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滿心的防備

  就算是治得了表麵上的傷，心裏的傷如何才能治好？


  秦顏看著忙於在她嘴角上藥的廖翔之，趁著廖翔之沒有看見的時候，輕輕搖了搖頭，她知道，她心裏的傷不管用什麽藥都無法痊愈了，秦顏閉上眼睛，她還不知道，她要如何踏進古家別墅那個家門，她更加不知道，他要如何麵對古司曜。


  也許，她不該在古司曜的寶馬車上逃離，也許，在她自己點了頭之後，她應該主動一些，自己乖乖的脫下衣服，可她都沒有那麽做，她隻是想著，為了秦磊，她才妥協，每個人都有致命的弱點，秦磊，就是她秦顏的致命弱點。


  “想什麽呢？還痛嗎？”溫柔清晰的聲音響在耳邊，猶如一股暖流，溫暖而又自在。


  “謝謝你，廖醫師。”秦顏抬起頭，明亮的眸子上，蒙上了一層迷霧，似是被雲霧遮住的璀璨之星，朦朧中閃閃耀眼，自是一番別致美景。


  “秦顏，能跟我說說心裏話嗎？”依舊是溫柔的聲線。


  “心裏話？”秦顏重複著廖翔之的話，想了一會兒，才慢慢抬起頭，防備的看著他說，“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秦顏說完，便站起身才，朝著醫院外邊走去，就在她快要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廖翔之快速攔住了秦顏的去路，“秦顏，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


  “我並沒有說廖醫師有什麽意思，至少是天太晚了，我要回家了。”秦顏說完，繞過廖翔之的身邊，便走了出去。


  廖翔之看著秦顏慢慢離開他的視線，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淡笑，很快，他的聲音便在走廊裏響了起來。


  “一年多以前，我第一次看見你，那個時候是夏天，你穿著一件米黃色長裙，頭發微卷，臉上有著倦意，卻還是匆忙出入於一個叫做秦磊患者的病房中。”廖翔之用著最平靜的語調說著，隻見他說完這句話之後，秦顏的步子忽然放慢了許多。


  他看著放慢步子的秦顏，繼續說道，“十一個月前，我自薦成了秦磊的主治醫師，我們開始了頻繁的溝通。”


  “十個月前，我值夜班，你眼裏有著撥弄不清的迷霧，就將今天一樣，可是當你從秦磊病房裏走出來的時候，你的眼睛裏又換上了之前的璀璨。”


  “七個月前，天氣轉涼，你穿了一件淡紫色的套裙，頭發被規矩的盤在腦後，溫婉典雅，就像是電視裏的名人一般光彩耀眼，可是當你從秦磊病房裏出來的時候，那身淡紫色的套裙上有著明顯的濕潤痕跡，光彩迷人的外表下，卻是一張疲憊不堪的臉。”


  “三個月前，你在我的身邊經過，抬起一如往常冰冷的眸子，請我好好關照秦磊。”


  廖翔之說完，微笑著看著已經停住了腳步的秦顏，慢慢走到秦顏身邊，看著秦顏驚愕的眼睛，輕輕說道，“這些，你都忘記了嗎？”


  秦顏聽著廖翔之的話，隻覺整顆心都掉入了從前的深淵裏，她記得，十一個月前，秦磊換了一個年輕帥氣的主治醫生，這個主治醫師姓廖，是一個說話聲音清晰溫柔的男人，因為這件事，他問過古司曜原因，古司曜冰冷的告訴她，這是院方的安排，與他無關，十個月前，她再一次看見古司曜喝醉了酒，身旁用著別的女人，兩人像是兩條蔓藤一樣，交纏在在一起，七個月前，古司曜命令她去參加商業活動，為了逼她去，他甚至用秦磊作為威脅她的手段，她用最端莊的麵貌去了，卻被其他人嘲笑老土，她聽著那些嘲笑，臉上卻隻能笑著，隻有在秦磊麵前，她才可以卸去那些表麵上的東西，三個月前，她在醫院看秦磊，卻看見一個同樣被叫做植物人的患者被推去了太平間，她無助，她害怕，她看見他過來，她祈求他，卻不能像跪地求饒般低下……


  “秦顏，我們，可以做朋友嗎？”廖翔之看著神色複雜的秦顏，他知道，她已經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隻是那些事情，對秦顏來說，似乎並不快樂。


  “朋友……我沒有朋友……”秦顏說完，再次繞過廖翔之的身體，朝著醫院大門便跑了過去。


  她不能交朋友，古司曜不許她交朋友，秦顏想著，下意識的加快了腳上的步子，誰知就要跑出醫院門口的時候，一個人忽然快速跑了進來，秦顏還沒來得躲避，就被那個人抓緊了那個人的懷中，秦顏一抬頭，隻見古司曜盛怒的臉上，透著一抹殘酷的笑意。


  秦顏一愣，隻覺自己的身體忽然在空中蕩起了秋千，還未來得及看古司曜的時候，隻覺自己被丟進了汽車中，接下來，是一聲巨大的關車門聲，然後是車子發動的聲音，秦顏聽著耳中響起的聲音，不覺閉上眼，她想，她馬上又要回到古家別墅了。


  這樣的話，也好，至少不用去想，如何難堪了，因為，已經夠難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