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
周思危躺在了床的一邊,連呼吸都屏住了,不敢亂動一分。
這張床太過窄了,根本不能容納得下兩個成年男子,稍微一動就會從床沿上滾下去。
即使周思危努力保持著不動,還是和江容易貼到了一起,還能感受到身邊的人溫熱的氣息。
片刻寂靜后,江容易輕笑了一聲,翻身而起,跨坐在了身邊人的身上。
溶溶月色流淌而入,將狹小的房間一分為二。
周思危感到腰間一沉,壓上了一個成年男子的重量,他的呼吸瞬間急促了幾分,但他躲在暗處,看不見臉上是什麼表情。
江容易則是整個人浸入了月色中。
今日的月光輕柔,像是一條隨意灑下的綢緞,落在了江容易的身上,在他的肌膚上染上瑩潤的顏色。
「你在想什麼?」江容易突然問。
周思危這才反應過來,抬眸望了過去,正巧撞入了江容易的雙瞳中。
那是這麼樣的一雙眼睛,睫毛又卷又翹,像是裝盛了一攏月光。
他的眸子中還藏了萬種星光,令人一望便挪不開眼。
「我……」周思危張了張嘴,只發出了一個音節,就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嗓子,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江容易的手撐上了周思危的胸膛,慢慢的彎下了腰,拉近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因為剛剛是在睡覺,江容易取下了頭上的發簪,像是烏鴉翅膀般黑黝黝的髮絲一瀉而下,濃密又柔軟,直到腰間。
有幾縷髮絲不服帖,調皮的翹了起來,但無傷大雅,只是想讓人伸手去撫平。
「你什麼你?」
周思危不知該說什麼,只能愣愣的看著面前的人。
江容易早就脫去了外袍,只穿著貼身的衣物,勾勒出了布料下圓潤的肩膀。
周思危感覺喉嚨一緊,趕緊移開了目光。
然後映入眼中的又變成了一片雪白的肌膚,他的領口鬆開,露出了一道精緻的鎖骨。
江容易抿了抿嘴角。
近日周思危表現得太奇怪了。
他思來想去,導致周思危變化的原因只有一個了,那就是當日在小池秘境中看到的刻字。
這人以往就是個老實人,現在失憶了,又看見這麼一段話,指不定就想象出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然後才會說出反派江無妄是他心悅之人的話。
江容易想,他有義務把周思危給掰回來。
怎麼才能掰回來?
江容易的手指曲了曲,有些蠢蠢欲動了起來。
不就是曾經用手……
腦海中思緒一轉,他不再猶豫,直接掀開了周思危的衣袍,把手伸了進去。
周思危完全沒想到有這麼一個發展,頓時瞪大了雙眼,「!」
江容易的手很涼,周思危的身體卻是滾燙的。
兩者互相碰撞,引發了不可思議的後果。
江容易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手中握著的東西以極快的速度變得堅硬。
「唔……」周思危的身體緊繃,說出了急促的一聲拒絕,「不要!」
江容易沒有聽他的話,而是動了動手。
周思危重重的喘了一口氣,直接抓住了江容易的手腕。
天旋地轉之後,兩人掉了個方向。
現在是輪到江容易在了下方,他那一雙不安分的手被壓在了頭頂。
經過這麼大的一個動作,原本就散亂的衣領更是滑倒了肩膀處。
周思危閉著眼睛平緩了一下身體的異狀,再次睜開眼時,看見的就是一片白皙的胸膛。
修真之人本由天地靈氣澆灌身體,很難有瑕疵。
但江容易的左側胸膛上卻露出了一點傷痕。
周思危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拉開外面的衣物,將那道猙獰的傷痕整個露了出來。
傷痕橫穿整個左側,看起來是被劍所傷,皮肉都翻滾了出來,傷痕還在癒合當中,皮肉仍然是粉嫩的,在旁邊光滑如玉的肌膚襯托下,顯得格外的恐怖。
這是一道致命的傷勢,應是貫穿了心臟。
周思危心中一顫,不知為何,泛起了一股懊悔之意。
他伸手想要觸摸一下那道傷痕,可在接觸到凹凸不平的皮肉后,又急忙縮回了手。
「對、對不起!」周思危只能道歉。
「啊?」這下輪到江容易感到莫名其妙了。
周思危道了歉后,便以極快的速度離開了房間,只留下江容易一個人。
江容易躺在床上發了會兒呆,直到敞開的胸膛處傳來一陣涼意,才反應過來整理好衣物。
怎麼會這樣?
他陷入了迷茫之中。
這周思危怎麼總是不按常理出牌。
江容易想了一下沒有想通,乾脆就閉上眼睛睡覺了。
他睡的爽快,可一牆之隔的周思危卻是徹夜難眠。
一覺睡醒,江容易洗漱完畢出門先去找了周思危。
江容易來到門口,伸手敲了敲隔壁的門,裡面沒有任何回應。
他等了會兒,直接推開了門。
房間裡面空蕩蕩的,床上的被子疊得整齊,一看就知道沒有人睡過。
周思危早就離去了。
江容易不著急,知道周思危這是害羞了,不願意一大早上就碰面,於是慢悠悠的晃去了摘星大會的現場。
路上還遇到了田畫。
田畫換了一身服飾,手中依舊拿著那柄扇子,他面帶微笑的上來搭話,「不如一起過去?」
江容易想起昨夜發生的事,不免有些遷怒,直接從他的身邊繞了過去,沒有理他。
田畫也沒有生氣,跟在了江容易的身後,一起走到了大會現場。
這裡已經站了不少人了。
江容易望了一圈,看到了周思危。
他在人群邊緣處,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裡,或許是他的面無表情,沒有人敢走進他的身邊。
江容易倒也不著急過去找他,反正等下還要面對面的上擂台,於是就與身邊的田畫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田畫,「還沒問閣下的姓名?」
江容易,「姓你,名爹。」
田畫聽到這個調侃,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說笑了。」
然後又問,「你姓江?」
江這個姓太敏感了,魔道十獄主也姓江,不得不讓田畫懷疑這個人的身份。
他問出了這句話后,就一直看著江容易,想要從他的臉上找出一些破綻。
「哦?」江容易挑了挑眉,「我姓江,你就不能姓田了嗎?」
「自然是……」田畫下意識的想要回答可以,說了一半才反應過來江容易這是要佔他便宜,只能硬生生的轉回來,「說笑了。」
江容易瞥了他一眼,「你怎麼不笑?」
田畫什麼都不想試探了,只想離他遠一點。
還好現場響起了沉沉的鐘聲,挽救了田畫的尷尬。
第二輪擂台賽開始了。
二十五個擂台上同時開始了對決。
江容易按著銘牌走上了擂台,他的對手正是周思危。
兩人面對面而站。
一個玉樹臨風,一個氣宇軒昂,吸引了台下人的不少目光。
摘星樓不愧是最會賺錢的門派,在摘星大會的擂台賽期間,不僅朝外人售賣門票,還早早的開了盤,來賭誰能夠拿下此次摘星大會的第一名。
江容易還過去湊了個熱鬧,壓了不少靈石,壓得自然是周思危能夠取得頭名。
周思危的實力自然是毋庸置疑。
兩人在擂台上對視了一會兒,台下的人開始起鬨。
「出手啊!」
「快點打敗他!」
他們自然是沒有被別人影響。
「你……」兩個人同時開口。
周思危,「你先說吧。」
江容易,「你押注了嗎?」
周思危原以為江容易會說出什麼話,等了半天,竟然說了這麼一句。
他搖了搖頭,「沒有。」
「那就好。」江容易露出了一個笑容,「我壓了你第一名,出手吧。」
周思危並不願意對江容易出手,打算直接認輸,「我認……」
但是江容易比他的速度更快,「哎呀,我摔倒了。」
江容易演技浮誇的靠在了擂台的邊緣,捂著胸口,明目張胆的朝著周思危眨了眨眼。
被這麼一打斷,周思危倒是來不及說出「我認輸」這三個字。
江容易,「我認輸。」
底下的觀眾感覺收到了欺騙,一個個都倒喝彩了起來,轟著擂台上的人下來。
江容易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直接將噓聲當作了誇獎,還向下面的人揮了揮手。
這雖然有作弊的嫌疑,但擂台上的人親口說出了認輸,此次的比賽還是記錄了有效。
廣場光幕上的流光一閃,抹去了江容易的名字,只剩下了周二狗。
下了擂台後,周思危攔在了江容易的面前。
江容易揶揄道:「我以為你不想見我了。」
周思危想到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一瞬間就紅了耳朵,「我……」
江容易見他磨磨唧唧的,直接問:「你剛剛想說什麼?」
周思危想了一個晚上,本想到了白天就和江容易說清楚——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不能移情別戀,只能辜負一片心意了。
可到了江容易的面前,所有想好的腹稿都忘得一乾二淨,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憋出一句,「我會拿下第一名的。」