨出了提高破壞威力的辦法,項鵬還真有些擔心國師會再一次照本宣科。
“他會不會用這損招,我還真不能確定,但你們別忘了牢裏那些個倒黴蛋的交代!”如今連國師是否會采用水攻都還沒能確認,梓葶也無法做出進一步的推斷,她隻是沒有忘記對方手裏還攥著另外一張底牌而已。
要知道,國師這次可是招募了三百倭國忍者,如今也隻不過是有一部分因運氣不好在發揮作用之前就被逮住了,而根據那些被扔進大牢裏的倒黴蛋吹噓,他們可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所以也不能完全排除會用特殊方式出現的可能。
“咱可沒多少存糧,還費這事作甚?直接剁了不就行?”項鵬倒不擔心忍者們會在國師發起水攻之前就偷偷摸摸沿河而下,他隻是覺得如果這些家夥運氣差得會被漁夫們給逮住,也沒什麽必要擰回城裏浪費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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