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第 139 章
此為防盜章, 訂閱比例低於60%需等待一天才可閱讀,感謝理解 皇帝這話一出,在場的幾個道士都傻了。
他們習慣了高官俸祿, 跟金絲雀兒一樣成天被宮裡養著,哪裡還會日夜溫習經文, 真正潛心修道?
頂多聚在一起琢磨琢磨, 怎樣整的更花里胡哨點,好糊弄皇上, 多混點打賞。
「邵道長一時想不出來, 怕是年紀大了。」虞璁眯眼一笑,慢慢道:「其他幾位呢?」
陶仲文臉色慘白, 直接跟著跪了下來。
他從小就是在市集混大的, 太懂皇上是個什麼意思了。
哪怕今天自己能把書文都倒背如流, 皇上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小人愚鈍, 諸事聽皇上吩咐!」
陶仲文這頭還懵著呢,後頭徒弟倒是噗通就跪了, 老道人心裡繞了幾個彎子, 終於猜出來哪兒不對勁了。
從前這皇帝大人是拿他們當藥師, 只要葯隨叫隨送, 就可以衣食無憂, 哪怕不見效都能僥倖落個好。
皇上最近一個月壓根不光顧葯廬,明顯是又起了什麼新鮮心思了!
虞璁打量著這一溜兒全跪下的道人, 心滿意足的抿了口茶, 再度開口道:「是花架子還是真丹術, 你們心裡都清楚。」
他緩緩的站了起來,背著手繞著邵元節走了一圈:「不過,朕也無意為難你們,日後說不定還會再賜恩寵。」
帝王抿唇一笑,慢慢開口道。
「畢竟……丹藥之用,遠不及人言可畏。」
沒出多久,宮裡便傳來了消息。
這消息是在欽天監當值的小太監那穿出來的,一開始只是幾個重臣知道,後來從後宮到前朝,再到西城的一眾皇親大臣,全打聽到了。
這德高望重的邵元節邵道長,竟然卦出來皇帝是紫微之命,不僅是天命所歸,還註定成就霸業,振興大明。
然而紫微這種孤星,身邊僅容得下四顆旁星環繞,相映光輝,其他人若是接近過甚,只會被煞氣所傷,早夭而亡。
這但凡對皇家了解些的人,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這四顆旁星便是宮裡的四個皇子,註定要輔佐陛下大展抱負。
但是邵道長這話一出來,意思是說,往後都不可能再有妃子了?
在北京城裡所有人都交頭接耳,茶餘飯後閑聊這則寓言的日子裡,新的消息又不知從哪兒放了出來。
皇帝要祭天了。
沒過幾日,宮中城門大開,儀仗隊伍如接天祥雲般飄然而至日壇,文武百官皆跟著觀禮行香,連有些百姓都跟著沐浴焚香,一起折騰了三天。
三天一過,邵元節被封為靈尊真人,還得了個太子太傅的名頭。
這是皇帝默認了這件事情啊。
原先還琢磨著往宮裡塞女人的老臣們都懵了,只好開始物色新的女婿。
成就霸業之類的話先放到一邊不談,紫微孤星的意思,那是皇帝再近女色,只會讓妃子們加速衰老早亡,難怪這陣子後宮傳來些奇怪的風聲。
往後若是皇上真的突然起意,召誰來侍寢,恐怕那妃子哭都來不及。
但是往好處想,這一代的皇帝才是真的天命所歸,簡直給一溜忠臣都餵了顆定心丸。
皇帝坐在乾清殿內,聽完了陸炳一五一十的複述,笑的快嗆著自己。
封建迷信這一套,有時候還真的好使。
給這幫道士一兩個虛名無所謂,俸祿注意著點,別太奢侈就行。
從今往後,但凡自己有啥不太古代人的決定,都能拿天上的星星來擋槍,也算是相當划算了。
反正怎麼編都是他們的事兒,我安心折騰就好。
虞璁蘸了蘸墨,自己抬手寫了兩筆,又意識到自己只會寫簡體字,索性叫陸炳過來。
這些日子裡,他雖然有提筆練字,但記得頗慢。
每個字都被加了不少彎彎繞繞的筆畫,真要自己通暢的拿繁體字寫封書信,恐怕還得修鍊個大半年。
陸炳站在他的身側,俯身接過了筆。
他的身上,沾著淡淡的清水香。
清冽而沉靜,便如他本人一般。
虞璁悄悄嗅了下,又側過身來,不偏不倚地蹭到他垂落的袖子。
「陛下?」陸炳下意識地退了一步,略有些不習慣這樣過近的距離。
虞璁瞥了他一眼,擺擺手道:「你替我把六部的高層名字都寫一遍,還有內閣的那幾位。」
楊一清年紀大了,桂萼張璁結了小圈子抱團,歷史上還有貪污的黑點。
眼下之急,是要多提拔幾個能幹的人上來,幫他一把,讓經部的成立和各種事宜都能更高效率的運作起來。
王守仁和楊慎還在路上,起碼還得等一個月,眼下自己信得過的,好像也只有徐階了。
想到這兒,虞璁托著下巴發起呆來。
徐階這時候,還是個小年輕啊,鬍子都沒長呢。
苗子自然是個好苗子,後來也是官升禮部尚書,鬥倒了嚴嵩還調/教好了張居正。
但他現在還只是個國子監祭酒……要是貿然予他權位,等同於把徐同學當成靶子,讓他被一幫人追著懟。
陸炳寫完名簿,便屏息凝神的站在一旁,連呼吸聲都靜悄悄的。
虞璁想來想去,忽然一拍腦袋。
青詞!
原主朱厚熜當年強行讓一幫小臣上位,不就是因為他們青詞寫的好么!
「陸炳,你現在就去,把徐階給我帶過來,」虞璁一拍陸炳,兩眼發光道:「就說朕有事問他,速去速回!」
沒過一炷香的功夫,一臉茫然的徐階就被帶到殿中,略有些生疏的行了個禮。
像他們這樣的品級極低的小卒,頂多在朝會上瞥一眼皇帝模糊的影子,哪裡敢想自己會有被皇上私下召見的機會?
虞璁隨口讓他免禮平身,然後不痛不癢的問了幾個國子監的問題。
由於他自己不太熟悉這國立大學里是個什麼情況,也只問些伙食如何,俸祿夠不夠這樣的小事兒。
徐階按著禮制,不敢抬頭面見聖顏,只沉穩的答完了一個個瑣碎的小問題,言語不多不少。
「朕從前,看過你殿試的文章,記憶頗為深刻。」虞璁握著哥窯茶盞,用指腹摩挲著光滑的質地:「行文流暢自如,政論深刻有見地,頗為不錯。」
徐階愣了下,頗有種自己在做夢的感覺。
皇上——皇上居然還記得自己的文章!
這每屆考進來的士子,看似都是全國鳳毛麟角的才子,實際上進了國子監之後,想要出人頭地,做三品以上的高官,可能熬幾十年都未必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