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第一七三章
周圍是熊熊燃燒的烈火, 耳邊是廝殺的聲音, 有什麼人中箭了, 有什麼人倒下了, 有什麼人在□□……
他稚嫩的雙肩被緊緊的掐住, 有人在他耳邊說著什麼，得知不可思議的真相, 仇恨猶如這周圍的烈火一般劇烈燃燒。
火舌炙烤著肌膚, 「啊——」他捂著眼睛慘叫, 會死嗎？他會死在這裡嗎？
不，他絕不容許！父皇的仇，皇兄們的仇, 他會一一向她討回來！
火海中，年幼的孩子猛地抬起頭, 露出一隻仇恨的眼睛。
「啊！」黑子哲也突然驚醒，猛地坐了起來，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左眼，那裡似乎還殘留著被火焰灼燒的疼痛。
啪的一聲，房間燈被打開了。
穿著跟黑子哲也同款睡衣的Lancer盯著黑子哲也看了許久, 然後聲音有些沙啞的道：「你看到了我的記憶。」
黑子哲也喘了幾口氣, 豈止是看到, 簡直就像是他變成了Lancer親自去經歷了一遍。「……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Lancer的表情很冷漠, 冷漠到黑子哲也覺得他似乎很生氣的時候, 他卻淡淡的開口了, 「沒關係，你願意看就看吧。」
「我……」
「天還早，你繼續睡吧。」Lancer離開房間，沒忘記給黑子哲也關燈關門。
房間重新恢復了黑暗。黑子哲也還沉浸在剛才夢中所遭遇的痛苦之中，緩了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倒在床上。
『葯研，我看到了Lancer的記憶，很痛苦。』
『大將，那只是Lancer的記憶，別陷進去了。』
『嗯，我知道。我只是……』
第二天，黑子哲也頂著濃濃的黑眼圈兒起了床。昨晚他重新睡下后，不由自主的又看到一些Lancer的記憶。睡眠質量不好，加上情緒波動起伏較大，導致他早上的時候差點兒起不來，即便起來了，精神也不是很好。
走到樓下的時候，Lancer已經做好了豐盛的早餐。
端起碗，黑子哲也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粥，他抬頭看了看對面進食速度驚人的Lancer，問道：「Lancer為什麼想要得到聖杯呢？」
Lancer停下筷子，將口中的食物咽下去后，問：「為什麼這麼問？」
「我聽說，Servant降臨現世，為了爭奪聖杯而戰，是因為有未了的心愿想要通過聖杯來實現。」
「是這樣沒錯。」
「我原本並沒有爭奪聖杯的野心，這個令咒也是前兩天才出現在我手背上的，本來的打算是把聖杯戰爭這幾天給混過去的，可如果Lancer有著必須要實現的願望的話，我會幫你得到聖杯的。」
Lancer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了一聲，「你還真是善良呢，呵。怎麼？看了我的記憶，覺得我可憐，所以同情我？」
黑子哲也低下頭，「抱歉。」
「不必了，反正我的人生就沒有幸運過，遇到你這樣的Master我已經很知足了。」對方雖然無法給他提供更多的魔力，可只是一晚的時間他也能看出這個人性格不錯，心腸不壞。正如他話中所說，有個這麼省心的Master他挺滿足的。
額……黑子哲也覺得Lancer似乎太悲觀了一些。「可是，我還是想知道Lancer你的願望。」
看了黑子哲也幾眼，看見他的眼神十分認真。Lancer這才說道：「願望？我其實並不知道自己有什麼願望。」
「Lancer不想改變自己的命運嗎？」
「命運？就算改變了我自己的命運又能如何？整個世界都發生了異變，即便父皇和皇兄們還活著，我們難道還能獨善其身嗎？」
我只是，不甘心吧。
Lancer看著自己的雙手，為什麼是他呢？憑什麼是他呢？
早餐在非常沉悶的氣氛中結束。
『葯研，我問了不該問的問題呢。』
『放心吧，我感覺他並沒有生氣。』
『Lancer其實是個很好的人呢，明明是個皇子，做飯洗碗打掃衛生，樣樣都會，實在是太厲害了。如果他的父親和哥哥們沒有那麼早就去世了的話，他應該會是在家人的庇護和寵愛下長大，做一個無憂無慮，嬌生慣養的皇子。』
『大將很喜歡他？』
『嗯，雖然在夢中看到的他的記憶，他整個人被仇恨所支配，但怎麼也討厭不起來呢。』
『那大將你就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吧，無論你做出怎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你，陪伴著你。』
「阿里嘎多，葯研！」
正在收拾餐桌的Lancer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看著黑子哲也，不明白他在說什麼。然後看到一個黑髮的小子出現在黑子哲也身後。
「什麼人？」Lancer五指一張，偃月刀出現在他手中。
黑子哲也趕緊阻止了Lancer的動作，解釋道：「別緊張，葯研不是敵人。」
「雖然我說無論你做出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但是大將，你至少先跟我說一聲吧。」葯研一臉無奈的說道。
「額……」黑子哲也回頭，「可是葯研從昨晚開始就沒吃飯，我擔心你餓壞了啊。」
受到黑子哲也的關心，葯研心裡十分開心，可是，「大將你忘了嗎，回到本體后，我可以吸取你的靈力來維持生命，並不一定需要進食。」
「……」黑子哲也表示，關於這點他並不知道。
Lancer看看黑子哲也又看看葯研，這才收起偃月刀。「看來Master並不只有我一個Servant，難怪我能感覺到你體內充沛的魔力，我能吸取的卻只有很少一部分。」
「葯研並不是Servant，而是刀劍付喪神。」黑子哲也將他和葯研的身份解釋了一下，「要不是聖杯選中了我，我們其實並不想來淌這趟渾水。」
「既然大將決定幫你奪取聖杯，我會盡到自己最大的努力來幫忙的。」
Lancer去廚房下了碗面端過來給葯研。
葯研愣了一下，看到對方臉上不自在的表情，他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這麼短的時間黑子哲也對Lancer抱有這麼大的好感。
「既然如此，那我也該介紹一下自己。」Lancer雙手抱拳微微鞠躬，很是正式的行了一個他們國家的禮儀。「我是練白龍，煌帝國第四皇子，也是煌帝國第四代皇帝。」
葯研夾面的動作一頓，驚訝的看著Lancer，這麼居家的生活小能手，你說你是皇帝？什麼國家這麼窮，還要皇帝親自動手做飯？
難怪大將說Lancer的命運很悲慘，原來是太窮苦了嗎？
Lancer黑子哲也：並不是，葯研你別亂腦補！
當天晚上，黑子哲也再次陷入噩夢之中。
葯研推著黑子哲也喚了幾聲也沒能把人叫醒。只能焦急的坐在床邊，幫忙給黑子哲也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好不容易等黑子哲也驚醒了過來，葯研趕緊遞上一杯牛奶給他壓壓驚。「大將這是又看到Lancer的記憶了？」
黑子哲也點頭，他這天晚上看到了更多的記憶，也讓他對Lancer有了更多的了解以及……同情。
黑子哲也覺得Lancer的一生可以寫成一本厚厚的書，翻開來看，全是杯具。作為一個生長在和平世界的有那麼點點不平常但實際上自我感覺還是很普通的普通人，他很難不對Lancer產生同情心。即便對方並不需要他的同情。
記憶被人翻看了，Lancer自己也是有感覺的。他敲門走了進來，「戰爭已經開始了，你們看這個。」
Lancer給黑子哲也看的是另外兩個Servant的戰鬥。與其說是戰鬥，不如說是一面倒的屠殺。
「從視頻上來看，應該是Assassin和Archer。雖然不知他們的身份，但能成為英靈的都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Assassin面對Archer卻毫無反擊之力。」
Lancer一臉的凝重，如此強大的實力差，給他一種很不對勁的感覺，可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三人中，只有被聖杯灌輸了大量信息的Lancer對聖杯戰爭了解一些，黑子哲也和葯研都很是茫然。
不過這個視頻的確讓他們很震撼。
黑子哲也覺得自己的三觀在繼京都之行后再次被刷新了。每次見到不同的力量體系的人的戰鬥，他總要被震撼一次。
黑子哲也發出一聲感嘆：「好厲害啊，遠程弓兵這麼強呢！」
葯研默默拿出自己的金球球，「大將，看我的弓兵·特上。」
黑子哲也將金球球給葯研塞回去，「雖然都是金燦燦的，但是葯研，我們的金球球比不上視頻裡面那個金閃閃。」
「唉。」葯研嘆了口氣。
「不過我有這個！」黑子哲也拿出幾張符紙，「一目連大人送給我的風符，來，大家一人兩張。」
Lancer被塞了兩張符紙，有些不明所以，「這是什麼？」
「護身符，很有用的，白龍先生請務必帶在身上。」
不就兩張紙？難道是魔法道具？Lancer將信將疑的將兩張符放進衣服里。
「那我們接下來做什麼？要去會一會這位Archer嗎？」
黑子哲也沉默了一下，道：「阿諾……對於聖杯戰爭我們什麼都不懂，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所以，我們先別急著去跟他們戰鬥，等天亮了先去冬木市裡轉轉，搜集搜集情報再做決定吧。」
「這樣也好。」
「現在還早，反正也睡不著了，不如我們來玩牌吧！」
黑子哲也拿出一副撲克牌，盤腿坐在床上，把葯研和Lancer都叫到床上來，三人圍在一起打牌，輸了的就在臉上貼紙條。
練白龍一臉的新奇，「你們這個世界挺不錯的，有許多好玩的東西。」
「那我們有機會去遊戲城裡玩吧，那裡更多好玩的。」
「等等，大將，你什麼時候去遊戲城玩過？我怎麼不知道？」
仗著自己存在感低沒人發現，曾多次一個人溜去玩遊戲的黑子哲也毫不猶豫的甩鍋：「是國中時候黃瀨君帶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