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千夫長
一天過去了,李雲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回到軍營。
這公子哥的身體還是承受不了這麽猛烈的訓練,不像那些士卒,在半年的訓練下,如今軍營裏麵的訓練項目對於他們來說,雖然還是有難度,但是問題已經不是很大了。
走在回營帳的路上,李雲裝作一點都不累的模樣,坦然地走在一幹將士麵前。
李雲在普通士卒訓練的消息,在早上經過50公裏越野跑就一下被認出來了。
原因很簡單,李雲跑著跑著就掉隊了。
後麵自然就被認出來了。
隨後,李雲和普通士卒同甘共苦的事情便傳遍了整個軍營。
本來李雲決定看自己能不能受的了訓練的難度,要是實在承受不住就不訓練的,現如今全軍營都知道了,如若不繼續訓練,豈不是威信全無。
李雲隻有咬著牙,繼續同將士們接受操練。
接下來的日子,李雲也沒有回到棗莊,每天清晨就起床去訓練。
站隊列、練刺殺、越野跑、摔跤、演練兵陣、掃盲班等等,李雲全身心地投入到軍營內,同軍中士卒同吃同睡,完全沒有關心外界任何事情。
就在李雲在這裏默默訓練時,此時的大蜀已經完全風雲變幻。
先是去年在上京城早朝殿外公然擊殺大臣的東勝王宣布稱帝,自稱齊皇,占領了蘇、徐、廈三州,實力龐大,雄踞一方。
緊隨其後便是西北大將自稱梁王,雖然沒有稱帝,但對大鼠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北疆倒是並無動靜,隻是北方胡人的動靜卻是忽然小了下去。
按道理去年寒冬時分,胡人應該南下劫掠大蜀的,可是去年完全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極其異常。
至於皇帝,還是與往常一樣,是個傀儡,在朝內極無威嚴,朝中大權儼然被世家代表崔丞相把持。
各州政權爭奪儼然白熱化,有的州已經分出了勝負,有的州依舊在對峙中。
例如漳州,現如今漳王和州牧還未分出勝負,二人還在昌府對峙。
不過這樣倒是讓李雲得利了,因為在昨天漳王派了人過來,宣布李雲直接升官為千戶,而且駐守在信縣。
李雲由於這一段時間沒有回去過,當然不知道,不過升官卻是實打實的。
現在除了信縣的縣令,就數他官最大,而且在這即將混亂的大蜀,實際上他李雲才是信縣老大。
漳王升李雲的官也是迫不得已,蓋因他接到暗報,說泉州正厲兵秣馬。
和泉州相比鄰的有三個州,漳、臨、廈,但是這三個州裏麵,廈州漳王是敢斷定泉州不敢惹的,而臨州則是屬於兵強馬壯,兵多將廣的那種,那泉州更是不會去惹了。
隻有漳州在這三州裏麵,軍事力量最為薄弱,而且漳州有泉州最為稀缺的鐵礦,也就是饒府境內的餘縣鐵礦。
作為漳州最大的鐵礦來源地,已經讓泉州境內沒有鐵礦上的趙建垂涎已久,隻是一直沒有機會染指而已。
知道這一切的漳王順水推舟的將饒府境內軍隊全部召回,同時讓何州牧的軍隊進駐這些地方,妄圖借刀殺人,削弱何州牧的實力。
對於李雲,他收到千夫長的來信後,在身邊智囊團的建議下,決定采用拉攏方式與李雲交好。
一來可以示好李雲;二來可以讓何州牧誤認為李雲已經投靠了漳王,讓二者形成敵對,不能聯合起來。
這如意算盤是打的賊響賊響的,隻不過這後續如何,可就不在這漳王以及其背後智囊們的掌握下了。
………
清晨一大早,李雲像往常一般,穿著士卒們的訓練服,準備入列訓練。
可是外麵卻奔來了一人,此人正是李家軍呆在李府的小隊長楊樹。
“恭賀將軍,官升千夫長!”楊樹還未近身,便開心地高呼著。
楊樹一臉的興奮之色,李雲升官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種榮譽,現如今李雲打著的旗號畢竟還是大蜀的旗號。
而對於楊樹這種淳樸的農村漢子,對於大蜀的各種律令還是很尊敬的,即使現在的大蜀名不聊生。
李雲聞言,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便是詫異。
自己居然升官了,而且還是從百夫長直接升為千夫長,自己可是根本沒有去塞錢啊?
直到楊樹將千夫長的印信交到李雲的手中,李雲這才反應過來。
而聽聞這邊消息的眾多士卒也是紛紛瞧了過來。
李雲翻著看了看手上的印信,發現與百夫長的印信並無二樣,隻不過在印信的下麵刻的是‘千夫長印’四字而已。
看了印信之後,隨後把視線放在楊樹手上的信件上,便伸出手示意楊樹將信件交予自己。
楊樹見狀趕緊將手中的信遞給李雲。
李雲拆開信後,鋪開紙張,便一字一句的看了過去。
可是越看,臉上的迷茫之色越是濃重。
信上並沒有寫其他的,隻是說為了獎勵李雲剿滅了灣裏山的匪賊,為信縣的一方百姓做了好事,所以才給李雲升官。
而且李雲看了下落款之人,發現正是漳王。
就是因為是漳王,所以李雲才迷惑。
漳王會這麽好?是不是其中有詐?
這是李雲的第一個反應。
不過轉眼一想,對於到嘴的肥肉,幹嘛不吃?
將印信以及信件收於懷中,對著眼前的楊樹揮了揮手,便繼續進入隊列中進行今天的訓練事宜。
對於這個封千夫長他倒是無所謂,剛開始他千方百計要買個百夫長,實際上是為了李家軍合法化,而不是真的想想上大蜀這艘破船。
不過,現在能夠升官,他還是很高興的,正所謂人有四喜: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他現在當了千夫長與金榜題名時有何區別?
隻不過這種喜意卻是不好表現的太過,要不然讓自己手下的士卒看到豈不是太孟浪了?
可是李雲卻覺得自己今天一天訓練根本沒有一絲的疲憊,傍晚訓練完後,他還是金龍活虎的。
晚上,李雲正坐在帳內,點著燭火,看著手上的兵書,外麵傳來了一聲稟告聲。
“少爺,小人李德福求見!”
李雲聞言,一愣,不知現在這時辰,這李德福來找自己幹嘛!
放下手裏的書,隨後對外大喊道:“進來!”
李雲便看見一位大胖子扭著他那肥臀進到自己的帳中。
“什麽事啊?”李雲淡淡地問道。
李德福聽到李雲的問話後,抬起頭,臉上掛著哭喪的表情。
忽地一下跪在那裏,對著李雲說道:“少爺,您可得幫幫我!”
“嗚嗚……”
李雲看著這情景,在加上耳邊傳來的哭嚎聲,隻得站起來,走到李德福身邊,伸出手,想把他給拉起來。
可是最令李雲尷尬的是,他用盡力氣,盡管臉都漲紅了,還是沒有將這胖子給拉起來。
隻好訕訕地收回手道:“你這是在幹嘛?有事說事,別整的跟個娘們一樣,哭裏吧唧的!”
經過李雲這一說,這李德福還真就沒敢再哭,用著雙手將自己臉上的鼻涕眼淚摸了一下,隨後帶著祈求的語氣說道:“少爺,您可得救救我妹妹啊!”
李雲聞言,眉頭一皺,這還牽扯到李德福的妹妹!
“你妹妹怎麽了?”李雲很是疑惑地問道。
李德福邊抽泣便說道:“我妹妹……我妹妹被知縣老爺的公子給搶到府上去了!今天我娘叫人托信給小的,叫小的想辦法把妹妹救出虎口。
可是小的哪有那本事,到縣太爺府上救人,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這才過來求少爺救救小妹啊!”
說著又要哭起來。
李雲無奈地撫了撫額頭,直接開口道:“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替你做主!”
李德福聽後,臉上這才露出了笑容。
李雲也沒有多說廢話,直接對外麵的護衛說道:“來人,備馬,叫上二營和我去縣衙!”
李雲決定不跟這個羅知縣磨磨嘰嘰,直接來個以勢壓人,看他以及他兒子放不放李德福他妹妹。
一小時後,縣衙大門口。
縣衙裏的捕快均站在門口,警惕地看著站在隊伍前麵的李雲以及李家軍。
“你們羅大公子呢?我家千夫長找他!”站在李雲身邊的李德福狐假虎威地上前,睥睨著眼前的捕快們說道。
那些捕快看著李德福趾高氣昂的模樣,麵上均閃過憤怒的神色,還沒有人在他們衙門前這麽放肆過。
不過看著李雲身後靜默的李家軍,卻是敢怒不敢言,現在信縣誰不知道眼前的李家大少爺是一個一言不合就滅人滿門的存在,信縣哪個不忌憚李雲。
相比於從前,以前的李雲隻是禍害百姓,而現在的李雲卻是來禍害他們有權勢的家門了!
正在此時,捕快後麵傳來一聲疾呼:“千夫長大人,恕下官有失遠迎啊!”
說著時,麵臉笑容地從捕快讓出的道路走過,來到李雲身前。
此人不是羅知縣還有誰。
李雲看著眼前滿臉笑容之人,對於自己帶人上來砸門居然不見絲毫的怒意,他很是佩服眼前之人的城府之深。
真不愧是一方父母官,而且在這信縣一做知縣就是十年。
李雲腦中閃過這些念頭後,卻也是滿帶笑容地拱手回答道:“拜見羅知縣!”
羅知縣看著眼前嘴角還未長全的嫩須,雖然臉龐稚嫩,但是如今在信縣的權威連他都不及,心中很是感慨。
心中這般想著,但手上的動作卻是不慢,對著李雲回施了一禮道:“千夫長不可!豈有上官拜見下官之說?這是在折煞老夫啊!”
李雲看著眼前的羅知縣,心中更是佩服,要不是他的兒子,自己與其的關係一定和諧。
“不,不,不,羅知縣乃是長輩,晚輩給長輩行禮也是可以的嘛!”說著,李雲再次給羅知縣行了一個大禮。
羅知縣聽到李雲這樣說,也不再言語,受了李雲這個晚輩之禮。
隨後便哈哈大笑道:“不知千夫長來衙府所為何事?”
說話時,眼睛還一直看向李雲後麵站立著的李家軍,一臉的疑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