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正如古江南猜測,閔浩民確實是被送進了安家名下的醫院,已經被推進了急救室,一臉焦慮的安悠若正站在急救室前沖阻攔她進去的醫生護士發火,大聲的責罵著。
「行了,安悠若,你這樣下去,只會耽誤時間,現在對閔浩民來說,時間就等於生命!」古江南上前一把拽住近乎瘋狂的安悠若,「我們現在除了等候沒有別的選擇,聽話!」
他的聲音嚴厲中透出不容置疑,安悠若還在掙扎,哭得傷心,她也不她為什麼哭,就是一心的慌恐,除了哭,除了拚命想要衝進急救室外,根本沒有別的念頭。
蘇蓮蓉看著掙扎的安悠若,古江南並沒有用強,只是努力抱住她狂躁的身體,努力讓她安靜下來,但是,這很容易弄傷他自己,她的手完全沒有輕重的抓撓著,就算是這樣,古江南還是儘可能只是控制住她的身體,而未動手。
安悠若的體力慢慢不支,掙扎也變得軟弱,慢慢的癱倒在古江南的懷中,莫名其妙的痛哭起來,古江南站著沒動,讓她哭。
「還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傢伙!」一個諷刺的聲音在蘇蓮蓉身後響起,幾乎被大家忘掉的古江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這兒,表情有些不屑,「早幹嘛去了?蘇蓮蓉,有點危險呀,前任男朋友讓安悠若纏上,現在這個又安慰著受傷的安悠若,你算什麼?」
「我不急,你急什麼?借安悠若的說法,你這種想法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你喜歡安悠若,要麼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蘇蓮蓉平淡的說,臉上看不出怎樣的起伏,「我現在只關心正在急救的閔浩民。」
「呸,你好的不學,凈跟安悠若學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古江北啐了一口,有些奇怪的說,「你好像不和其他人一樣看不起安悠若,就她這樣的女人你竟然可以心平氣和的談論。」
「她是不好,但不好在面上,不會耍損招,而且,在假冒她的這段時間內,我也知道了許多,她雖然不堪,卻有最起碼的驕傲。」蘇蓮蓉靜靜的想著古父的出軌,當時安悠若背下兩個黑鍋,一個是勾引秦父,一個是勾引自己的公公,她沒有解釋,也許當時有目的,但卻說明好她知道無從解釋就乾脆不再解釋。
古江北哈哈一笑,剛要說話。
等候的時間是煎熬的,藍月馨幾乎要崩潰,她看著蘇蓮蓉和古江北在輕聲交談,有些惱怒的說:「你們不要再說笑了好嗎?浩民現在還不知道什麼情況,你們還有心情說笑,蓮蓉,你這樣對浩民不公平,雖然他是不應該和安悠若攪在一起,但是,絕對是安悠若勾引了浩民,現在他正在裡面急救,你怎麼可以和別的男人說說笑笑。」
蘇蓮蓉愣了一下,看古江北眉頭一皺,立刻瞪了古江北一眼,示意他不要多嘴,而她自己也沒再說任何話。
一下子大家全安靜下來,只聽得到安悠若越來越傷心的哭聲。
古江南扶她在長椅上坐下,平靜的說:「好了,哭也哭的差不多了,不要再哭了,休息一下,安心等候結果,閔浩民不會有事的,能夠讓安悠若哭得這樣傷心欲絕的男人,上天是不會輕易帶走的,不然,天也別想安生。」
是一種略帶調侃的安慰,讓蘇蓮蓉無意識的笑了一下。
去倒了一杯熱水,遞給抽泣的安悠若,古江南溫和的說:「好了,把水喝下去,再哭就沒意思了。」
其實,這個時候的安悠若也確實沒有氣力再哭,哭聲漸漸變成了抽泣,接過紙杯,長長的出了口氣,她還真是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哭,也許只是因為親眼看著閔浩民的車對著卡車直接沖了上去,那一刻她嚇壞了,那車裡的人是她認識的,是不是?
想了半天沒有答應,只是不停的抽泣,長長的吁氣。
古江南走到蘇蓮蓉身旁,輕聲溫和的說:「坐下休息會,這個手術應該不是一兩個小時可以解決,我們要做好足夠的思想準備。」
蘇蓮蓉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接下來的等候一直在沉默中,大概經過接近五個小時,已經接近凌晨,所有人都已經陷入疲憊不堪中。
安悠若停止了哭泣,坐在椅子上發了會呆,靠在椅背上迷糊著,藍月馨也靠在椅背上打著盹,古江南坐在蘇蓮蓉身旁,偶爾低聲和她說句話,很輕,幾乎不可聞。
古江北則遠遠的站在長廊的盡頭抽煙。
走廊的燈靜靜的亮著,外面的天色也漸漸的明亮起來,是個陰沉的天色,似乎隨時要下雪,有風聲。有寒冷的風從半開的窗戶處吹進來,吹在站在那兒的古江北。
終於,急救室的燈滅了,手術中三個字也變得黯淡,有醫生一臉疲憊的從裡面走出來,護士們也有些腳步沉重的走出來。
蘇蓮蓉第一個站起來,迎上醫生,簡單的問:「情況怎樣?」
她緊張,下意識的握著身旁同時站起的古江南的手,等待著醫生的回答,心跳有些急促。
「病人受傷很嚴重,胸腔內部有淤血,大腦也受到了衝擊——」醫生眉頭微蹙,字斟句酌的說。
「是否活著?」古江南輕輕握緊蘇蓮蓉的手,簡單的問。
「只能說還有生命跡象。」醫生輕聲說,「醒來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形同植物人。」
剛鍘站起來的安悠若幾乎是立刻倒向後面,撲通一聲摔倒在長椅上,碰倒了放在一邊的紙杯,水立刻撒了滿地。
藍月馨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頹然的癱在長椅上。
「最起碼他現在還有生命跡象是不是?」蘇蓮蓉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我要進去看他。」
「病人腦部也有手術,所以,你需要先更換衣服才可以進入,病人已經通過側道進入重症監護室。」醫生輕聲說。
「我知道。」蘇蓮蓉從古江南手中抽出手,跟著一位護士去更換衣服,沒有回頭看任何人,她的大腦里也是一片的空白,只知道順著心中的一個念頭,閔浩民不可以死,他絕對不可以用這種辦法懲罰她的失憶,她不想用餘下的時間因為這場意外難過。
她想不起來自己曾經如何深愛過這個男人,但是,如果他這個時候離開,她也許會因此內疚一輩子,一輩子因為這個她不知道愛或者不愛的男人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