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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認,對於徐遲, 她已經有了些好感, 只不過那些好感還不足以能夠讓她接受徐遲的為人處世。
可轉念一想,她又有什麼資格對他的處事方式指手畫腳呢?
林疏星煩躁的抓了抓頭髮, 踢開腳邊的石子,不再多想,轉身朝酒店的方向走去。
等回了酒店, 林疏星看到學校的大巴車還沒走, 連忙給帶隊老師發了條消息, 「吳老師, 我已經回酒店了,我們什麼時候回學校?」
那邊消息回的很快。
「暫時不走,南大那邊安排了一場關於數學競賽的講座,學校已經跟校方那邊商量好,讓你們過去聽一聽, 等會四點鐘在樓下集合。」
「……好的,我會準時去集合。」
林疏星其實更想回個不去, 她現在只想趕快回去洗個熱水澡, 再好好睡一覺,萬事大吉。
聽什麼講座啊……
她煩躁的抿了抿唇,把手機丟在一旁, 在床上躺了會後, 拿著衣服鑽進衛生間去洗澡。
-
徐遲在林疏星走之後, 直接扯了針頭跟著追了出去, 只是沒走兩步,就暈倒在診所的走廊上。
再醒來,窗外的陽光已經落了下去,他掀開被子坐起來,腦袋還有些暈沉沉的。
護士掐著點從外面進來,見他垂著頭坐在床邊,關切的問了句,「醒了啊,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徐遲搖搖頭,聲音有些啞,「我睡了多久?」
「兩三個多小時吧,睡挺長時間的。」護士走過來,把一堆繳費單遞給他,「醫藥費那個和你一起來的小姑娘已經給你結清了,你休息好就可以走了。」
他伸手接過來,也沒看,直接就塞到褲兜里。
護士交代好事情,臨走之前叮囑了句,「記得拿著繳費單去藥房取葯,出門左拐第一間就是。」
「謝謝。」
徐遲低頭穿好鞋,拿上外套,也沒去拿葯,直接從診所後門走了出去。
夜幕來襲,路旁擺滿了小攤,來往的行人絡繹不絕,攤販的叫賣聲和行人嬉笑聲纏在一起,熱鬧非凡。
徐遲站在路旁給林嘉讓發消息,等他回復的時候,目光撇過一旁賣飾品的攤子,沒挪開眼。
小攤老闆注意到他的視線,秉著不錯過一個顧客的原則,起身笑盈盈的靠了過去,「有什麼喜歡的可以看看啊,我這裡都是從店裡拿出來的,保證質量。」
他沒接話,伸手從攤子上拿起一根鏈子,「這個,多少錢?」
老闆面不改色,「六十八。」
徐遲沒什麼反應,直接從錢包里抽了一張一百的遞過去,老闆笑呵呵接過,找了幾張零錢給他,順便推銷自己別的東西,「是要送人嗎,我這邊也有包裝盒。」
「不用。」他接過錢,直接把鏈子揣在外套口袋裡,低頭邊看手機消息邊往路邊走。
老闆看著他走遠的身影,心滿意足的坐回椅子上,舉著一百塊彈了彈,嘴裡哼著小曲,「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
……
徐遲站在路邊等車,趁著間隙點了一根煙。
他斂著眸,視線落在遠處,煙霧在他周身散開,夜色混著燈光落在他肩頭,稍顯落寞。
路邊時而有女生走過,打量試探的目光若有若無的落在他那張精緻的臉上。
徐遲沒在意,等煙燃盡,按在垃圾桶上捻滅后,往路邊走了兩步,抬手招了一輛空車。
坐進去的瞬間,車外打量他的女生隔著一層玻璃,聽見他低沉的一聲。
「去南大。」
-
南安大學是國內數一數二的重點的大學,年年舉辦的大大小小的講座不計其數。
下午舉辦的有關於競賽數學的講座已經是今年的第五場了。
林疏星和一眾同學坐在教室後面,聽著枯燥無味的內容,有些昏昏欲睡。
她強打著精神聽了會,實在是架不住困意,和旁邊女生說了聲后,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之間,似乎聽見一陣腳步聲從身旁走過,她一個激靈,直接醒了過來。
身旁女生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問了句,「你怎麼了?」
「沒事,聽到腳步聲,還以為是老師下來了。」她揉了揉眼睛,困意褪去大半,托著腮百無聊賴的繼續聽著講座。
時間過了大半,快六點的時候,許糯給她發了條消息,問她在哪,什麼時候回去。
她沒多想,拿著手機放在桌下回消息,「在南大聽講座,估計要晚些時候才回去。」
「好的,謝謝。/微笑/」
「……」
六點半。
暮色鋪滿整個校園,梧桐的嫩葉上沾著了春天傍晚的氣息,伴隨著講師一句「辛苦大家了」,枯燥無味的講座終於落下帷幕。
幾個帶隊老師為了犒勞學生,自掏腰包請他們去吃火鍋。
火鍋店就定在南大後面的美食城,那裡有三條衚衕,後面通著市區的步行街。往外是各式各樣的美食店面,往裡稍微靜點的地方,藏了幾家清吧和小酒吧。
同行的有個叫陶願的女生,胃有點不舒服,找著火鍋店之後,林疏星和老師說了聲,陪著她去外面買葯。
也就這麼一個來回,兩人就碰上麻煩了。
幾個喝了酒的男人把她們堵在衚衕口,看樣子就不是什麼善茬。
站中間的男人穿著黑色外套,一頭黑髮里夾著一小撮黃毛,脖上手上戴著劣質的金製品。
「嘿,兩小妹妹,這麼晚還在外面玩啊。」他笑得令人作嘔,「有沒有興趣陪我們哥幾個一塊玩玩啊?」
林疏星護著陶願往前面走,盡量讓自己的神情看起來比較嚴肅,語氣冷淡,「請你們讓開。」
旁邊一男人伸手攔住她們,「別啊,玩玩唄。」
林疏星斂著眸不說話,手心出了一層冷汗,說話的男人見狀,直接伸手去扯她的胳膊。
她嚇了一跳,匆忙往回收,卻被他牢牢抓在手裡,男人粗糙的指腹在手腕上擦過,柔軟的膩感讓他抓的更緊了些。
陶願也被人拉到一旁,想叫卻被人捂住了嘴巴。
衚衕口人來人往,卻無暇把多餘的目光放到這裡,哪怕有人看到也不願意多管閑事。
林疏星掙扎著把手扯回來,眼睛有些發紅,恐懼感從心底鑽出來,像一張細密的網把她裹在裡面。
男人五指合在一起揉搓了一番,臉上神情逐漸變得猥瑣,手再一次朝林疏星伸了過去,「別亂叫啊,惹急了哥哥們,可就沒現在這麼好受了。」
話音剛落,面前的男人卻突然叫了一聲,捂著後腦蹲了下去。
易拉罐掉在地上,滾到林疏星腳邊。
她抬頭朝衚衕口看了過去。
徐遲雙手插兜,逆光站在那裡,眉眼匿在暗處,眼底卻隱著一抹光。他往前走了幾步,笑意不答眼底,「幹嗎呢你們。」
見他隻身一人,幾個男人迅速圍了上來,穿黑色外套的男人拿手點著徐遲,「滾,別多管——啊!」
話還未說完,徐遲突然伸手抓住他手指,用力往下一掰,殺豬般的叫聲在衚衕里響起。
他掰完,拍拍手,跨一步站到林疏星跟前,背對著她道,「帶你朋友出去。」
「徐遲……」林疏星啞著聲。
他突然回頭沖她笑了笑,聲音淡淡的,一點緊張感也沒有,「乖。」
這個時候,林疏星也沒有心思再多計較什麼,拉著陶願迅速往外走,有個男人想攔,被徐遲一腳踢開。
林疏星和陶願走出衚衕,旁邊水果攤的老闆聞言,叫了幾個壯漢一同跑了進去。
沒一會,裡面便傳來陣陣嚎聲。
林疏星和陶願統一了口徑,並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老師。
她看了眼時間,和陶願打著商量,「你先回去吧,老師要是問起我,你就說我去衛生間了。」
陶願還有些驚魂未定,「你……不回去嗎?」
「過一會。」林疏星看著燈光黯淡的衚衕口,唇角抿出一條直線,「等他們出來,我再回去。」
「……好,那你一個人注意安全。」
她點點頭,拍了拍她的肩膀,「快回去吧,要不然老師該擔心了。」
「嗯。」
陶願很快離開了這裡。
林疏星在衚衕口等了幾分鐘,才看到徐遲從裡面出來,她高提的心倏地一松,快步走了上去。
「徐遲……」
-
剛從衚衕里出來,徐遲渾身都帶著冷冽的氣息,眼底沒了之前的慵懶,戾氣濃重。
聽到聲音,他腳步頓了頓,長睫輕顫,抬眸看向站在不遠處的人。
林疏星站在燈下,整個人都被昏暗的光暈包圍,頭髮鬆鬆垮垮的垂在臉側,鼻尖泛著紅,看起來有點委屈。
她只穿了件短袖,胳膊放下來,手指蜷縮在腿側。
良久,他抬腳朝她走過去,站定。
林疏星咬著唇,還沒說話。他突然抬手,將她摟在懷裡,手貼著她的後背輕拍了幾下,語氣里都是慶幸。
「還好你沒事。」
路旁是成片的別墅,藏在樹蔭後面,露出屋檐的一角,隱隱約約的。
「呲——」一聲,單車停了下來。
林疏星扶著車,抬頭看了眼沒開燈的別墅,莫名的鬆了口氣。她鎖好車,從書包里摸出鑰匙,開門走了進去。
屋裡沒人。
林疏星也沒開燈,直接回了房間,隨手把書包丟在桌上,躺在床上閉著眼休息。
過了會,她從床上爬起來,拿著衣服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來,林疏星吹完頭髮,坐在書桌前,從書包里拿出一張一字未動的數學卷子。
書桌旁堆滿了競賽的試卷和一些複習資料,她簡單的把整張試卷看了一遍,定好時間,專心致志的做了起來。
兩個小時稍縱即逝,鬧鐘響起來時,林疏星剛做完最後一道大題目,她伸手關了鬧鐘,對著答案把錯題圈了出來。
看了一遍后,她把書和試卷收起來,起身去樓下倒了杯水。
時間漸晚,林疏星關了燈躺在床上,半夢半醒之間驀地想起來件事,伸手開了床頭的小燈,重新坐到書桌前。
她從抽屜里找了張信紙,提筆利落的寫了幾個字后卡了殼。她盯著行行分明的信紙想了會,點開手機百度,輸了幾個字進去。
——檢討怎麼寫?-
隔天早上,林疏星沒聽見鬧鐘的聲音,比平常遲了半個多小時才起來,匆匆忙忙趕到學校,前腳剛坐下來,後腳陳儒文就進了教室。
許糯從抽屜里摸了一盒牛奶給她,「你今天怎麼這麼遲?」
「昨晚睡得遲了,早上沒起來。」林疏星理了理有些亂的頭髮,平復了呼吸后,翻開語文書,裝模作樣的讀著詩句。
許糯隨口問道:「你不是又熬夜看漫畫吧?」
林疏星還沒來得及說話,餘光瞥見陳儒文朝這邊來,輕咳一聲,讀書的聲音更大了一些。
周圍開小差的同學都各自假模假樣的讀著書,朗朗書聲聽起來還真像回事。
陳儒文在教室里轉了一圈,目光掃了眼三四組後面空著的兩排,神色沉了沉,沒像以往檢查完就走,而是站在後門,時不時看幾眼教室。
教室里的讀書聲一直不斷,也沒人敢開小差。
林疏星搓著發酸的眼睛,哈欠不斷,迷迷糊糊中聽見後面的響動,整個人一激靈,困意頓時消了大半。
教室的後面,以徐遲為首的後排大隊,全都被老陳堵在走廊上,「都給我去旁邊站著!」
「都什麼時候了,你們乾脆別來上課了!」
林嘉讓嬉笑一聲,「您要是不給我家裡人打電話,那我還真的要考慮一下來不來了。」
四周一陣笑。
老陳氣急,目光掃過徐遲,怒聲道:「你們今天上午都給我在走廊站著!」
七八個男生欷歔幾聲,稀稀疏疏的站成一排。
徐遲手插著兜,走了幾步后,剛好站在窗口的位置,挺拔的身影靠著窗檯,遮住清晨剛冒出來的一點陽光。
他的背影落在桌上,映在林疏星攤開的書本上,隱約還能看得出他頭髮的輪廓。
許糯早上來得早,窗戶沒關。
走廊外面的人只隔著一胳膊的距離,他們的說話聲嬉笑聲,幾乎不用怎麼拐彎就傳了進來。
「昨晚的球賽你們看了么,湖人對國王。」
「沒看,昨晚凈忙著哄女朋友了。」
「哄什麼啊,睡一覺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