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艷羨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唐詩連灌了兩大瓶養顏泉水，才終於鼓起勇氣踏出家門，向著學校走去。
一路上，就聽見耳邊接連響起歡快的呼喚聲。
「詩詩~」
「詩詩~！」
唐詩：……
她忍不住大為頭疼，揮了揮拳頭，哭笑著威脅道：「系統兒，你再這樣下去的話……我們的塑料姐妹花情誼就要友盡了！！」
渾然沒發覺自己的臉上爆紅。
系統「嘖嘖」了兩聲，第一次對自己這個「系統兒」萌化的稱呼神清氣爽，撒歡極了在她耳邊念道：「詩詩~詩詩~！」
唐詩：「…………」
臉要紅炸了……
到了學校，她的座位上被人放了一罐咖啡。鐵罐的咖啡外形修長，市面上數量極少，放在她的座位上十分顯眼。
唐詩放下書包，有些疑問地看了周圍人一眼，發現班裡不少人都在盯著自己，似是期盼著從她的臉上看到什麼異樣的反應。
唐詩有些摸不著頭腦。恰好同桌陸揚也不在，她放下了書包，坐了下來。
這到底是誰放的？
一會兒，坐在她身後的許佳悄悄傳過來一張小紙條。「陸揚放在你桌子上的。」
隨後一張小紙條又緊接著遞了過來——
「你們兩的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話語間，滿滿的好奇和羨慕。
唐詩不禁莞爾，輕咳一聲，在紙條上回復道：「我也不知道。」
看到回復的許佳無比心塞。
陸揚為人十分低調。新轉學到高二二班后，他和班裡人交集不多，在班級里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
他上課偶爾做做卷子，聽聽課，但更多的時候是花在在紙上勾勾畫畫，寫一些讓人看不懂的代碼和字元。
就連下課後，也沒有和二班的男生們走在一起，像一般咋呼的男同學們一樣呼朋喚友勾搭著肩，聚在走廊上肆意地閑聊說笑，反倒是和其他的轉學生們關係不錯，在一起時間較多。
他這樣低調隨性的姿態，反倒尤其引人注目。
原因就在於他實在長得好，氣質爆，二班的女生們早已經忍不住課上課下頻頻側眸打量他，只愁沒有機會和他說上話。
誰也想不到，果子竟然被人先摘了！
陸揚第一個表達親近的人，竟然會是唐詩。
一罐咖啡不算什麼，但是從陸揚手裡送出來的就格外讓人艷羨了。
這一下子，二班大半的女生們心裡又酸又嫉妒，無比羨慕地看向唐詩。
「……陸揚剛來，肯定不了解情況。」
「班主任怎麼想的，居然安排唐詩當陸揚的同桌？」
「馬上就要月考了，聽說月考後要重新換座位。你們放心，等到下個月，唐詩可就沒這麼好運氣了。」
幾個女生圍在班花沈雨彤的座位邊，眼睛里冒著酸氣，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
有個伶俐心直口快的姑娘，直接跟沈雨彤提議道：「雨彤，一會兒陸揚來了，你過去跟陸揚說一下，把他拉到我們的群裡面好了。你一向人緣好，陸揚肯定不會拒絕你。」
她們這群女生向來以沈雨彤為首，平日也親親密密地結成閨蜜姐妹團，關係好的像是手帕交，許多事情都是一起謀划做的。比如——
故意拉幫結派欺負排擠唐詩。
所以，就算不為陸揚，她們也看不得唐詩被人親近這件事。
沈雨彤想了想，最終有點猶豫地點下了頭。
唐詩正準備著第一節課用的課本，身後的許佳又遞過來一張小紙條。
這次，許佳沒來得及裁紙條，直接拖過一個草稿本，在背面寫下一個問題。
「唐詩，你最近好像白了……」
喝了養顏泉水后，唐詩的皮膚一天比一天白。由於和同學們天天相處，所以大部分學生都對她的變化感覺不太明顯。
但是周末休了一天假的時間，隔了一個周末再回校，許佳就明顯地發現了唐詩的不同。
她好像白了很多啊……
許佳微微吃驚地盯著前面唐詩瓷白細膩的脖頸，以前從沒有留意到唐詩竟然這麼白。
不僅白的像瓷，而且像玉一般通透，在清晨的陽光斜射下特別好看。
看著許佳寫在草稿本上的問題，唐詩不禁粲然，暢快想出了一個理由解釋。
「嗯嗯，寒假捂白的。」
順便看到草稿本上許佳的問題旁邊抄寫著一道數學題，是周末數學老師布置的一道作業題。草稿本上，寫了滿滿大半頁紙，重複換了好幾種解題思路，也最終沒有成功解出答案來。
唐詩不由笑著，順手做完了。
等到本子還回去的時候，許佳的視線始料不及地就驀然碰到了唐詩的筆跡。她看著草稿本上那道折騰了她大半個小時的數學題，被工工整整列出了解題步驟。
順著清爽的字跡看下去，她幾乎毫不費力地就能吃透題目，瞬間解決了困擾她的難點所在。
許佳捧著草稿本，看著那乾淨漂亮的解題筆記，霎時間心裡百感交集。
再看看那句「寒假捂白的」回應，心底更是酸酸甜甜，像吃了口糖又摻了口玻璃渣。
許佳一臉麻木又糾結，成天虐啊虐啊，竟然也漸漸習慣了。
她發現，唐詩其實是個挺好的人。
咖啡喝下肚，唐詩神思如泉湧，拿過一沓子稿紙，稍微構思了一會兒，就繼續提筆專心碼投給《今古傳奇》的武俠小說。
她準備寫一部中長篇。
上一次郵寄過去的部分，是整部小說的開頭。其後，隨著情節的推進和布局的展開，整個小說才真正進入精彩的部分。
唐詩從不懷疑，自己的文能不能被雜誌社看中。
她有這份底氣和自信。
《今古傳奇》雜誌社。
這家小雜誌社目前只是掛靠在湖北省下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雜誌社。
前兩個月，他們創辦發行了這本武俠雜誌，但沒想到傳統武俠日漸式微，武俠出版業低迷，這本被他們寄予厚望的武俠雜誌首刊銷售量，僅僅售出了8000冊。
簡直是賠本到血虧！
雜誌社從上到下，都一片愁雲慘淡。
「改！」《今古傳奇》雜誌社辦公室里，主編「砰」的一拳，狠狠地砸在了辦公桌上，「必須要改！」
「再不改，我們下一期就得停了！」
主編一席話，說得在場所有編輯都臉色難看。
創刊前，他們早已經知道武俠出版市場的低迷，甚至整個大陸市面上放眼望去，都沒有一本現存的武俠雜誌期刊。
去年，江蘇一家出版社的武俠刊物只出版了兩期，就因為不被市場和讀者認同，就被迫停刊。
河北某出版社也曾經做過類似嘗試，但無一例外，均以失敗而告終。
武俠已經沒落了！
這早已經是所有業內人士的認同。前有黃粱溫古，將武俠小說發展壯大，後有金庸集大成者，將武俠發展至巔峰，引發了前所未有的追捧狂潮。
至此之後——
「金庸之後，再無武俠。」
無數後人想要突破這層桎梏，但是最終卻不得不在現實面前敗下頭來。
對著可憐的首刊銷售量，《今古傳奇》雜誌社的編輯們，忍不住攥緊了拳頭，滿心不甘。他們原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但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形勢竟然如此嚴峻。
難不成雜誌社真的就要停了嗎？
主編馮志明深深呼出一口氣，堅決地決斷道：「傳統的武俠路子已經走到頭了，我們必須破釜沉舟，改變思路。只要好小說，不拘格式，不拘風格，都可以考慮推上雜誌，走出新意。」
他的聲音沉重而肅穆，像是一記重斧狠狠地劈在所有編輯心裡。「一個月後，我們能不能安穩坐在這裡，就要看下一期雜誌了。」
所有人心情沉重。
正在這時，一封信被郵遞員搬下郵包，悄然送達了《今古傳奇》雜誌社。
接連一個月的時間，唐詩天天都忙寫小說，她做完卷子按照計劃複習完功課後，就翹掉了一些不太重要的課，拿來在課上寫小說。
隨著一堂又一堂課的難度加深，許多高二下學期的新知識還沒有完全吃透，一次月考又將再度來臨。
月考臨近，二班不少同學都有些煩躁躁動。許多人的脾氣更加暴了，課間的火氣多了，彼此之間一言不合就隱隱有些翻臉的架勢，讓人心驚肉跳。
班裡的氣氛漸漸變得沉悶而奇怪。
在這樣的情況下，唐詩在課堂上寫小說的舉動，就格外引人注目，被不少二班人看到了眼裡。隨之而來的，還有另外一個讓所有人愕然的變化。
那就是——唐詩變好看了！
原本，她的年紀小，跟班裡大部分同學都差著兩歲，五官還沒有張開，身高也沒長上去，在二班裡長相只能算中等，跟班花沈雨彤更是沒法比。
但這個寒假回來這一個月，漸漸所有人都發現，唐詩竟然白了許多。從上到下，從裡到外，整個人都瓷白瓷白的，皮膚白而乾淨，透著生機勃勃的氣息，氣質驀然拔高了一大截，遠遠從人群里望過去，就能一眼看到白得發亮笑容燦爛的她。
這下，先前在校門口公開欄前嗤笑她照片又土又難看的傳言，再也沒有出現過了。反之，是全學校上下的熱議紛紛。
看到她的巨大變化，二班的同學們心情說不出複雜。就連以前覺得她顏值比不上班花沈雨彤的女生，現在也難以違心地說她長得不好看。
而男生們更是表達直率。
隔壁三班的學生就經常趁著課間，故意一遍一遍跑到二班門口……嗯，正大光明地偷看她！
總之，唐詩的好看是特別傳出去了。
語文課上，許佳心塞地悄悄給她遞小紙條。
「現在我後排的男生正在誇你好看，說你漂亮學習好成績又棒好後悔沒有早點發現……被誇這麼多，你有什麼想跟對方說的嗎？」
唐詩笑著唰唰回復。
「小可愛：大聲點！我聽不見！！！！！」
許佳：……
「許佳的負面值+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