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七十七天.拜託喜歡我好不好
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兩個最近不知道犯的什麼病，不要命似的出陣, 審神者也沒阻止, 連帶著髭切弱雞也被連累的沒好日子過, 所有弱雞里只有一個秋田藤四郎，只要小姑娘不跟隨出陣就哼哼唧唧地撒嬌黏在小姑娘身邊，離遠了都不行, 跑出去跟著短刀玩不了多大會兒，就得噠噠噠跑回審神者起居室看一眼, 樓上樓下的來回窮折騰, 小姑娘看著都覺得累。
「秋田，你出去玩就出去玩, 幹什麼老是跑回來。」言希咲嘆了一口氣, 放下手裡的筆，把窩在身邊的小蛋糕拖進懷裡揉了揉。
「唔……」粉色捲髮的小孩仰著臉任揉, 順從地伸出胳膊圈上言希咲的脖頸, 裹在白色絲襪里的小短腿熟練地攀在小姑娘腰上。「我……我想大人了嘛……」秋田嘿嘿地笑起來，在小姑娘下巴上愛嬌地蹭了蹭。
「我又不會跑掉, 你安心玩就是了。」小姑娘順手捏捏秋田軟乎乎的臉頰。「不用玩著玩著又跑回來。」
「不是啦~」秋田趕緊搖了搖頭, 滿頭粉色的卷卷跟著主人晃了晃, 小蛋糕仰著白嫩嫩的小臉嚴肅地糾正，「我沒有玩著玩著跑回來，我是跟大人在一起, 大人忙的話我就偶爾出去和他們玩一會兒~」
「.……」言希咲頓時沉默。秋田本來就粘人的很, 加上沒有加州清光制住他, 最近越發嚴重起來，以前晚上睡覺的時候偷偷拖著枕頭被子來找她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最近乾脆直接扒在她被子上，第二天早上勢必被加州清光拎著領子大吼著一陣猛晃，活活被晃醒也不悔改。最難辦的是秋田其他時候都乖的不得了，窩在她身邊也不鬧，老老實實的看漫畫，她不忙的時候才會粘過來說話。這搞得小姑娘想趕人都下不去手。
秋田身為一把刀，對自己的戰力似乎並不是很在意，除了和今劍打架打不過的時候才會委屈巴巴地跑回來說要出陣變強，然後跟著加州清光上兩次戰場就又忘了，照樣軟趴趴地黏在小姑娘身邊。
對了，還有今劍。
小天狗最近也是十分粘人。
說起來，這個時間了，也該過來了……
「阿咲~」言希咲哄著秋田出門玩，思維剛奔逸到最近粘人的不得了的小天狗，門口就傳來了今劍飛揚的聲音。今劍拉開障子門，噠噠噠跑進來往小姑娘身邊一坐，就不再說話。
今劍大佬連玩都不帶玩的，遠征間隙只要得空就在小姑娘身邊坐著，還常常和秋田發生小規模暴力衝突。
「今劍怎麼了。」小姑娘再次放下手裡的筆，伸伸手揉了揉今劍的劉海。
「唔……沒事……」今劍眯著眼，仰臉享受摸摸頭，身體往小姑娘的身邊又蹭了蹭。「我……我看卡通片……」小天狗眨眨眼，揚揚手裡的平板電腦，示意小姑娘不用理自己。
「真的沒事？」言希咲歪頭又問了一遍。
「沒有沒有沒有！！！」今劍又是搖頭又是擺手整把刀都晃起來。
「.……」今劍每次想掩飾點什麼的時候都會特別用力.……果然還是這樣……言希咲伸手撫平今劍晃的凌亂的髮絲，決定先不管怎麼回事，回頭繼續寫東西。
今劍也不再出聲，低頭做出看平板電腦的樣子，悄咪咪偏頭瞄了一眼垂眸做事的小姑娘。女孩子微微抿著唇，長發挽在腦後，認真盯著手裡的冊子不知道在寫些什麼。
「阿咲.……好好看哦……」小天狗思維開始發散。今劍悄悄盯了一會兒小姑娘，偷偷挪了挪身子，往她身邊湊了湊，伸長脖子從小姑娘胳膊一側偷看紙上寫了些什麼。
「唔……都不認得QAQ」今劍垂頭喪氣地收回腦袋。
言希咲簡直要笑死，今劍真是個寶，天天跑過來自以為隱蔽地看她，明明不認識幾個字，還非要伸著腦袋偷看，看不懂了小臉還要難過地皺成一團。
少女假裝沒有感覺到來自今劍的暗中觀察，放下手裡的筆，重新抽了一張紙，慢悠悠取出水彩。
「今劍.……」小姑娘彎著眼睛，喊了一聲埋頭假裝看電腦屏幕的小天狗。
「哎哎？我在看卡通片！！！」今劍頭都不抬，連忙往背對小姑娘的方向轉了轉身子，大聲報告自己在做什麼，果然還是用力過猛。
「我想說……你看卡通片都是看靜態的嗎？」言希咲想抱抱今劍這個大寶貝。
「哎？什麼靜態？我.……」小天狗慌張四處亂轉的眼睛固定在電腦屏幕上，突然發現屏幕卡在開頭的一幕，並沒有播放.……
「我……我看看配音演員列表而已……」好丟臉好丟臉.……今劍通紅著一張臉，手忙腳亂按下屏幕中央的三角形，更加結實地抱著平板電腦不敢抬頭。
言希咲在今劍身後笑彎了眼睛，伸出一隻手輕輕戳了戳今劍小小的肩膀。
「啊！」沒想到僵硬的今劍小朋友被輕輕一戳居然整個倒下了，下半身明明還有好好盤腿，但是已經側著身子歪倒在地板上。
「哎？抱歉今劍。」小姑娘憋著笑拖起倒地的今劍，一手牽著今劍的手捏了捏，一手幫忙把凌亂的髮絲塞在耳後，露出紅透的一張小臉。
「阿……阿咲幹嘛突然戳我啦.……」今劍小朋友嘴裡說著抱怨的話，眼神飄啊飄啊，就是不敢和小姑娘對視，臉色緋紅的像偷偷塗了腮紅。
「我想提醒今劍，電腦拿倒了啊。」言希咲無辜地聳了聳肩，「不過說不定今劍只是想試試倒著看是什麼感覺，對吧。」笑眯眯為害羞到整把刀通紅的小天狗找個台階下，一邊在心裡感嘆刀和刀的差距真是大，要是秋田偷看被發現，一定會摸著頭嘿嘿嘿笑起來，然後乾脆破罐子破摔爬進她懷裡撒嬌。
「沒……沒錯！」小天狗趕緊用力點點頭，順著台階就往下跑，「我……我就是想試試看！感覺還不錯！」
「嗯，那麼今劍繼續吧。」怎麼會那麼可愛啊！
「好，阿咲不用管我。」快忘掉吧快忘掉吧，快忘掉我丟臉的樣子吧QAQ
小姑娘被今劍雙手推著坐回書桌前，重新拿起了筆。
「呼……」今劍確認小姑娘沒有在看他了，這才飛快揮著小手給自己的臉扇起風來。「臉好燙哦.……」把稍微涼一點的手背在臉上貼了貼，小天狗低頭看屏幕上的卡通片，可是心思怎麼都回不來。
言希咲垂頭專註於手裡的事，感覺到今劍的小身體安靜了沒一會兒，又悄悄往她身邊蹭了蹭。
今劍看到少女換了一張紙，明知道自己看不懂，還是習慣性偷偷伸長脖子想瞧一眼。
「啊！」今劍小小地驚呼了一聲。這一次，他看懂了紙上的東西。
「怎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沒什麼！」今劍趕緊用力搖搖頭。
好險好險，差一點就被發現偷看了呢。
言希咲也沒有戳破，轉回頭繼續垂眸。
今劍抱著平板電腦，假裝低頭看卡通片，心裡貓抓一樣痒痒的難受。
「唔……好想看.……」今劍小朋友小臉揪成一團，內心鬥爭起來，但是沒有鬥爭多久就給自己定下了一個小目標，「再……看一眼.……就一眼.……」
於是今劍一手摟著平板電腦，保持低頭的姿勢，一手撐在身側使了一把力，身子向小姑娘的方向湊了湊。
言希咲勾著唇瞟了一眼今劍糰子吭哧吭哧埋頭使勁的樣子，沒有作聲。
今劍伸長脖子悄咪咪往小姑娘手下瞟，他剛剛看到小姑娘在畫畫，似乎是畫了一個人的樣子出來，大概是秋田或者加州清光吧。
「是……」今劍歪著腦袋，越過小姑娘的胳膊。「秋田嗎？」他看到一隻手，並不是很大……
「木屐.……」秋田也會穿木屐啊，他還以為秋田只會穿小皮鞋呢，切~
「咦？」秋田是換了新護甲嗎？真討厭QAQ，明明都不出陣的，還要買新護甲.……還買了小挎包……一定是看到他有，所以才鬧著阿咲買的，好過分，只有他自己有不好嗎，為什麼還要買給秋田.……不想秋田也有一樣的……
「還有.……」看不到了，小姑娘轉了轉身子，把紙擋的嚴嚴實實的。今劍只好乖乖坐回原地，埋著頭把自己縮成一團。
「今劍。」
「嗯？」小天狗埋著腦袋，似乎沉迷卡通片不能自拔。
「我畫了一幅畫，今劍幫我看看嗎？」言希咲有點奇怪了，今劍居然沒有回頭。
「我……我.……很好看的……」今劍沒有回頭，仍舊埋頭背對著小姑娘。
小天狗心裡越想越生氣，還帶著一點點委屈。那種感覺就像自己被喜歡的人送了一個禮物，原以為是獨此一份的，歡天喜地過後沒想到轉頭髮現那人還送了別人，還一模一樣，真是氣人。
尤其那個別人還是秋田.……
阿咲好喜歡好喜歡的秋田.……
「你沒有看怎麼知道好看？」小姑娘感覺今劍的情緒不太對，起身饒了個圈，繞到今劍的正面，低頭想看看小孩的表情。
小天狗不開心的扭了扭頭，用力握住平板電腦，仍舊深深埋著小臉，偏分的長劉海垂下來，正在臉上打下濃厚的黑暗，剩下一張小嘴緊抿著，嘴角委屈地垮下來。
「今劍？不開心嗎？」我的媽，這些刀怎麼回事，怎麼分分鐘不開心……
「不……不開心.……」今劍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覺得自己的委屈憋不住了，往日里和秋田干仗的記憶全湧上來了，秋田每次和他打輸了都會跑回去找阿咲，他都知道的，阿咲每次都會好好安慰秋田，還會抱住秋田說沒關係，還會好溫柔地幫秋田整理好扭亂的衣服。
今劍呢，今劍即使打贏了也不會被抱抱的。
「秋田.……秋田討厭……阿咲也.……」今劍撇著嘴，委屈巴巴埋著頭，想表達自己的不滿，沒想到她的名一說出來，自己就綳不住了，嗚哇一聲哭起來。
「阿咲.……嗚嗚嗚嗚嗚嗚啊.……阿咲也討厭.……討厭……討.……討厭阿咲」小天狗埋著頭，彷彿有萬般的委屈要說出口，偏偏嘴巴不給力，翻來覆去沒有更狠的話了，只會軟綿綿地說她討厭，淚嘩啦啦直掉，小天狗伸著手擦都來不及，終於大顆大顆砸在電腦屏幕上。
「？？？」言希咲就很不懂了，眼看著今劍袖口濕了一大片，小孩還倔強地埋著頭不肯跟她交流。平日里今劍年紀雖然小，但是一直都努力乖巧聽話，除了和秋田打架沒幹過什麼出格的事，今天還是頭一次說討厭她，還哭的這麼慘，不知道的以為她把人小孩兒怎麼樣了呢。
「我……我明明都那麼努力了.……為什麼.……還是秋田……秋田好討厭.……嗚嗚嗚嗚嗚啊……」今劍終於有第三句話了，這次小姑娘就更聽不懂了。
「今劍，你乖乖的……告訴……」這是被秋田欺負了？秋田個弱雞還能欺負人？
「不要！我不要乖乖的了！阿咲根本就不會喜歡我！我不要乖.……嗝.……乖乖的了！嗚嗚嗚……」誰知道小姑娘一句話說了一半，今劍像被觸到什麼開關一樣，一下子惡狠狠起來。
說惡狠狠，倒不如說委屈和氣呼呼。
小天狗掛著一臉的淚珠，氣呼呼地打著嗝說自己不要乖乖的了。
「好好好……今劍以後都不要乖乖的了好不好？」言希咲沒法，又不能就這麼把人丟給岩融，只好拿出耐心來和耍小脾氣的小孩慢慢磨，安安穩穩在今劍身邊坐下來，整個把哭成一坨的人按進自己懷裡，一邊輕輕給拍著背，一邊順著今劍的話往下說。
「我……我以後都不會乖了……不會乖了……阿咲不喜歡我……阿咲只喜歡秋田.……我.……嗝.……不要乖.……嗝.……了。」小天狗生無可戀，揉著眼睛斷斷續續說話，話里話外都是一副看破紅塵刃生無望的小樣子，看得言希咲直想笑。
不過總算搞清楚怎麼回事了。
「看來是不知道埋著頭腦補了些什麼東西，自己把自己氣哭了。」
小姑娘十分直接就做出了判斷。
「總之和我沒有關係。」
不過該哄還是要哄的.……
「今劍，幫我看看好不好看？」看今劍哭累了，言希咲低頭蹭了蹭今劍的臉側，再次提出邀請。
「不……我不要.……我討厭.……」
今劍悶聲悶氣的聲音戛然而止。
「.……」
「.……」
「嘭！」
「.……」這是又怎麼回事？？？
「.……」今劍整個人縮成一團，兩隻小手緊緊捂住了臉。
「.……今劍，你在飄花嗎？」
「唔……阿咲不要說.……」好丟臉好丟臉。
「你在飄花吧今劍，為什麼？」
「啊啊啊阿咲不要說出來啊啊啊！」小天狗一手緊緊扯著畫紙一角，在小姑娘懷裡轉過身子，飛快伸手去捂小姑娘的嘴巴。
「唔……你會乖嗎今劍？」言希咲只剩一雙彎彎的眼睛露在外面，笑眯眯地看著臉紅的小天狗。
「我會乖啦，我會乖乖的！」小姑娘唇水水軟軟的，貼在他的掌心，他的掌心現在和臉蛋一樣發燙。今劍坐在小姑娘懷裡，一手捂著小姑娘的唇瓣，一手繞過小姑娘細細的脖頸，順勢把她摟了個滿懷。
「我會.……我會一直乖乖的……」白色長發的小神明趴在女孩的頸側，深深嗅了一口馨香氣，蹭了蹭，臉上的溫度還沒有來得及散去，就悄悄勾起嘴角許下諾言。
「我會.……永遠乖乖的，永遠聽阿咲的話.……」
「什麼？」
「.……沒什麼的。」我知道就可以了。「是秘密，不可以告訴阿咲哦。」
窗未關，窗前風鈴叮鈴作響，有風吹進來了，孩童小手裡緊緊扯著泛黃宣紙，在少女背後飄啊飄。紙上長發紅衣的小天狗跪坐在零食玩具堆里，挎著小小的寶貝挎包，偏著頭笑眼盈盈。除了笑臉和嶄新的挎包盔甲，還有身邊堆滿的玩具零食，都像是第一次在手入室與少女相見時一樣，唇瓣微啟，彷彿下一秒就能喊出來。
「阿咲！」
聲音歡快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