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六天.加州清光showtime!
燭台切光忠趕到手入室的時候少女已經跪坐在收入池邊了,長發披散,寬大的衣衫越發顯得人小小一隻,看樣子是在等著心目中的本丸管事燭台切的到來。
「燭台切先生。」少女轉頭望向進門的高大付喪神,因為高度關係仰著一張白凈的臉,眼神平靜清澈。
「主。」少女等待的姿態入眼,燭台切光忠突然心裡一軟,像是被塞滿了棉花。
「請您稍等。」垂首行禮獻上忠誠,身側的手不由自主虛握了一下。
想抓住…什麼。
夜店風的付喪神腳步輕快走向隔壁手入室,嘴角弧度越拉越大。
我的同僚們,我可是…非常滿意這位審神者大人,所以……
那邊動不動就犯病的各位,不要怪我心狠手辣:)麻煩好好藏起來休養吧~
可是燭台切抱著同僚們的本體回來的時候,少女已經在工作了。
宗三左文字粉袍旖旎,垂眸跪坐在少女身邊,一邊的小夜正咬唇遞上一把太刀。
糟糕!
想起那位左文字家不高興扛把子,想努力留住審神者的燭台切心裡一緊。
本體呢?!!夜店風付喪神僵硬的維持住微笑,緊張兮兮地歪了歪身子,越過宗三左文字的肩看向手入池。
!!
冰雪色長發的付喪神安然躺在少女身前,襤褸的藏藍袈.裟遮不住胸膛,身上的血污被擦拭乾凈,只剩傷口猙獰地盤踞在胸前和臂膀,右肩的傷口露出森森白骨。
看得出得到過細心的照料。
可是沒有用……小夜左文字悄悄攥緊了拳頭,拚命抑制著發抖的手臂,望向毫無生氣的大哥,眼裡酸澀的幾乎要掉下淚來。
「:-)……」燭台切光忠表示沒看出來宗三左文字你還有兩幅面孔呢,你再也不是那個和我親密無間合作哄騙(劃掉)壓切長谷部在房間躺屍修養的宗三左文字了。
好氣哦可是還要微笑:)
幾乎可以想象這個試圖自行跳刀解池的不高興扛把子醒來會說些什麼話,燭台切光忠頭痛的太陽穴都在突突突地跳。
「主。」
少女聞聲轉向站在門口抱著滿懷刀劍的付喪神。輕輕點點頭,看出燭台切笑的似乎有些僵硬。
難道是因為自己先接受了宗三的拜託所以不高興了?
少女第一次猜中了刀劍的心思。
果然不愧是燭台切先生呢,跟本丸的刀劍感情真深啊。給燭台切先生點個贊!
然後果然又跑偏了。
「等一下就會修復其他刀劍的。」少女安慰道,示意燭台切光忠不要擔心。
「太感謝您了。」燭台切僵硬地道謝。根本不知道該想什麼辦法阻止等會的尷尬。
……現在叫骨喰來還來得及嗎?
最後還是把刀劍們放下,乖乖跪坐在少女身後。
小夜左文字那邊已經快綳不住了。
「唉……」少女幾不可聞的嘆息。這個小孩,雖然沉默寡言,跟哥哥們的感情還真是深。
伸手輕輕捏了一下緊握的小小拳頭。
溫熱柔軟,是和哥哥不同的觸感。被悲傷壓得喘不過氣的小孩身體一僵,還是垂著頭不肯抬起來,手上的力氣倒是鬆了幾分。
「小夜……」少女輕輕開口,聲音也是軟軟的,像那天塞進小孩手裡的大福樣糖果。
「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少女安慰著,悄悄地空握了兩下自己的手。
宗三左文字早了解了少女的強大,倒是毫不擔心,餘光瞥見少女的小動作,掀起眼光看了一眼沉浸在難過里的弟弟…看來不用自己安慰了。
「……相信我吧」少女到底還是沒忍住,趁粉色的哥哥垂著頭,飛快地伸手揉了一把藍色弟弟的頭,自以為沒有被看見,滿足地收回手。
頭頂突如其來附上一片溫暖,小夜左文字一失神,不自覺放鬆了身體。任由著少女揉了一把,等著少女收回手了,才抬頭對上那永遠平靜的眼。
「……嗯」既然你說,那麼我就相信…如果能夠讓大哥重新醒來,那麼…我願意…永遠相信。
少女沒看見粉色的哥哥笑意滿滿望過來的眼神,專心投入手入。
「呼…呼…」冰雪色長發的青年急促喘息著,胸膛劇烈起伏。緩緩睜開眼,視線拓寬,映入眼帘的是手入室熟悉的天花板。
果然……
身上的溫熱觸感還在。
…還是回到了這個煉獄嗎
那種感覺…竟然會有被珍惜以待的錯覺。
「哥…嗚…哥哥」放在身側的手被握住,靠上來一個小小的身體。江雪左文字偏偏頭,是小夜,拉著自己的手,拚命抑制著眼淚,雙眼通紅的小孩,是自己的弟弟。
真好…小夜還在…
「大哥,歡迎回來。」溫柔的聲音也有些顫抖,是宗三。
自己的兄弟們竟然都還在,身體完好,精力充沛。
江雪左文字起身,輕輕摟了一下小夜的肩,對著宗三點點頭,這才把視線投向喚醒自己的人。
人類…又一個…
少女跪坐原地,對自己的到來似乎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
沒有多看一眼皺眉的江雪左文字,反而有點將有些擔憂的目光投向被哥哥摟著肩的小夜,少女擔心小正太的情緒會不會太壓抑。這種時候就應該好好發泄一場才對。少女想起抱著自己嚎啕大哭的秋田小蛋糕。
真不知道監護人怎麼做的,把小孩養成這樣。
心理暗暗鄙夷著面對弟弟沒有任何特殊反應的江雪左文字,少女異想天開地(劃掉)盼望著看上去靠譜一點的宗三能把小夜哄一哄。
似乎…比起自己,對小夜更為在意?江雪左文字皺眉看向少女盯著自家弟弟的目光,眼神突然多了厭惡。
「果然…說過的吧,戰爭…非常討厭啊。」冰雪長發的青年冷冷表達著自己對重回煉獄的厭惡,嘴角垮下來,防備地將弟弟往身後藏了藏。
「wtf??」少女吃了一鯨。
「來了……」燭台切絕望地捂住臉,沒想到左文字大佬一出場直接碎刀台詞。
厭戰刀?刀厭戰?
這…好魔幻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江雪左文字的厭戰情緒震驚的少女幾乎笑出聲來。身為刀劍,卻擁有著與自身本能相悖而行的三觀,也難怪不高興了。
每天在本能和良知之間掙扎,擱誰誰都高興不起來。
少女表示理解青年滿臉的「我不高興」。
「咳咳。」少女正經臉清了清嗓子,對著淚汪汪的小夜左文字輕輕點點頭,表示自己履行了約定,還沒發現自己已經被人家大哥劃為「對弟弟居心不良的猥瑣女」了。
「不喜歡戰爭是吧……」少女開口重複了一遍太刀奇異的三觀。
燭台切.放棄拯救本丸.光忠和江雪左文字一起等待著審神者的怒火。畢竟,不是誰都能接受擁有一把厭戰的刀劍。
「……沒有關係,你沒必要出戰。」根本用不著你。
沒有厭惡和憤怒,甚至…連貪婪的眼神都沒有,出人意料的平靜。
江雪左文字眼神複雜,看向少女平靜的,甚至滿不在乎的臉龐。少女的身邊,宗三竟然笑彎了眼,看著自家大哥糾結的神色。
「吶,主殿。」粉發的美麗付喪神轉頭專註望向少女,聲音溫柔繾綣。
少女疑惑地偏頭,被頭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微笑的美麗臉龐閃了一下眼。
「怎麼?」不適地眨了眨眼。
「這是,我和小夜的兄長。」看出少女對著自己的臉愣了一下,美麗付喪神笑的更開心了,雖然沒有說出大哥的名字,也算是擅自就在介紹了。
「宗三…」江雪左文字不明白為什麼比自己受過更多屈辱的兄弟面對這個人類會如此…愉悅?
「大哥,這是我們的,新任審神者大人。」做著毫無意義的介紹,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是江雪左文字知道兄弟這是在催著自己了。
「嗯。」最終還是點點頭,「江雪左文字。」一個字都不多說,牽起小夜就走出了手入室。
真有性格呀,不愧是懂佛的暗墮刀,就是不一樣…少女點點頭,默默讚歎著,覺得自己大開了眼界。
「主殿,多謝您了。」宗三左文字顯然心情非常好,撫胸柔柔對少女行了一禮。連燭台切心痛的目光都沒有理。
「那麼,我也先告辭了。」衣袍翻滾,宗三左文字假裝沒看到燭台切跟著自己轉來轉去的頭,起身直接離開了。
心情依然很好。
燭台切光忠:「…宗三左文字沒看出來你濃眉大眼的原來也是個叛徒:)」
少女發現燭台切光忠憤憤地盯著人家宗三,直到人都出了門了還不肯收回目光,以為這位本丸良心還在為宗三插隊的事生氣,終於無奈地開口。
「燭台切先生放心,我會努力手入的。」不會置你的同伴於不顧的。
那個語氣,讓燭台切光忠沒由來地想起少女哄短刀的口吻。
老臉一紅…恥辱!真是恥辱!居然要審神者大人安慰!!燭台切光忠你真是太不帥氣了!!都怪宗三左文字!
少女當晚就跪坐在手入室里,一動不動地手入到深夜。
自己也不曉得手入了多少刀劍,也不清楚手入的都是誰,直到睏倦的秋田沒撐住「吧嗒」歪倒在地上才知道已經是深夜。
「燭台切先生,今天…就先告一段落吧。」少女小幅度動了動身子。
靈力在進入這個世界時就被特意壓縮過,為了避免出現上次那種引來檢非違使的情況,所以在來到這座暗黑本丸不久后又再次主動壓縮,如今一天之內抽取大量靈力,身體有些麻木了。
「主人,累不累。」加州清光皺緊了眉,從少女連著手入一隊刀劍的時候就開始不滿,後來不滿慢慢變成了莫名的憤怒。
燭台切還沉浸在對自家審神者眼都不眨就手入了十餘把重傷刀劍的震驚中,就看到少女剛站起的身子軟軟的倒下來。
「主!!」
「主人!!」加州清光失聲驚呼,動作絲毫不敢慢,幾乎下意識地伸手就把少女的身子摟進懷裡。
「大人!!大人怎麼了?!」秋田藤四郎本來靠著自家小哥哥迷迷糊糊地打瞌睡,卻被突如其來的狀況一下子嚇清醒了,瞪大眼就撲上去。
「該死。」加州清光看向少女蒼白的一張臉,騰出手摸了摸白嫩的臉龐。
冰涼。
「一定是手入靈力消耗太多,白天又遇到那種情況。」幾乎是咬牙切齒,打刀少年憤憤抬頭盯著燭台切光忠。
都怪你。
「對,白天.……遇到的暗墮刀,主人怕我們冷還用靈力…嗚……怎麼辦,還有大雨,會不會著涼…怎麼辦…大人……嗚嗚嗚」小孩剛從夢裡醒來就被刺激的一臉懵逼,胡言亂語著直接就紅了眼。
「別哭。」加州清光皺眉打斷小孩要掉下來的眼淚。
秋田藤四郎被打刀少年少有的冷漠嚇住了,愣愣地就閉了嘴,紅著眼獃獃地看著抱著審神者的加州清光,下意識就是一副找到主心骨的依賴樣子。
加州清光緊抿著嘴,低頭默默抱起少女,沉著臉一言不發朝手入室的門走過去。
秋田藤四郎紅著眼亦步亦趨跟在身後。
還是一家人的樣子。堅不可摧。
「加州桑,請讓我來照顧主吧。」燭台切光忠站在門前,攔住少年的去路。
「讓開。」黑髮紅眸的少年稱得上妖嬈的面容如今嚴肅的嚇人。
燭台切光忠不為所動,似乎完全沒聽到少年的話,微笑著重新開口「交給我來照顧…」
「我說讓開!」少年猛地提高聲音,緊緊抱著懷裡的少女。
燭台切光忠不再說話,只是站在門前不肯動。
「喲喲喲,這是怎麼了?」是笑面青江,後面還跟著許多的刀劍,看樣子是聽到動靜過來看個究竟。
「什麼事這麼大的聲……」笑咪咪打趣著,看見被加州清光抱在懷裡的少女驀地禁了聲。
「這是怎麼回事?」語氣變得焦急起來,青綠髮絲的青年微笑不在,湊上去想仔細看是怎麼回事。
加州清光低頭摟住懷裡的少女,微微側身躲過笑面青江伸過來的手。抱著少女繞過燭台切,沉著臉走向審神者起居室。
「哎?阿咲,阿咲怎麼了??」今劍噠噠噠跑上來,後面還跟著岩融和小狐丸,粟田口的短刀們穿著睡衣從房間里全跑出來了,鯰尾和骨喰被落在後面。
「是不是生病了?!!會不會有問題?」浦島虎徹對小小隻的審神者一直很擔心。
「是不是靈力使用過度了,一直…手入到現在的話。」螢丸提出猜測。
一直…手入到現在…
深夜的庭院中央站滿刀劍,卻突然陷入寂靜。
「哎?大家…都治好了嗎?」有誰小小聲提問。
聞言,加州清光身子一僵,低垂著臉,看不清表情如何。
「加州快把阿咲送到粟田口那邊吧,那邊房間很大,大家可以一起照顧。」今劍幾次伸手想觸碰少女都被躲開了,於是開口建議道。
「對,加州殿快來吧。」
「對對對,我去鋪床。」
「我去熬藥,人類生病要吃藥的對吧。」
「我們,也會幫忙的。」
「有需要的話,即使是仿品也…」
今劍開了頭,寂靜的庭院再次熱鬧起來,所有人,所有刀劍,都非常熱情關心的模樣。
「小狐丸快去叫石切過來啦,祛除病痛什麼的,他不是很在行嗎?」今劍突然想起自家還有個慢悠悠的神棍弟弟,趕緊推了推小狐丸要他跑去叫。
「這個……」小狐丸為難地猶豫起來,石切他,並沒有接納這位大人,即使去叫恐怕也…
「我說你們…」低頭緊緊摟著少女的打刀少年突然開口,聲音嘶啞陰沉。
庭院里一下子安靜下來。
「你們所有人,不是不願意嗎」眼神柔軟繾綣,望向懷裡的少女。
「你們…你們有什麼資格…」雖然是指責著這庭院里熱情的刀劍,卻像是說給懷裡的少女聽,語氣平靜,甚至稱得上溫柔。
「你們憑什麼有資格選擇,憑什麼讓她……」少年終於抬起頭來,表情和聲音一樣平靜,眼神卻是從未出現過的兇惡嗜血。
靜靜環視月下一雙雙泛著不詳紅色的眼眸,少年與在審神者面前撒嬌的樣子判若兩人。
「呵,自私鬼…」輕輕嗤笑,嘴角的美人痣跟著主人動了動。滿是美麗的殺氣。「讓開。」抱著懷裡的少女走進月下長長的迴廊。
秋田藤四郎只顧胡亂抹掉不斷湧出的眼淚,連思考都做不到,只知道亦步亦趨跟在少年身後。
一個人,兩把刀,像回到了最初的本丸一樣。
漸行漸遠。
「喂,你什麼意思!!」沉默后最先受不了的是亂藤四郎,衝上去就要拉住加州清光理論。
「亂。」葯研伸手拉住要衝出去的兄弟,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最後只能陷於沉默。
「葯研哥…」衣角被輕輕扯了一下,黑髮少年低下頭,是五虎退,看來是嚇的不輕,眼裡也是水汪汪的,穿睡衣的小孩一手抱著小老虎一手拉著小哥哥的衣角。
「嗚…葯研哥的話…懂得…醫術…對吧…」泛紅的大眼睛寫滿期待。
對,醫術。黑髮少年微微睜大了眼,想起自己的技能。
「我知道了。」沉聲應了一句,鬆開抓著亂的手,葯研藤四郎在月色下跑起來。
留在原地的刀劍一言不發,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一陣子紛紛散去了。
「宗三殿。」燭台切還直直立在原地,突然開口喊住了要離開的宗三左文字。
粉發的美人聞聲回過頭,捲曲的長發在夜風裡飄搖著拂過臉龐。
「我們…沒有吧」燭台切光忠喉嚨有些乾澀,艱難地開口,「沒有…像他說的那樣吧。」
像在求證。
宗三左文字楞了一下,旋即柔柔地笑開了。
「反正…我沒有呢…」長長呼出一口氣,抬頭望向月下盛開的粉色桃花,眉眼彎彎,牽著弟弟的手,轉身走進夜色里。
庭院里只剩燭台切光忠一把刀了。
沉默獨立。
夜色溫柔。
————————
三條家的大房間里。
因為今劍岩融和小狐丸半夜跑出去的行為而被吵醒的兩個老人家也坐在了矮几邊。
「我跟你說三日月,你不知道那個加州清光有多過分!!」今劍小臉上全是不忿,氣的呼哧呼哧地從外面走進來,叭叭叭就要跟沒有見證現場的蠢弟弟吐槽。
「哦?」三日月宗近歪歪頭,臉上還是微笑,十分感興趣的樣子。
「阿咲在手入室昏倒了,螢丸說可能是因為靈力抽取太多的關係。」皺著小臉,想起少女的狀態又擔心起來。
「一直在手入?」石切丸探頭過來有點難以置信的問。
「對啦,也怪燭台切幹嘛不阻止呀!」氣嘟嘟的撅起嘴,小孩找到了新的背鍋俠。
「小姑娘真是胡鬧。」三日月宗近少見地皺了皺眉。
「哎,也不能這樣說燭台切。」馬上又覺得自己胡亂怪罪人家的行為不好,有點不好意思地試圖收回剛才的話。
「說起來,我讓小狐丸來找石切,石切不是很拿手嗎,祛除病痛什麼的,小狐丸扭扭捏捏的不肯。」完全忘記了自家兄弟還在暗中觀察.jpg
「哎?找我嗎?」石切丸有點驚訝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暗墮的神刀…難道還可以…嗎?
「不過加州清光真的太過分啦!!」再次想起少年懷裡抱著少女站在月色下的樣子,氣的今劍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氣灌下去。
「一副守護者的樣子,好礙眼!還說那種話……」
「我們才沒有自私呢!!」白髮紅眸的小孩大聲宣告著。
「哈哈哈,那確實是很礙眼啊。」三日月宗近不知是什麼病又犯了,不光魔性,還慢了半拍,笑眯眯附和著小孩剛剛的話。
「什麼嘛,三日月……」小孩有點不滿,聲音到底還是小下來。
「那麼,就先休息吧,老爺爺可不能熬夜啊。」拍拍手,天下最美慢悠悠起身回了房間。
「哎?這就走了嗎?」小狐丸趕緊起身跟上自己的室友。
「那麼我也休息了。」石切丸低頭不知在想什麼,也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里只剩下岩融和今劍。
對著庭院的窗戶不知被誰打開了,夜風吹進來,桌上的燭火開始忽明忽暗的搖晃。
有花香和早來的蛙鳴。
桌上的花瓶里插了兩隻西府海棠。
嬌嫩柔軟。
「誰把窗打開了,真是的,會有風啊…」岩融念念叨叨去關窗。
「吶…岩融。」從兄弟們離開就呆坐在桌前的今劍突然開口。
「嗯?」
「我們…我們沒有吧。」
「……」
「我們沒有,沒有像加州說的那樣,對不對。」語氣里全是茫然。
「……」
「沒有……」小孩聲音軟軟的,帶上了無助的嗚咽。「加州欺負人…」
岩融關窗的動作頓了一下。馬上回過神,伸手關好窗子,轉身站在窗前面向著坐在桌前的小小身影。
高大的雉刀青年露出爽朗的笑。
「今劍,說什麼呢,還不趕緊休息。」從跟隨前主人時就曾許下的諾言。
「不是說明天要去把花拿給大人嗎?要早起哦~」無論到什麼時候都會遵守。
你所期盼的,無論是陪伴還是等待,我都會毫不吝惜。
所以自私什麼的,誰都會有的。
對同伴也好兄弟也好,大家的感情,那位大人一定會明白。
「哎哎??對哎,差點就忘記了。」小天狗果然馬上被轉移了注意力,手忙腳亂跑向榻榻米。
「那我休息啦,明天岩融不要忘記叫我起床哦,我要把花給阿咲的!」立刻又元氣滿滿,還不忘叮囑兄弟。
「哈哈哈,不會忘記的。」
「1, 2, 3,我睡著啦!!」
明天明天,日子還長,還有漫長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